第326章 就這

  三小隻滑稽的對話讓唐川忍俊不禁。

  把他們每個擼了一把之後，唐川告別了這裡。

  小一：「快去快回哦。」

  小三：「找到叛徒了。」

  小二：「誰呀，我不是。」

  宇宙沙盤外。

  唐川的身形顯化出來，將微縮的宇宙沙盤收了起來，唐川開門走了出去。

  諾克頓和關聯體等候多時了，昆塔莎也具現化出了身形，桌上擺著四五件不知名物品。

  見唐川出來後，兩人潛意識的點頭行禮。

  唐川坐在沙發上，直入主題道：「說說情況。」

  「情況很好。」

  關聯體率先開口道：「海洋文明很多東西都擺在明面上，我同化了幾個高層之後，確實打聽到了不少情況，不過諾克頓確實幫了一些忙。」

  唐川聞言詫異道：「連你都這麼說了，看來諾克頓的作用不小啊。」

  關聯體笑嘻嘻道：「最關鍵的作用還是我呢，我如果不同化那些人，他所做的也都是浮雲罷了。」

  諾克頓懶得和她爭，道：「讓她說吧，我嘴笨。」

  唐川揚揚頭，示意關聯體講述下去。

  關聯體也不磨嘰，道：「這個文明非常理智和聰明，所以在某些方面堵不如疏，官方也沒有把民間當傻子，從上至下，都正視了己方的文明誕生，一定是依託於某種能級超高的特殊物品。

  此外正因為他們的種族特質，民間對於特殊物品的接納程度也很高，他們甚至在撿到特殊物品後，向官方報備，私人擁有那些東西。

  當然，必須得經過官方的鑑定，私人掌握的特殊物品，能級一定不會太高，而且需要定期主動前去報備。

  如果特殊物品被判定為不適合普通人掌控，那麼官方會給予相應的補償，收走特殊物品以作收容。

  從理智角度的集體利益出發，擁有特殊物品的普通成員，也會認同官方的行為，幾乎沒有鬧出過什麼矛盾。

  只能說海洋文明的每個成員，都適合成為一個集體的領導者，上面騙不了他們，他們也不大會欺騙上面，個個都能在宏觀角度，衡量每件事情的得失。

  所以即便民間擁有基數龐大的特殊物品，也並沒有惹出什麼禍端，只是罕有個人主觀造成的特殊物品失控。」

  唐川將目光看向桌上的那幾個物件，道：「這些都是特殊物品吧，你們帶回來幹嘛。」

  關聯體笑道：「主人真聰明，這些確實都是特殊物品，不過您不用擔心被發現，我和諾克頓做的很隱秘的，有暴露風險的人，都已經被我同化了」

  唐川點點頭，又道：「除此之外呢，我讓你們去找造成海洋文明誕生的超能物品，有頭緒嗎？」

  關聯體解釋道：「多少是有一點兒的，他們能級超高的特殊物品，也都如同陸地文明那樣，掌握在某幾個高層手裡，但是身份同樣是保密的，我暫時無法完全確定他們的身份，但是有很小範圍內的目標人選。

  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文明太實誠了啊，我的工作才進行的這麼順利。

  他們的思維縝密的幾乎沒有漏洞，可誰能讓我將每個人，都變成『我』呢。

  那些掌握超能級物品的人，應該就掌握著整個文明突然崛起的頭緒，不過因為同化他們有一定風險，所以我就先回來告知主人啦。」

  唐川聞言點點頭，又看向昆塔莎，道：「你有什麼想法呢？」

  昆塔莎的思維源於自己，又高於自己，說不定有更多的見解。

  昆塔莎想了想，道：「這個文明發展的太快了，因為其基因特性，社會結構也尤為的穩固，但事實或許不是這樣，越穩固的東西，一旦觸及其命脈，潰散的速度就越快。

  根據我的推演與觀測，布羅塔星球的文明進化，也是走『語言體系』路線的。

  大致意思是，一個文明從零開始，首先是誕生自己的語言，然後再誕生較為複雜的社會結構，這才是符合布羅塔星球大環境的。

  他們的很多生物種族，譬如海里的鯨獸，陸地上的象獸，也都誕生出了自己的語言，只不過並沒有陸地文明那樣發達。

  以分泌信息素進行交流，不僅不符合這顆星球的大環境，其實也擁有一些致命缺陷。

  如果讓他們從獨居動物，變成群居動物的超能物品失效，或者出現一種能夠讓信息素失效的物質，他們的文明便會一觸即潰。

  在自然界裡面，這類能夠騙過信息素的物質，也確實種類繁多，只不過暫時對觸手怪生效的很少而已。」

  唐川蹙眉道：「所以重點是什麼呢？」

  昆塔莎看向眾人，說道：「以信息素進行交流，看起來十分的高級，一瞬間就能表述很多事情，沒有缺漏的讓同伴知曉自己的意圖。

  但是換個角度看，布羅塔人的語言，其實也並不低級，更加具有容錯性。

  首要的一點就是，觸手怪們基本不會說謊，如果幾道重要的信息素失效了，那麼就可能讓他們的文明瞬間崩潰。

  布羅塔人早已習慣謊言，也不可能因為某人的幾句話，就讓整個社會崩盤，除非以權力和武力直接壓迫……

  他們不會如同觸手怪潛意識信服信息素那樣，完全信服同伴的話，在社會關係方面，具有懷疑與自我思辨能力。

  我想表述的是，一旦我們觸及到了海洋文明誕生的關鍵產物，可能會出現三個情況。

  一個是海洋文明群居動物的特性消失，立馬崩盤。

  二個是他們群居動物的特性保留，但是發展速度會停滯，布羅塔星球的自我修復能力，或者陸地文明的針對，會誕生出擾亂信息素，還是會讓他們自我崩盤。

  三個是他們群居動物的特性保留，發展速度也不會停滯，文明發展速度，抵禦了星球自我修復能力，然後陸地文明會在十年內，被他們全部滅絕。」

  聞言後唐川陷入了思索。

  而關聯體卻不解道：「就這？」

  昆塔莎淡定的點頭道：「就這。」

  關聯體是不在意什麼文明滅絕的，也不管那個本來昌盛的文明，是否因為自己的小舉措而崩潰。

  畢竟她自己就是吃這口飯的，靠同化吞噬別人，而繁衍生息下去。

  而落在唐川這裡，人家本來挺繁榮昌盛，未來可期的，自己來了一趟，走的時候必然就有一個文明滅絕，似乎有些不大好。

  但是，也僅僅只是不大好而已。

  以神的視角來看，這屁大點事兒，根本不會對自己的判斷有絲毫影響。

  但很可惜的是，唐川固然覺得宇宙中文明誕生與毀滅時刻在發生，都是極其正常的，可他卻在陸地文明生活的時候，感受到了一抹人性的光輝。

  說實在的，你有沒有光輝，本來是不關我事的。

  要是如此優柔寡斷，另一頭的關聯體，也不可能發展為趨近中級文明的體量了。

  可是誰讓這抹光輝，照到自己身上了呢。

  自己和波波打過遊戲。

  捉弄過橙心葉。

  與數字先生們有過約定。

  神，是可以為了某一個人而拯救文明的。

  同樣也可以為某一個人，而摧毀文明。

  就如同肉球，如果他和某一個凡類關係好，有人欺負那個凡類，他說不定反手就把欺負者的文明給滅絕了。

  所以……

  白天還是遊戲好友，晚上我就把你家端了，確實有點兒說不過去。

  那自己在關鍵時候，看能不能保住這兩個文明。

  如果只能取其一的話，那肯定只會選擇陸地文明了，畢竟那裡的某些人，也曾讓自己感到過短暫的快樂。

  但是唐川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其實可以選擇直接離去，讓布羅塔文明自生自滅的……

  而是在心中做起了取捨，要是玩炸了，該保誰呢……

  他已經逐漸在以神的思維方式，在看待萬物了。

  神不會被無關的凡類，影響了自我的判斷，也註定不會以凡類制定的規則，所轄制了自身。

  作為掌控災厄的至高神祇，曾經拯救過的次宇宙，又何止千千萬呢。

  反而被他主動摧毀的，卻少之又少。

  但不管拯救與摧毀，不過是翻手覆手這般稀鬆平常的事情，除了其他九個同類，誰能夠影響災厄主神的判斷呢。

  儘管新災厄還很孱弱，在神的思維層面，他也很幼稚，方才具備了些許神性。

  但是主神格中承載的磅礴記憶，已然化為了潛意識，影響著唐川的思維與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