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知罪了嗎

  唐川負手低頭，靜靜的看著這個畏懼的都快癱軟在地的女性龍人。

  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沒事的，不用怕，雖然我感覺你並沒有去理解我的話，可是你發自內心的畏懼，讓我知道你已經喪失了心氣，不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繼續禱告吧。」

  「是，是……」

  女性龍人帶著哭腔。

  而唐川已經離開了她的身前，走到了一個男性龍人身前。

  那個男性龍人身形僵直，和唐川淡然的眸子對視一眼，便不敢再抬頭看他。

  唐川將手掌，放到了他的腦袋上，他也同樣不敢妄動，像是引頸就戮的羔羊。

  收回手掌，唐川負手道：「你不是覺得自己血脈高貴嗎，為什麼曾經染指數個人類女性？」

  「你，你……」

  男性龍人抬起頭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唐川，畏懼難當。

  這人，難道可以探查我們的記憶不成？

  唐川又道：「染指便算了，你為什麼沒有如實上報，掩蓋了自己大部分的罪責？你的禱告，贖罪，不像是一個笑話嗎？」

  「我……」

  男性龍人還想辯解，可他身後，突然傳來了紅龍領袖，瓦卡赫普頓沉悶的呵斥：「罪臣，如實告知！」

  說著，紅龍以狐疑的目光，打量著這位面生的教會成員。

  男性龍人在龍王龍威之下，瞬息心智瓦解，流淚滿面，道：「我，我只是不想死，您剛才不是說了嗎，教會不應該這樣對我們！我不再覺得自己血脈高貴，我願意娶那幾個被我染指的人類！」

  「呵……」

  唐川笑了起來，道：「你願意娶，那也得別人願意嫁啊，你現在連乞丐都不如，拿什麼娶人家？更莫說……有兩個人，已經死了啊。」

  「我……」

  「無須辯解。」

  說著，唐川抬手，輕輕撫在了他的頭頂。

  男性龍人眼神呆滯，倒地不起，氣息斷絕。

  這一情況，引起了懺悔廣場的喧譁。

  巨龍們紛紛投來視野，目光詭異，卻不曾開口。

  龍人們個個顫抖不已，眼神惶恐，甚至有人想起身逃離，不過在龍王龍威的壓制下，徑直軟到在了地上。

  唐川走到下一位龍人身前，又是個女性龍人，不過鬢角細微的皺紋，彰顯著她並不算年輕，約莫屬於人類中的中老年狀態。

  唐川僅僅只是探出手，她便立馬仰頭哭泣道：「我的兒子，已經被教會的人殺害了！雖然大家都不敢說，但是一定是這樣的！我們已經誠心懺悔了，你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唐川搖了搖頭，道：「讓我一看便知。」

  說著，將手放在了她揚起的額頭上。

  收回手，唐川憐憫道：「你很可憐，你的兒子不知所蹤，多半已經遇害了，你也曾遭受某些人的折磨，但是，你殺害人類孩童的時候，以人血沐浴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女性龍人悲泣道：「可是，我們已經知罪，為什麼還要殺害正在誠心贖罪的人。」

  唐川淡淡道：「誠心贖罪？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對力量的畏懼，對當下遭遇的悲哀，卻唯獨沒有，看到你所說的虔誠。」

  女性龍人呆愣在原地。

  她失去心氣一般，軟到在地上。

  最終爬到了唐川的身下，俯首哀求道：「求您，求您饒我一條性命吧，我知罪，知罪了！我會每日誠心祈禱贖罪的！」

  唐川不為所動，負手道：「你殺害人類孩童的時候，有多殘忍，如今便有多卑微，任何智慧生物，理應對其他智慧種族的幼崽，抱有些許憐憫之心……別碰我，會死的。」

  女性龍人根本沒有聽進去後半句，連忙爬上前來，想要抱住唐川的腿，道：「我，我不想……」

  當觸碰到唐川的時候，聲音戛然而止。

  她的眸中失去色彩，栽倒在地，生機斷絕。

  唐川腳步不停，向著下一個龍人走去，「為什麼不信我呢。」

  在跪成一片的龍人眼中，唐川儼然成為了死神，他緩步走過，審判著途中的一個個異族罪人。

  龍人們想要逃走，可是前方是唐川，身後是虎視眈眈的巨龍。

  龍威席捲之下，無人能夠有勇氣起身。

  就如一頭頭引頸待戮的羊羔，唯有希冀眼前的男人大發慈悲。

  這裡的動靜，自然很快驚動了太陽教會的人。

  一個神父模樣的人，帶領著幾個教徒，快步向著這邊走來。

  他呵斥的話，當看到唐川憐憫的輕輕挑了挑，某個龍人的下巴，便讓身體強健的龍人，瞬息無神栽倒在地之後，啞在了喉中。

  瞬息轉變音調和語氣，神父開口道：「這位……閣下，你這是在做什麼？大波羅在上，為何代吾主審判他的罪人？」

  當覺得對方深不可測的時候，便搬出神靈，想要讓對方投鼠忌器。

  這是教會慣用的手段。

  唐川負手轉過身來，和神父對視，道：「你退下吧，教會對龍人們做的事情，我可以只當是對他們罪孽的審判，下不為例。」

  神父面色逐漸陰沉起來，正了正自己的教袍，刻意露出了太陽教會神父的圖樣，他蹙眉道：「我不知道閣下在說什麼，只是，這裡是太陽教會！是龍城！面生的你，我似乎不曾見過，說出你前來的理由，不然，我……和巨龍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唐川靜靜的看著他，道：「你站這麼遠說話幹嘛，過來點兒。」

  神父忍住沒有後退，目光掃到那一頭頭巨龍，才有了些底氣，呵斥道：「說出你的身份，你來這的目的，不然，當以瀆神者處死！」

  唐川對他失去了興趣，從他身上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一頭頭猶疑的巨龍。

  張開手臂，道：「我的身份，人盡皆知，我的目的，很簡單……是來看看，我的罪民們，是否已經知曉了他們的罪過，是否，誠心懺悔。

  然後……

  再考慮會不會大發慈悲，赦免他們的罪孽。」

  身軀漸漸懸浮而起，光芒由暗轉明。

  直至。

  普灑人間。

  「吟！」

  「吟！！」

  「吟！！！」

  巨龍們終沐浴神輝，皆情不自禁的揚起頭顱，作咆哮狀。

  然後由腹語發音，咆哮聲蘊含著喜極而泣的情緒，擴散天地。

  紛紛跪伏。

  不管是巨龍還是人類，都陶醉於此光輝之下，感謝聖恩。

  除了神父。

  他已經嚇尿了，接連在神輝之下，惶恐的討饒。

  然而唐川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那一頭頭，紛紛低下高貴頭顱，匍匐在地的巨龍們。

  「爾等，知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