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開心的想死

  這個時候，就展現出昆巴納和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了。

  當看到神祇自光芒中走出，其他人，都是瞬間失神，大腦空白，無法理解。

  而昆巴納雖然同樣驚憾，可卻不是失神，而是瞬間瞳孔聚焦，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還有一絲絲熱忱。

  或許在長時間的思考，獲取到的無止境焦慮感當中，他對於神祇的存在，不是敬畏，而是蘊含著某種難言的期待。

  期待人格化的偉力化身，能夠解答自己無法於他人分享的疑問！

  能夠和自己，在思維上，平等，不，更高一等的交流！

  而不是如同其他族人，看到自己繪聲繪色的表述，只會在那裡傻笑，拍掌，說「智者厲害」、「智者無雙」、「智者你在說什麼」這樣的附和。

  他們懂個毛鼠獸！

  無法交流。

  無法解惑。

  讓昆巴納萬分孤獨與焦慮。

  然而，現在出現了一尊神聖，她說，能夠解答自己的疑惑！

  昆巴納立馬跪倒在地上，看著神祇絕美的容顏與光輝，昆巴納狂熱道：「您……是什麼？」

  絕美的女神俯瞰他，道：「吾乃……神祇，是自然偉力，宇宙規則的人格化身。」

  昆巴納露出疑惑的表情，道：「神祇啊，宇宙是什麼？」

  絕美女神指向星空，道：「爾等凡人看不到的深邃穹宇，連同你們腳下踩的這片大地，就是名喚宇宙的浩瀚事物。」

  昆巴納又發呆了，口中咕噥著沒有成型，晦澀的詞彙。

  良久，昆巴納眼中綻放精光，滿臉驚駭，道：「黑夜裡的星辰，就是一片片大陸？只是因為太過遙遠，我們只能看到一縷縷星光？

  那為什麼晚上才會出現星辰……是因為白天太陽的光芒，阻擋了星光的照射？」

  絕美女神深深的看了昆巴納一眼，道：「你所猜測的，已經接近了事實表象。」

  昆巴納呆呆道：「接近了事實表象？那就不是事實真相！而且名為表象，那麼它應該有更深層次的含義？神啊，請你告訴我事實的真諦！」

  絕美女神搖頭道：「昆巴納，我的降臨，是感受到了你的思維吶喊，可是爾等凡人，不要妄圖指使神靈，你要獲得什麼，就要看你能夠拿出什麼來交換。」

  昆巴納思考一瞬，道：「您需要我做什麼，凡人如我，能夠獻給神靈您什麼事物，才能讓您降下恩賜？」

  絕美女神威嚴道：「記住我的樣貌，感悟我的偉岸，讚頌我的真名，然後將這份偉岸，傳播到這片大陸的每個角落。」

  昆巴納毫不猶豫，道：「我必將窮極一生，為您傳播信仰！」

  絕美女神道：「既然如此，說出你想要的，什麼樣的力量，我都能賦予給你。」

  昆巴納連忙道：「這是我的榮幸！神吶，我不要什麼力量，我只想您能夠回答我三個問題，昆巴納的一生，便只屬於您！」

  絕美女神蹙眉，道：「問。」

  昆巴納狂熱的指了指大地，再指了指遙遠星空，道：「這個世界是由什麼構成的？星空深處有什麼？人類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唐川愣了。

  什麼個情況？

  你是個原始社會的凡人啊！

  你具有發自血脈基因的欲望，本應被本能驅使！

  然而你給我說，你不要力量，不要權利，不要後宮，只要我回答你這三個問題？

  那你拿什麼幫我去傳播信仰，拿什麼和那兩個幸運兒爭鬥啊？

  這三個問題，是屬於物質與思想較為發達的後期人類，才會生出的終極問題。

  你這時候就開始思考起來了？

  唐川搖頭道：「你若是不從我這裡，獲取到力量，就無法將我的榮光，照耀在大陸的每個角落，昆巴納，作為一個卑微的凡人，你竟敢妄圖欺騙神靈？」

  昆巴納思考一陣，便得出答案，悲苦道：「是的，若沒有超凡力量，我無法成為人類主宰，就無法廣而傳播您的榮光，但是，我太想知道問題的答案了，神啊，您能不能滿足我兩個願望？

  沒有和您商討的含義，昆巴納只是虔誠的乞求您，回答我那三個問題。

  哪怕……

  哪怕此刻就讓我獻上生命，我也想，在死亡的前一瞬，看到問題的答案，死亡，與問題的答案相比，實在是無關痛癢。」

  唐川真的有點兒繃不住了。

  連死你都不怕？

  我還沒在這個世界，建立輪迴系統。

  爾等連靈魂這個概念，都模糊不清，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只為看一瞬問題的答案？

  唐川仍是拒絕，道：「願望僅能有一個，不過，若你真的讓我之光輝，被大陸所銘記，那麼，在你死亡前的一瞬，吾將神降，告訴你最終的答案。」

  昆巴納：「好！那我……內個……」

  昆巴納想說，那你告訴我怎麼成神吧。

  成神了之後，我就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還有最重要的力量，去剖析所有問題的答案。

  但是他看到蹙眉的女神，心裡陡然覺得，自己要是張口胡來，女神大人可能一氣之下，直接把自己拍死！

  唐川運用「讀心」的屬性，剖析出了昆巴納的想法。

  她很想拎著這傢伙的了領子呵斥一句：這是當然的！

  你丫想成神？

  你成神了，那我還混什麼啊。

  前兩個幸運兒，是思維眼界不行。

  你這是嚴重思維超綱了啊！

  昆巴納似乎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囁囁喏喏，結結巴巴的改口道：「內個，我，我想要一些……知識？就像石片和棍子綁在一起，能夠成為斧頭，火源可以傳播，並且可以驅散野獸，還可以灼燒事物……

  就像這樣的，能夠讓凡人掌握的……武器知識？

  神靈，您能滿足我嗎？」

  唐川目光深邃，陷入了沉默，這讓昆巴納心裡打鼓。

  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想要神靈教導我，對火焰等自然偉力的利用，是不是有些越矩了？

  還是我沒有表述清楚，神靈沒有理解到？

  然而唐川，實則正在腦海里，讓昆塔莎幫忙製作一份簡陋的「啟蒙書籍」。

  譬如火焰如何鍛造鐵礦石，譬如硝石等物質可以提煉出火藥，譬如混凝土的結構配方等等……

  一陣。

  空中飄下一沓閃爍著金光的紙張。

  紙張介乎於物質與虛幻之間，直接在昆巴納呆呆的目光中，飄入了他的大腦里。

  唐川：「這是我賦予你的基礎知識，為了防止損毀，或者被他人奪去，已經進入了你的腦海，只要閉眼，就能夠翻閱與學習。

  昆巴納，凡人如蟻蟲，我卻只選擇了你，不要讓我失望，更不要……妄圖欺騙神靈！」

  昆巴納大喜過望，連忙點頭，道：「神靈就是我的唯一！知識就是傳播您榮光的道路！神靈，請您告訴我您的名字！」

  唐川：「吾乃智慧與秩序的化身，真理之神，愛特居里！去吧，做你該做的，我樂意看到的。」

  說罷，身形緩緩消散。

  昆巴納乾巴巴道：「愛特居里吾主，我死之前，您一定要出現啊！」

  可不要違約啊。

  我真的想知道答案！

  「我會始終注視著你的。」

  「期待您的到來！」

  這還是頭一個，開心的想要立馬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