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災厄與驚駭之神

  幽閉的大殿，堂皇又典雅。

  十大神座之上，散發著細碎的螢光，牆壁上的詭異紋絡，內蘊不可捉摸，無窮無盡的規則一般，看一眼便要抓住人的心神。

  唐川有一種感悟，覺得自己只要抓住了一條，主神殿中任何東物件所蘊含的規則，都似乎可以凌駕於，以往自己理解中的一切事物之上。

  但是另一種清晰的感悟告訴自己，現在的凡類身軀，還是不要妄動任何一件東西的好。

  不然可能會遭遇到難以想像的大恐怖。

  哧溜、哧溜……

  整個大殿內，只有手中的小觸手扭動發出的聲音，空寂的讓人憑空生出一種，類似於幽閉恐懼症的感觸。

  不過幸好，有一條幽深的通道，從不知遠處，連同到主神殿內，潛意識告訴唐川，這應該就是出路。

  硬著頭皮，唐川向通道內走去。

  當踏進去的一瞬間，意識又是天旋地轉，下一瞬，唐川便陡然出現在了一處寬闊的道路上。

  回首望去，身後目光勉強可及的高處，便是沉浮在億萬規則之力海洋中，軒峻典雅的主神殿。

  道路上，兩側總共矗立著十尊雕塑，相貌各異，皆超出常理，詭異莫名，並撲面而來一種曠莽、古樸的氣息，就如這些石像，經歷了無盡歲月的洗禮而不朽一樣，又或者，它們就是歲月本身。

  唐川來到道路的中央，腦海仍舊朦朦朧朧一片，讓他難以「想起」，這些石像到底為何物。

  不過……

  唐川心裡有了揣摩石像為何物的念頭，一種難言的思緒，便在他心中升起。

  唐川張開手臂，兀自鎮定，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威嚴中正起來：「吾以災厄與驚駭之神的名義，賜予爾等直視我的榮譽！」

  災厄與驚駭之神，是唐川的完整稱號，方才叫他「災厄」，不過是主神們對他的簡稱而已。

  掌管災難、厄運、驚訝、恐懼，這四種性質，以及四種性質所衍生出來的事件和感觸，是唐川的主神格，在無限宇宙中的至高權力，連其他主神，也不能干涉。

  所以並不代表，災厄與驚駭之神，便是帶來災難與恐懼的。

  不知是否是錯覺，當唐川說出這句話之後，十個石像似乎顫抖了一瞬。

  接著，憑空升起一種「被注視」的感覺。

  唐川頭皮發麻，可還是威嚴的指著一個，長相比較「和善」的石像，道：「汝，來到我身前，聽候吾之差遣。」

  咔咔咔……

  那個魔神一般，勉強近似於人形的石像，開始顫動起來，發出沉悶的響聲，瞬間，石像從基座上爬了下來。

  而後，變幻形狀，化為了和唐川認知中的人類形態，骨骼和肌體，都完美還原。

  不過為了彰顯自己在主神面前的弱小和卑微，這個石像所化成的人類，只是一個十來歲，一米四左右的人類孩童的模樣。

  孩童不知道從哪裡得知的人類禮節，變幻之後，立馬單膝下跪，右手收於胸前，道：

  「吾主，無垠無盡宇宙之中，萬事萬物之上的災厄與驚駭之神，您的奴僕，阿爾耶，聽候差遣！」

  唐川威嚴又鎮定，道：「吾此身為凡類，帶我出去一下。」

  阿爾耶微微頷首，道：「如您所願。」

  又是眼前一花。

  唐川與仍半跪在地上的阿爾耶，突然來到了一處廣場，回頭看去，能夠知道這是整個主神殿建築群的邊緣。

  然而即便經歷了之前這麼多驚憾的事情，唐川仍舊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眼前，是一層淡淡的薄膜，籠罩著主神殿。

  下方，時空肉眼可見，卻難以言喻的扭曲不斷，一條無邊無際的銀色長河，從不知源頭處，貫穿至目力不可及的無盡遠處。

  四面八方，比沙漠中的砂礫還多的絢爛小光點，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圍繞著銀色長河運轉。

  腦海中的信息告訴唐川，那些無窮無盡的小光點，便是一個個真正的宇宙！

  而自己曾經所在的宇宙，也不過是這無盡光點中，極其不起眼的一個。

  時不時，都有一些奇異的「物質」，像是朝貢一般，從砂礫一般的小光點中脫離出來，融入銀色長河。

  有些，是反哺給銀色長河，整個宇宙醞釀而出，用以維持宇宙秩序和運轉的精華之物。

  有些，是一個宇宙中的極致生物，超脫了原本的宇宙規則，才有資格，憑藉自身，超脫原宇宙，進入主宇宙，也就是銀色長河。

  其中的傑出者，才有資格，被各大主宇宙的下位神祇，乃至中位神祇看中並加冕，獲得至高無上的榮譽。

  而此刻，主神殿也在某種力量的牽引下，逐漸的匯流向銀河長河當中，似乎那裡，才是它原本的安放之處。

  唐川深深抑制住自己的驚駭，心中默念，我就是驚駭之神，沒什麼值得我驚駭的事物，我要淡定。

  他看向仍舊跪地，不敢妄動的阿爾耶，道：「起身，賦予汝站在我身側，與吾對話的權利。」

  「深感榮幸。」

  阿爾耶站了起來，一米四高，稚氣未脫的臉上，卻充滿莊嚴的儀式感。

  唐川負手道：「吾之主身在進行一次思考和解析，不容打斷，此刻凡類之軀，無法橫渡星河，獻上一艘飛船於吾。」

  主宇宙當中，也不是每個生物，都有橫渡星河的力量，也有孱弱之物。

  所以能夠稱之為「飛船」，幫助生物橫渡星空的事物，還是有很多種類的。

  然而聽到這句話後，阿爾耶卻犯了難，欲言又止。

  唐川心中一動，面上卻仍舊毫無表情，道：「為何猶疑？」

  憑藉你的力量，隨便搶一艘飛船，也是能夠輕易做到的吧？

  就算有規則限制，隨便創造一艘，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這裡可是主神殿。

  能夠常年守護在這裡的事物，那必須不是一星半點兒的強啊。

  這一點，唐川很有自信。

  阿爾耶開口道：「可是吾等常年守護主神殿，飛船對我們沒有任何意義，現有的飛船，沒有一艘，是能夠符合吾主身份與力量的。」

  唐川鬆了口氣。

  原來是覺得飛船這種東西太Low了，不配讓我來駕馭啊。

  唐川沉下心來，道：「隨意一艘便可，吾不會降罪你等，不過需要凡類之軀，亦能夠輕易操控的。」

  那些幾百個人才能夠操控的飛船，就別給我了。

  給了也用不了。

  最好有個人工智慧，我指哪飛哪的。

  阿爾耶這才點頭，鬆了口氣，道：「吾主暫候。」

  說罷，身形消失。

  下一瞬，便回來了，手中握著一顆銀色圓球，雙手呈上，道：「獻於吾主！」

  唐川有些茫然，卻還是故作鎮定的，接過了圓球。

  這個東西，就算是同樣大小的實心圓球，也不會是唐川能夠輕易拿得起來的。

  但是接過手之後，卻似乎毫無分量一般，似乎是阿爾耶照顧此刻災厄主神的凡類之軀，給圓球施加了「失重」的屬性。

  可是……

  這玩意兒該怎麼用啊？

  你們要不要都這麼怪裡怪氣的啊！

  電話是活著且不斷分泌粘液的觸手。

  飛船是一個海碗大小的銀色圓球。

  你讓愛霍因金來了，也不可能會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