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准

  「有一次，二伯回家剛巧看到，突發奇想，竟找來一隻變異獸，讓我和那獸戰鬥。我豈會如他意？」

  謝鈺冷笑一聲，「他們故意圍堵那獸，逼迫我應戰，我不從，就對我動手，不知觸碰了哪根弦，我的精神潛能竟然突破了，成為SS級！你猜，我當時什麼感覺？」

  謝鈺目光依舊沒有焦距，口氣平緩，但云想總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阿鈺！」她握緊謝鈺的手，「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謝鈺忽的笑出聲，目光陰冷嗜血，夾雜著絲絲詭異。嚯，雲想嚇了一大跳。

  「嚇著了？這才是真正的我。」

  「有一點，」雲想頓了下，「現在看好多了。」

  「哈……你真是——果然是我謝鈺相中的人。」謝鈺揉揉她的軟發。

  「你騙我？」雲想眯起眼，狐疑地看向恢復正常的謝鈺。

  謝鈺正色道，「沒有，我當時就是這種表情，雙目充血，興奮，異常興奮，感覺全身血液在沸騰，那種伸手就能虐死敵人的興奮，我幾乎克制不住，事實上我也確實沒克制住，等大伯到場，武師已被我用他的劍殺死，二伯重傷，老頭子昏倒，護衛躺倒一片，半死不活，我呢，累倒呼呼大睡。

  這事兒是大伯後來提起的，那事之後我就隨大伯回家，後續如何處理我不清楚，反正二伯現在見了我像老鼠見了貓，繞道走，繞不開，一邊瑟瑟發抖。」

  「就該這麼做，這才能讓他們長記性。」

  「你這口吻和大哥如出一轍。我剛回去，像個狼崽子，見誰都防備，見誰都攻擊，沒人敢靠近我，什麼愛的說教，用溫暖感化，大伯什麼都沒做，而是直接上手跟我打。

  還打我，我當時憤怒極了，每一招都用盡全力，你想我SS級，即便打得沒章法，攻擊力也弱不到哪兒去，大伯次次被我打得鼻青臉腫，也不修復，直接去上班。我那時很得意，第一次嘗到勝利的滋味。」

  謝鈺眼裡終於有了溫度，情緒徹底緩下來，「柚柚，我很幸運。人的情緒總要有一個發泄的渠道，若當時大伯教我克制，隱忍，甚至偽裝，我想我會是個很惡劣的人。雖然我現在看著也不怎麼好，但內心還是善良的。」

  「這證明我眼光好，透過現象看本質。」

  「是是……」瞧瞧，一個吹，變成互吹。

  「等我慢慢恢復後，大伯就問我，這事兒能過去嗎？我說過不去。他說過不去就放心裡，不時拉出來溜溜，見到不爽的，狠狠收拾一番。

  我就問他誰都可以？那時我特別恨老頭的不作為和二伯的冷酷無情，所以最想收拾的就是他們兩，但又因為是血緣至親，束縛了手腳，我迫不及待的想衝破這種桎梏，便把希望寄托在大伯身上。

  很慶幸希望沒被磨滅，信任也還在，大伯滿足了我的訴求，只說了三不准，不准傷害良善之人，他們是壞人的信仰。」

  「不想你傷及無辜吧。」

  「嗯，不准欺負弱小，我曾經就是其中的一員，算是同類。」

  「若你欺負比你還弱的人，就會淪為武師一類，他也救不了你，你也會很痛苦。」

  「不准殺真心悔過之人，這是在修煉自己。」

  「其實在給你和他們各留一步。大伯真——」用心良苦。

  「狡猾至極，這三不准一出，我就只能欺負壞人，這不是逼著我做好人嗎？那時我也傻，竟然照做了，後來越想越不對，於是消極怠工，除了不停去老宅嘮叨一下，慢慢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噗……你在為自己懶散找藉口？」

  「唉，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其實那段經歷在我第一次向外人動手的時候就察覺過去了，但我還是堅持了兩年，可能不太甘心吧，恨自己不爭氣，竟然這麼輕易就放下了。

  大伯看出我的心思，趁所有人都在帶我回老宅，在飯桌前問我，這事兒能過嗎？我始終憋著一口，僵著脖子倔強地說不能。」謝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自己那時挺中二的。

  「大伯又問我，這事兒原諒嗎？這哪能啊，我毫不猶豫喊出口，永遠不原諒。當我喊出後，就發現自己搞混兩個概念，過不過和原諒不原諒，事情過去了，但永不原諒。

  所以後來，我很少再回老宅。說這麼多是想告訴你，追求真相，是為了過心裡那道砍，我們可以選擇永遠不原諒的。看我，不是挺好的嗎？」

  「嗯，這主意不錯！」雲想認真地點了點頭，心情舒暢，「你剛那眼睛怎麼回事？」

  「後遺症吧，情緒波動特別大的時候就會像變了一個人，邪魅的很，不過你別害怕，只是表面的。」

  「哼哼，我是那膽小之人？你太看不起我了。」

  「當然不是，你可別跟褚緒和金家稔說，我也是要面子的。」

  「就為這個？」是不想讓他們擔心吧。

  「還能為什麼？」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不然你來點兒實際的？」

  「拿我抵債如何？」

  「哦，」雲想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值錢。」

  「噗……」謝鈺瞪圓眼睛，「柚柚——」

  「好了，好了，要上課了！」

  「唉！」第一次求婚失敗。嘿，有你這樣求婚的嗎？謝鈺哀嘆一聲，爬起來追上雲想，繼續他的纏功，星網不是說烈女怕纏郎，但願下次能成功。

  「沒想到你會找我？」雲韻澤接到雲想的通訊，十分的意外。那日的抗拒，他以為他們不會有任何交集的。

  「這個給你。」雲想將留影石遞給雲韻澤。雲韻澤將力量輸進去，越看眉心皺的越緊，「這事兒我會親自處理，你想要什麼結果？」

  「別再來打攪我。」

  「我只能儘量約束。」雲韻澤沒給她保證，雲溪一個大活人，他不可能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著的。雲想也深知如此，並未為難他，「卞萱的資料我也要一份。」

  雲韻澤挑眉，意外又不意外，畢竟那位的女兒，養在外面也依舊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