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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29:56 作者: 九鯨是為
    第138章 又見

    燭火聲「啪」的炸了一下。

    門口的人影也緊跟著月光挪動的弧度往旁邊移去。

    來的人只有一個。佟頌墨翻了個身,看似睡得很熟的滾到了周翰初的懷抱里去。

    房間裡縈繞著一股檀香,是傍晚時寧盛送過來的安神香。若非兩人留了個心眼,此刻恐怕已經被放倒了。

    可惜的是,他們倆都還清醒著。

    所以當寧盛進來時,周翰初被窩裡的手一番,緊緊地握住了佟頌墨的掌心。

    佟頌墨睡在里側,莫名有幾分緊張。

    很快,一隻手伸過來開始試探周翰初和佟頌墨的鼻息是否平穩——鼻息是最無法裝出來的,所以在寧盛伸手過來時,周翰初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翻身、勒脖,往床上狠狠一壓,手裡的布塊猛地往對方嘴裡一塞。寧盛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周翰初給制服。

    佟頌墨也飛快的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同時他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來一粒鮮紅的藥丸,在周翰初捏開對方嘴的瞬間,他飛快的塞了進去。

    寧盛張嘴就要喊:「來——」

    「寧先生。」佟頌墨壓低聲音打斷他,「剛剛才吃下毒藥,若是立馬就喊,恐怕這藥性會發作得更快一些。」

    寧盛咬牙切齒的瞪著佟頌墨,低聲道:「你們怎麼怎麼會還醒著?」

    「這點小伎倆想玩我們?」周翰初冷哼一聲,捏著他的下頷狠狠往上一抬。

    佟頌墨甚至聽到了骨頭「咔擦」的響聲。

    寧盛也發出了一聲悶哼。

    佟頌墨嘆了口氣,直入主題:「冀老先生被你們藏在哪裡?」

    寧盛不出聲,佟頌墨便拿毒藥威脅他:「我給你吃的是五毒散,若十二個時辰之內未能吃下解藥,便會七竅流血,渾身腐爛而死,到死了之後若不燒成灰燼,血肉便會散發出迷迭香味,屆時會有萬千蟻蟲上前啃咬,直至將你完全吃完,不過,就連骨頭,那些老鷹也不會放過……」

    寧盛的眼神驚恐,終於招架不住:「我說、我說……你將解藥給我……」

    「在哪裡?」周翰初低聲道。

    若非寧盛帶路,佟頌墨和周翰初甚至不曉得這不大的小客棧下面,竟還會有如此大的一個密室。進去便是一股極其潮濕的味道,隱隱還夾雜著老鼠吱呀亂叫的聲音。

    寧盛領著兩人進了最裡面,佟頌墨一眼就看到了被捆在椅子上的冀老先生。對方年齡大了,又被這樣捆著,狀態看上去已經有些不太好了。

    「冀老先生。」佟頌墨立馬示意周翰初過去幫人鬆綁。

    冀司陽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似乎想說句什麼,但沒了力氣,只能盯著。

    周翰初迅速的解開了對方身上的繩子,又從旁邊找了碗水給他喝,他看上去這才好了些。

    而這頭佟頌墨行動不便,雖說一直注意著寧盛的動態,但按不住對方有了魚死網破的心思——就在寧盛起身掏槍的那一剎那,佟頌墨低聲喊道:「他有槍!」

    周翰初同樣回頭就是一槍——「砰」的一聲,那槍正好擦著寧盛的耳邊過去,將他的耳廓打缺了一塊。

    而幸運的是,因為寧盛的注意力被這一槍吸引了,所以他開的那一槍完全打偏了。

    周翰初上前就是一腳,將寧盛手裡的那把槍給踹飛了,緊接著就將就著用剛才綁冀老先生的繩子,把他給捆了起來。

    「周翰初,你背著冀老先生,我們馬上離開這裡。」佟頌墨立馬道。

    周翰初先是將冀老先生扶起來。就在他打算將人背起來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驟然入耳,佟頌墨神色一凜,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竟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將冀老先生和周翰初同時撲倒在地。

    一隻針筒,穿過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砸在了牆上,然後無力的落在了地面。

    針筒。

    佟頌墨再次想到佟頌雲去世時的場景,往那處一看,果然是那個洋人。

    好像是叫什麼凱德的。

    他雖然隨身攜帶槍枝,但似乎很少用,就如此刻一般,又以為一隻嗎啡就可以掌控他人的人生。

    衡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被一個洋人所牽制。

    周翰初將佟頌墨扶起來,坐回輪椅上。

    可惜的是,冀老先生卻落入了這位凱德先生的手中。

    「我本來還想著,該怎麼找到你們。」凱德笑了笑,眉梢輕輕上揚,道,「沒想到,你們居然還喜歡玩自投羅網。」

    周翰初站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三對二,自投羅網的是不是我們,還是個未知數。」

    「哈哈哈哈……」凱德長笑幾聲,道,「三對二?一個殘疾和一個老得快死了的人,也能算得上是兩個人?周將軍未免有些太可笑了一些吧。」

    周翰初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給槍上了膛:「沒人說過你一個洋人,可以在我們中華的土地上撒野。」

    「還中華的土地?你們這地方多少軍閥背後不是站著日本人、俄國人之類?」凱德冷笑一聲,道,「莫說是以後了,就是現在,不也是全都像狗一樣跪下來喊主人嗎?你們這地方,遲早是我們的地盤,到時候奴隸是殺是剮,不也得由我們來做主?」

    「你——」佟頌墨被他這三兩句話輕易惹怒,捏緊了輪椅的把手,手背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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