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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29:56 作者: 九鯨是為
    佟頌墨收好醫藥箱,活動筋骨時,又有一批兵士被送了進來,有斷胳膊斷腿的,有瞎眼丟耳的,看上去形容恐怖。

    文森特最想衝上去幫忙處理外傷,佟頌墨緊跟其後。

    「這幫孫子……」文森特壓低聲音,用蹩腳的中文罵道,「打起仗來哪管誰是死是活,有沒有想過我們作為醫生有多難啊。」

    佟頌墨道:「戰場上哪個人不是別人的孩子,興許他們那邊也在這樣罵我們。」

    「也是。」文森特笑了笑,「但他們用毒氣來威脅百姓,就該被人戳著脊梁骨罵。這種國際上明令禁止的,會傷害大量百姓的東西,一旦用了就回不了頭。」

    替人處理好斷掉的手臂,佟頌墨給對方餵下一粒止疼藥,問道:「還好嗎?」

    對方點頭道:「謝謝將軍夫人。」

    「哎唷,」文森特難免打趣道,「你這個將軍夫人看來當得是全軍上下的人都曉得。」

    佟頌墨掩下耳垂暗紅,白他一眼,懶得多費口舌搭理他,繼續去處理下一個人的傷口。

    「佟少爺!!佟少爺!」

    門口突然傳來二福的驚呼聲,佟頌墨將醫用手套給扯掉,站起來,平白的出了整背的汗,一瞬間的事兒。

    下一秒,兩個小兵抬著個擔架從外面跑了進來,擔架上躺著個人,遠遠地,佟頌墨有些看不太清楚,但往前邁了一步,覺得自己腿都軟了——人是二福帶回來的,上面有可能是誰,可想而知。

    佟頌墨慘白著一張臉問道:「這是怎麼了?」

    「燕副將腿被炸傷了。」

    佟頌墨只覺渾身一松,眼前一黑,差點一屁股坐下去,冷著臉說:「下回你說話,完整點。」

    二福還沒反應過來,待佟頌墨起身替人處理傷勢時,才緩過勁兒來:「哦……將軍眼下已經回府了,有些外傷,其他倒沒什麼大礙。」

    「誰問他了?」佟頌墨沉下心處理燕副將的傷勢,棉球沾滿血,換了無數次。

    二福咧嘴笑了兩下,說:「沒問、沒問,是我主動告訴佟少爺的。」

    佟頌墨白他一眼:「邊去,別打擾我。」

    二福道:「佟少爺,我發現您和我們將軍說話的方式是越發的像了。」

    以前佟頌墨可不會對他說這樣的話,頂多是皺皺眉頭,從表情上來表現自己的喜怒哀樂。

    「都說在一起久了,兩人就會越來越像,以前我還沒覺得,現在發現當真如此。」二福站在一旁調侃著。

    「……」佟頌墨懶得搭理他,「回去告訴你家將軍,晚飯我不回去用了。」

    「成。」二福領了命,一溜煙兒的又跑了,速度快得好似後面有人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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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兩更!!!!!

    第117章 發作

    傷口處理到一半,佟頌墨眼前一陣眩暈,他立在那裡半晌都沒動。

    蘇謹以最先發現他的不對勁,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

    「……沒事。」佟頌墨閉上眼眯了會兒,待到緩過來才站起身,「你先幫我接手一下,我去旁邊坐會兒。」

    「好。」蘇謹以說罷接過佟頌墨手上的東西,眼神擔憂的跟隨他起身。

    佟頌墨沒覺得自己身上這毒有多嚴重,頂多了發作起來把人痛得心慌而已,那種痛跟嗎啡成癮時發作的痛還不一樣,好像把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拆了一遍似的,不會讓他覺得有任何的渴望,獨獨只想尋死。

    佟頌墨本想著只是到一旁去歇息片刻,只是沒想到剛一起身,眼前就再次一陣眩暈,世界仿佛都黑下來。

    在他暈過去的前一秒,看到四周無數張緊張的臉飛快的往他這裡跑過來,蘇謹以喊得最是大聲:「頌墨!」

    他心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其他,卻是「終於可以歇口氣了」。

    這段時間身體加心理上的疲憊已經讓他有些不堪重負,能夠自私的暈過去,什麼也不想的好好休息上一段時間,也還算不錯。

    只是會讓周翰初擔心一會兒。

    初冬將至,氣溫驟降,燕喜樓里的小丫頭和小廝們都換上了厚厚的外套,碰著一碗熱過一遍又一遍的肉粥穿過長長的走廊,然後抵達臥房門口,本以為這次又得無功而返,不想敲門時竟聽到裡面傳來了佟頌墨略有些無力的聲音。

    小丫頭眼睛一亮,推門而入,將那碗肉粥往桌子上一放,就雀躍的往外跑去:「佟少爺醒了!佟少爺醒了!」

    這麼一喊,把人就全都喊了過來。

    佟頌墨感覺到自己床邊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圍滿了人——是的,感覺。

    他這一覺醒來,睜開眼時竟然什麼都看不到。

    不過佟頌墨覺得這是片刻的,畢竟他之前那段時間已經適應了自己時不時的眼盲了。

    為了不讓周翰初看出端倪,佟頌墨閉著眼,一幅還在暈乎的模樣。

    熟悉的掌心紋路,輕輕的蓋在他的手背上,佟頌墨知道是周翰初來了,於是反手握住他的手掌。

    「我睡了多久?」

    「不久,半日而已。」周翰初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定已經沒有在發燒了,才鬆了口氣,「你們都先下去吧。」

    「……」蘇謹以撇了撇嘴,陰陽怪氣道,「周將軍,我們也很關心頌墨的好嗎,你這樣搞得他跟你專屬物似的。」

    柳妗妗扯了扯蘇謹以的袖子:「哎呀,你懂什麼。走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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