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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29:56 作者: 九鯨是為
「除了謝易臻,我想不到還能是任何人。」
佟頌墨話音剛剛落下,二福便從門外急急跑進,手裡頭的書信攥得出了手汗,便喘著粗氣便把信遞給了周翰初:「將軍,有人殺了我們幾人,把這封信送到了門口。」
周翰初撕掉開口,裡面露出一張紙。佟頌墨認出這紙張與下午收到的那張似有區別,字跡也並不相同,便皺起眉頭,眼神微微暗下來。
周翰初也看出來:「看來,打主意的恐怕還不止一個。」
這封信不出周翰初與佟頌墨所料,是謝易臻送來的。
他這一回光明正大,雖然沒有簽名,卻在右下方蓋上了自己的印章,鮮紅的顏色被紙張蹭花掉,看上去如同血漬一般。
謝易臻的野心比下午那人更大一些,他要的不只是銅台,還有廬城。
「廬城介於源系和衡系地盤的交界處,易守難攻,若劃分至源系手中,恐衡系將處於敗勢,徹底改變如今軍閥勢力劃分現狀。」
「他要的不只是權勢,更是天下。」佟頌墨眼神冷淡,將那書信一下撕成兩截兒,輕飄飄的往地上墜去。
一半蓋在地上,筆力遒勁,另一半則字跡朝上,寫著「放你二人性命」。
「他以為我們會為了自救而交出銅台和廬城,卻沒想過你我都不是畏懼生死之人。」佟頌墨輕嘆一聲,看向周翰初。
周翰初盯著地上那半張紙,神色複雜。
「將軍,」二福繼續道,「城北有一個巷中的人今天被發現全數暴斃其中,死法皆與我們在密道里看到的別無二致,是中了毒氣……」
「這就是他們的手段?」周翰初抬起頭,眼神冷厲,「是我大意了,城中都快被人挖空了竟都未察覺,眼下居然處於劣勢。」
「立馬讓人去找城中密道,去所有人家中翻,」佟頌墨道,「既然他們有自信要滅城,想來就不可能只設置這一處。」
二福領命出去:「是。」
「另外,吩咐所有人以最快速度出城,」周翰初道,「如今這廬城就好似一個大毒窖,再待下去,恐怕所有人都會喪身於此。」
周翰初話音剛落,只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小兵從外頭衝進來:「報——報——將、將軍,出事了!」
「說。」周翰初捏緊手腕上的那塊腕錶。
「廬城被人給圍起來了!」那小兵急促道,「好、好像是源系的人。」
「多少人?」周翰初站起身,臉色沉如死水。
「粗粗預估,應該是有五千人左右。」
「好大的手筆,」周翰初眉若冰霜,一字一頓的道,「先是勾結日本人用毒氣相逼,又是直接兵臨城下堵死我們出城的路,這是想把廬城所有的百姓都變成屍體啊。」
可以說,他們眼下是無路可走了。
佟頌墨垂下眼,沉默良久,方才開口道:「若他能放了廬城百姓,我可以將銅台交出來。」
「不可——」
一道清麗女音打斷佟頌墨心中念頭,佟頌雲提著裙擺從門外走進來,神色匆忙:「小墨,那是我們佟家數條人命換來的東西,怎麼可以輕易地拱手讓人?更何況,謝易臻要這銅台一定有更大的用處,說不定救了廬城的百姓,卻害了全天下所有的百姓……萬不可輕易交出銅台。」
「阿姐,你怎麼來了?」佟頌墨起身扶住她,「我自然知曉銅台的重要性,可眼下是城中數以萬計的百姓性命,我也不可能棄之於不顧。」
佟頌雲神色掙扎:「可……」
「眼下我們還未到絕境。」周翰初出聲道,「倒是還有一個法子。」
「什麼?」
「找援軍。」周翰初道,「廬城兵力不足,但這並不代表衡系兵力不足,只要將信送交給衡系軍統,想來廬城還會有一線生機。」
佟頌墨望著他,幾次欲言又止,還是佟頌雲問出聲:「事到如今,周將軍還覺得衡系會救你嗎?」
周翰初道:「我雖不信衡系,但廬城是他們的地盤,不護人,總要護地。」
佟頌墨垂下眼,嘆了口氣,說:「也可一試,只是如何讓衡系軍統得知廬城困境?」
見佟頌雲要開口說話,周翰初當機立斷道:「我寫一封書信,頌墨,你出城送交給衡系軍統。」
佟頌雲眉頭微皺,與佟頌墨對視一眼。
那一剎那佟頌墨心中突然閃過了另一個念頭——他與周翰初四目相對,周翰初深深的望著他,並未避開。
沉默數秒後,佟頌墨輕輕頷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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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來晚了…不好意思TT
第99章 我不走
馬濺草泥,廬城最邊角的側門打開無人值守,一個矮小身材的男人策馬朝城外奔去,無人察覺,悄無聲息。
跟著那將要落山的烈日追了不知道多久,終於離廬城遠得不能再遠了,才一拉韁繩,馬匹停下。
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取掉臉上那礙事的遮布,露出一張與佟頌墨近似的眼瞳,抬了抬眼,對上落日餘暉的,卻是一雙純黑色的瞳仁。
將軍府內,周翰初將最後一字寫完,提筆,往外頭一看,已然是日落西山了。
院落里空蕩蕩的,心頭也空蕩蕩的。就好似丟了魂般,做什麼都沒樂趣。
二福將門推開,把晚膳端進來,低聲道:「將軍,佟少爺已經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