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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29:56 作者: 九鯨是為
    佟頌墨一路上都心神不寧,一直打聽著驥省的消息。

    「驥省為何會打起來?」

    「兩個派系之間的鬥爭,」周翰初道,「無非是為了爭權奪利。驥省是資源大省,尤其是農作物,俯仰皆拾,交稅的人亦是多如牛毛,他們要先拿下驥省也無可厚非。」

    佟頌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可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周翰初問他,「有什麼你大可直接告訴我。」

    「算了吧。」佟頌墨鬆了勁兒,閉上眼,往後一靠,淡淡道,「小事罷了,勞煩不得周將軍。」

    「阿頌——」周翰初握住他的胳膊,眉頭也皺起來,「我歉也道了,軟也認了,你到底還想要我怎樣?」

    佟頌墨心中覺得可笑——或許對於周翰初來說,這已經是容忍包容了。可對於他佟頌墨來說卻不說。

    因為他需要的壓根不是容忍包容,而是喜歡。

    周翰初做不到,他自然也做不到什麼都沒發生過。

    佟頌墨用了點力氣,掙脫周翰初的手掌,將手藏於薄風衣之下,冷著臉淡淡道:「周將軍說笑了,頌墨受之有愧。」

    周翰初落了空的手緩慢的捏緊,神色也微沉下來。

    這一回,就連坐在前排的二福,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緩和氣氛了。

    車一路沉默著駛入了燕喜樓。佟頌墨先下了車,周翰初下車之際被他出聲阻攔:「周將軍還是莫要進這燕喜樓,免得沾染了污穢之氣。」

    他說完,眉眼一冷,面無表情的就躲進了房門裡。

    二福清了清嗓子,問道:「那將軍,您還進……」

    「回吧。」周翰初沉聲道。

    佟頌墨沒敢當天就去直接找佟頌雲,而是耐心的等到了第二日,去了至正堂,找虎子幫自己傳信。

    這段時日,虎子往返於流民點和至正堂,兩邊都是熟門熟路,又是個半大不小的小子,不容易引人注意。

    佟頌墨焦慮的等待了整個上午,虎子直到中午才回來。

    佟頌墨忙迎上去:「怎、怎麼樣了?」他緊張得手腳都在出汗。

    虎子一邊吃著餅,一邊將一封信遞給他,道:「那姑娘什麼話也沒說,只給了我這樣一封信。」

    佟頌墨迅速的將信接過,道了謝後躲進辦公室里。

    他先是深吸一口氣,緊接著才把那封信給拆開,信上不過寥寥數句,但那貨真價實就是阿姐的筆跡,看著熟悉的「小墨」二字,佟頌墨終於沒按捺住,紅了眼眶。

    佟頌墨出不得城門,卻可以來至正堂,只好用曾比華和曾勝男下功夫。

    如此又過去了一夜,佟頌墨在曾勝男的幫助下,想出了法子。

    曾勝男傷痛未愈,隔一段時日便要來至正堂複查,這一回提前了自己複查的時間,換了個人陪自己。

    佟頌墨一大早就在坐診地等候著,直到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逐漸步入視線,手都輕微抖了一下,寫錯了一個字兒。

    佟頌墨與她四目相對,看到佟頌雲的眼眶亦是紅了。

    「恐怕需要你脫了衣物檢查一下,」佟頌墨站起身,眼神盯著佟頌雲,道,「樓上請。」

    手術室內,門被合上的瞬間,佟頌雲再也忍不住,眼淚直接從眼眶裡滑落下來,她張了張嘴,嘴唇顫抖道:「小墨……」

    佟頌墨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也喚了一句「阿姐」。

    「佟大哥,你們先聊著,我去隔壁待會兒。」曾勝男說著,識趣的進了隔間。

    佟頌雲這半年多時間所受的所有委屈全都爆發出來。她在見到自己唯一的親人時,情緒徹底崩潰瓦解,抱著佟頌墨的身體哭得喘不過氣來。佟頌墨死死地抱住他,同樣有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直至佟頌墨終於恢復理智,這才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問道:「阿姐,你……過得如何?」

    第74章 情投意合

    佟頌雲得知佟家滅門後本就心如死灰,急匆匆的要往佟家趕,卻被當時那負心漢給攔住還捆了起來。原是這負心漢曉得自己從佟頌雲身上撈不著什麼好處了,便當場翻了臉,要將她給賣到妓院裡頭去。佟頌雲萬念俱灰,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麼毀了的時候,卻在妓院外頭遇到了張如是,張如是花了筆銀錢將她買了下來。

    「張如是?」佟頌墨微微一怔,「你竟也……那你怎會來此?」

    「開頭幾日,我在她家中倒是還好,直到……」佟頌雲垂下眼,沉沉的吐出一口濁氣,道,「有一日,一位日本軍官來她家中做客,不小心瞧到了我,當即要同張如是要我回去做他的情人,我自然拼死不從,更天真的希冀張如是能幫幫我,只是可惜,她本就身不由己,連自己的死活都管不了,更何況是我。」

    「我被那位日本軍官強迫帶走,臨行前,她倒是跟我說了幾句體己話,可惜沒一句是我想聽的。」佟頌雲緩慢地說道,「直到她最後告訴我,佟家滅門,與日本人有所牽扯。我思來想去,還是踏上了那日本軍官的車,同他一道回去了。」

    佟頌墨神色微動,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他阿姐的手掌。

    「無妨。」佟頌雲輕笑一聲,眼神里卻透著一股子冷意,「世事巧合,在路上我便遇到了那負心漢,利用那位日本軍官,要了他的命。那是我第一回 開槍,溫熱的液體濺在我的臉上……小墨,其實我一點也不害怕,心裡只覺得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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