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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29:56 作者: 九鯨是為
    「要暗殺你的人抓住了麼?」佟頌墨問道。

    「跑了一個,」周翰初答他,「跑的那個才是開槍的,抓的兩個人里有一個是動刀子的,另一個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抓了。」

    「他倒是倒霉,」佟頌墨閉上眼嘆了口氣,有些疲倦的說到,「動手的原因是什麼?」

    「說來好笑,」周翰初眉梢微挑,問他,「你可還記得我們來廬城船上時遇到的那位林少爺?」

    「是他?」

    「是。」周翰初點頭,「那位林少爺回廬城後治了段時間的病,有一陣子沒出來浪過。前段時間,去了趟青樓,聽說事兒都辦到一半了,死活起不來,成了個笑話,被裡頭那些女子傳來傳去的,面子丟大了。心裡實在氣不過,便怪到了你我頭上,這不,尋了個人來解心頭之恨。」

    佟頌墨大病未愈,腦子還迷迷糊糊的,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反問道:「什麼事兒?」

    周翰初一時啞然,好笑的看著他:「你說呢?」

    佟頌墨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那位林少爺當時是什麼東西斷了。抬眼見周翰初笑看著自己,明明他沒那意思,但就被佟頌墨看出來一點不對味兒來。

    不自然地紅了耳垂,佟頌墨收回視線,轉移話題:「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周翰初眼神冷下來:「自然不會讓他好過。」

    佟頌墨也不是什麼聖人,不至於自己差點連命丟了還要為對方求情,於是聽到這話倒也沒多求什麼,只輕輕點了點頭。

    「餓了嗎?」周翰初問他,「小廚房裡一直煨著粥,我讓人給你盛一碗過來。」

    佟頌墨不知何時,也不知如何被周翰初弄回了燕喜樓里,此刻外頭亮著燈,門口守著好幾個丫頭。聽見周翰初的聲音,都匆忙擠進來,又匆忙往小廚房去。

    餓了一天一夜,佟頌墨倒確實覺得胃不舒服。

    丫頭們都動作麻利的將粥拿了過來,佟頌墨伸出手自己要接,被周翰初攔了一下:「給我。」

    「……我自己能吃。」佟頌墨立馬道。

    周翰初瞄他一眼,道:「你自己能坐起來嗎?」

    佟頌墨一隻手支著床頭,想嘗試著把自己給拉起來,奈何他一用力,傷口處就鑽心似的疼,反倒把自己折騰出來一身的冷汗,連額角都是汗。

    周翰初已經吹冷了一口粥,遞到了他的嘴邊。

    佟頌墨抿了抿唇。

    「吃。」周翰初說。

    佟頌墨看他一眼,一口咬住勺子,將那口粥吃進肚子裡。

    有了第一口後,後面就好辦得多,周翰初很快就餵了小半碗下去,眼看著還要繼續喂,佟頌墨側了側頭,低聲道:「飽了。」

    「這才吃了多少?」周翰初皺著眉,「難怪你瘦成這個樣子。」

    「我瘦嗎?」佟頌墨低下頭看了眼自己,他只能算是正常體型,哪裡瘦了?

    「瘦,」周翰初說,「抱起來渾身都是骨頭,硌得慌。」

    「你又沒抱過,你怎麼知道我硌不硌?」

    「誰說我沒有抱過?」周翰初挑眉道,「不僅抱過,還摸過。」

    「你——」佟頌墨臉唰的一下又紅了,「你這人說話怎麼還如此孟浪。」

    「實話實說罷了。」周翰初悶笑一聲,勺子放進碗裡,敲得碗沿發出「叮」的一聲輕響,「再吃些。」

    佟頌墨沒應他,周翰初又舀了一勺,硬懟到他的嘴邊,佟頌墨沒辦法,只好又一口吃下去,結果粥往外灑了些,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滴了兩處,佟頌墨皺起眉要摸索東西來擦,周翰初粗糲的拇指卻堪堪划過他的嘴角,將那點粥沫給抹開了。

    那粗糙的觸感似乎還在臉上,佟頌墨放在被子裡的手捏緊了些,這回是徹底的撇過了頭,道:「我不吃了。」

    「當真不吃了?」周翰初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繼續問道。

    「嗯。」佟頌墨避開他的視線,腦子裡糊裡糊塗的。

    周翰初於是沒再勸,而是就著那隻勺和那個碗,將剩下的半碗都吃進了自己的肚子裡,佟頌墨好幾次欲言又止。

    周翰初看出他不對勁,於是問道:「想什麼呢?」

    「這……」佟頌墨咳嗽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是我用過的勺。」

    「我知道。」周翰初一臉並不放在心上的模樣,「總不能浪費。」

    佟頌墨「哦」了一聲。

    周翰初將他的被角往上掖了一些:「睡得著麼?」

    「睡不著。」佟頌墨搖搖頭,他才睡了這麼久,眼下眼睛瞪得極圓,比誰都清醒,「你若是困了,休息便是。」

    周翰初二話沒說,直接脫了鞋,掀開被子就躺進了他的被窩裡,佟頌墨嚇得伸出手去推他:「你幹什麼?」

    周翰初一臉無賴:「睡覺啊。」

    「你睡覺睡你的,我可沒讓你在我床上睡……」

    「我多可憐啊,」周翰初,「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你一天一夜,連眼睛都沒合上過,你連個可以入眠的床榻都不給我……」

    「行行行,」佟頌墨懶得再聽他裝委屈,立馬打斷了他的話道,「你睡吧,你睡。」

    周翰初翻了個身,得寸進尺的將手臂放在了他的雙肩上,佟頌墨忍了。周翰初的手又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臉側,佟頌墨也忍了,可當周翰初的頭埋進他的頸窩裡,佟頌墨實在忍無可忍:「周翰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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