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撒潑鬥狠

  得知史無咎無形中成了自己丈夫，辛隨念雖然彆扭了一會兒，但很快回歸正常。兩人的相處模式可謂自然之極，好像相處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

  「小娘子，換身乾淨的衣服，我們要去看安婕妤。」史無咎道。

  「為什麼？」辛隨念雙手枕在腦後，翹著腿躺在羅漢床上。

  那安婕妤比林黛玉還嬌貴，今天話都沒說一句就不停地掉眼淚，嚇死人了都。

  「為你迎娶殷傲塵做準備。」史無咎道。

  「什麼？」

  「娶」殷傲塵為什麼要去交好安婕妤啊？誒，不是……

  辛隨念掏了下耳朵，她沒聽錯吧，史無咎要協助她攻略殷傲塵？

  「你不是對殷傲塵很有興趣嗎？身為正夫，我自當要為小娘子分憂。」史無咎言辭懇切。

  ……哈？

  辛隨念一個趔趄，摔趴在羅漢床上。在一個男權社會裡，有男人可以心甘情願地接受老婆「娶」其他夫郎？不僅接受，還主動出謀劃策？

  這不對勁兒吧！

  還有，她有說史無咎是「正夫」嗎？這貨就這麼理所當然地以「正夫」自居真的好嗎？

  」史無咎，我要是『娶』其他男人，你就不吃醋嗎？就不會覺得丟臉或是不甘心嗎？」

  「只要小娘子開心，我就開心。」史無咎深情款款地道，「再說了，你不是已經有了寧無淵、林湛還有夏侯澈嗎？多殷傲塵一個不多，少殷傲塵一個不少。反正我是正夫，大度一點沒什麼不好。」

  辛隨念倒在床上起不來了，嘴角抽搐不停。真的，她覺得史無咎在說謊！雖然他的語氣自帶威信，讓人忍不住認為他很可靠，但她就覺得史無咎在撒謊——他的這番話頂多有一分真，其他九分都是假的！

  而且……史無咎這番話好像迴避了她問的所有重點吧？

  不過，不管史無咎在打什麼算盤，眼下他願意幫著她攻略殷傲塵也算是件好事兒，她當然不會去與對方爭辯那番話的真假。

  想通了，辛隨念就從羅漢床上爬了起來，喚來宮人給她梳妝打扮。

  她如今是個三歲的小奶娃，平時都是頂著兩個花苞髻。自從當了皇后，髮型就變成了頭頂梳著一個大大的丸子頭，橫叉一支銜著東珠的流蘇鳳簪。每走一步，流蘇就在耳邊搖晃，襯得她越發粉雕玉琢，還帶著一股俏皮可愛。

  與其他女子不同，辛隨念並不嬌柔，一直帶著股威嚴。這股威嚴就像是刻進皮肉、深入骨髓一樣，無論換了什麼殼子都消磨不去。即便成了小奶娃，她依舊自帶一股威嚴。只不過因著人小，平時並不怎麼明顯。不過，一旦她情緒外露，這股威嚴就會不自主地冒出來，顯得高貴不可侵犯，仿佛一位天生的上位者，讓人不敢逼視。

  安婕妤見到她的時候，辛隨念正是這個樣子。整個人小小的一團，像個圓潤的糯米丸子。但她站在你跟前的時候，帶著無形的氣場，讓你忍不住低頭。

  「一個小孩子怎會給人這麼大的壓迫感呢？難不成當了皇后的人都會這般莊重威嚴？」安婕妤絞著帕子暗自猜想。

  瞟了眼辛隨念肉嘟嘟的小臉，安婕妤忽然生出股危機感。這孩子生得如此水靈，長大後定是個大美人。到時候，她已遲暮，北堂塵的心究竟會放到誰身上真是說不清。雖然她也知道北堂塵並不是那般薄情寡義的人，但她終究會擔心自己年老色衰漸失聖寵。

  辛隨念不會知道，她只是往安婕妤跟前一站，就引發了對方的無限聯想。此時，她的關注點全在殷傲塵身上。

  安婕妤病弱地躺在床上，貼身宮女服侍她用藥。殷傲塵就坐在不遠處地圓桌邊，凝視著安婕妤這邊，神色很是溫柔——至少在辛隨念看來是這個樣子的。

  她忽然就有些氣悶，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很是難受。

  討厭死了，不想見到安婕妤，也不想見到這般模樣的殷傲塵。

  辛隨念本就不是會隱藏情緒之人，變成小孩子後又嬌縱慣了，此時臉色不怎麼好看，嘟著一張小嘴，活像周圍的人搶了她的美食一樣。

  她在進屋的那一刻，殷傲塵瞟了她一眼，只有一眼。之後就把視線收了回去，再也沒看過她，只是一直望著安婕妤的方向不轉眼。

  辛隨念突然就不想開口了，堵著一口氣等殷傲塵先找她說話。她特意站在安婕妤身前不遠處，擋住殷傲塵的視線，讓他看不見安婕妤的臉。

  這個位置離殷傲塵也近，一抬眼就能看見她的婀娜背影——雖然她也知道，自己一個小奶娃，哪兒來的「婀娜」。不過，她就是臭美，覺得自己就是與眾不同，就算成了小孩子，那也是特別的小孩子。

  站了小會兒，她發現前方的宮女低眉順目地給安婕妤餵藥並不多話，安婕妤又是個柔柔弱弱不怎麼說話的性子，這兩人很是安靜，也不敢找她搭話。而她現在最在意的人，坐在她身後，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她突然就覺得自己就跟個傻子似的，跟誰置氣呢？有什麼好置氣的？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她，她在那兒發小脾氣也沒用，反倒叫關心她的人操心——比如，史無咎。

  「小娘子，開心點。看完安婕妤，咱們就可以回椒房殿了，你就可以吃好多好吃的糕點了。」史無咎哄勸道。

  對方真是把她當三歲的小孩子來哄。辛隨念想，不過，她還就吃這套。

  「那我是不是該說點什麼啊？」辛隨念用神識問道，「比如祝願她早日康復之類的？」

  「不用。」史無咎的語氣有點冷。

  「那我兩手空空的來，什麼也不說，算是探望嗎？」辛隨念問道。

  她自進屋，一屋的人給她行禮，個個神情都些倨傲。之後她賭氣站在那裡，也沒人理會她。唉，這皇后當得可真窩火。

  「誰說咱們是來探望她的？」史無咎嫌棄地道，「咱們只是來『看』她而已。」

  他說「看」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氣。辛隨念心頭一松，莫名地有點興奮，總覺得史無咎又要搞事兒了。

  「那我現在也看過她了，是不是該走了？」辛隨念故意問道。

  「那怎麼行？」史無咎一本正經地道，「既然咱們看過她，知道她沒那麼嬌弱，足以承受你的雷霆之怒，那你幹嘛還要憋著一口悶氣呢？直接出氣啊～」

  辛隨念眼睛一亮，問道：「怎麼出氣啊？」

  「當然是怎麼解氣怎麼來。」史無咎縱容地道。

  「可是，我一生氣，就會有些暴力。」辛隨念有些猶豫地道。

  殷傲塵還在這兒坐著呢，她要是撒潑耍狠，有些不合適吧？

  「暴力就暴力唄。」史無咎道，「小娘子，你可是皇后啊，不說安婕妤今日在你面前失儀，就她現在怠慢於你，就夠她領罰了。」

  「那我是不是要邊打邊把這些話講出來？」辛隨念問道。畢竟講開了，道理就在她這邊，她也不算是在無理取鬧，仗勢欺人。

  「不需要。」史無咎道，「你只管動手，出夠氣就好。」

  其實，辛隨念覺得這法子有些不妥。畢竟，殷傲塵對安婕妤好，那是明擺著的。她要是在這兒發脾氣，殷傲塵肯定會制止她，十有八，九還會更討厭她。這麼一來，非但攻略任務完成不了了，還拉了滿滿的仇恨值。

  但她終究是信任史無咎的，而且她也的確很窩火。史無咎那麼一攛掇，她心頭那股憋屈不滿和憤懣不平全都如火山爆發噴薄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響徹寢殿，吸引了一屋人的目光。

  那個被打的宮女，臉上早沒了不屑，而是一臉的憤怒和不可置信，嘟嘟嚷嚷道：「皇后娘娘，你怎麼……」

  「啪！」

  還不待她說完，辛隨念隔空又是一記掌摑。

  這是古代，這是皇宮。等級森嚴，尊卑分明。當宮人的，或多或少都帶著股奴性，那是刻進骨子裡的，從小耳濡目染的。

  說句難聽的話，她是皇后，她要懲罰一個小小的婢女，對方就得忍氣吞聲地受著。對方若是敢反抗，那就是不敬。

  主子懲罰奴婢，雙方身份地位本就是不對等的。在那種奴性思想之下，奴婢根本不敢爭辯，最多會想想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霉觸了主子霉頭。

  那些個奮起反抗的，估摸著是孤注一擲不想活了，要不然就是出現在小說話本里——畢竟這年代的人，哪兒來的那麼強烈的反抗意識？

  眼前這位宮人地位卑微，在受罰後，第一反應不是誠惶誠恐地道歉告饒，而是怒目而視，還要詰問於她，擱哪兒都是宮女的不對。豈止是不對，簡直就是放肆過頭，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那究竟是誰給了這宮女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和她一個皇后叫板呢？

  宮女若是仰仗的安婕妤，一個小小的婕妤又怎敢動她？顯然是婕妤身後還有更大的仰仗。不用猜，都知道這個更大的仰仗是誰。

  辛隨念心裡發寒，抬手又是一掌。

  滿屋的宮女全都對她態度不恭，那輕視之意都寫臉上了，仿佛她們的主子安婕妤才是後宮之主一樣，而她不過是個懵懂稚童，隨意輕慢也無所謂——畢竟皇上都沒理會她這個小皇后啊！皇上都默認了她們的無禮啊！這群宮人當然肆無忌憚了！一個個竟然都瞪著她，張口就是要為這宮女開脫求饒。

  呵呵，你特麼是在搞笑麼？一群宮人來指責皇后的不是？還敢當著皇后的面擺出副長輩的架勢？！這擱哪個朝代都是沒有的事！

  主子因下人面色不恭，而把下人毆打至死都是時有發生的事——而且這還不犯法！在這種情況下，有宮女敢對她一個皇后擺臉色，這特么正常嗎？這特麼完全都沒把她當皇后看！

  麻噠！好氣哦！憋屈死了！

  辛隨念自穿越到玄靈大陸，還從未受過這種窩囊氣。心中翻騰的怒火如同山洪海嘯，一揚手，帶著點玄氣，把滿屋叫囂的宮人都統統扁了一頓。

  宮女們見她不聽勸，身上又吃痛得緊，紛紛去向殷傲塵求助。

  哈哈……

  辛隨念真是要氣笑了。說句刁難而又在理的話，她一個皇后在這兒教訓宮人，這群宮人有再大的氣也只能憋著。但這群宮女偏不安分，非但沒把自己擺在宮女的位置上而對她出言不遜，現在還敢當著她的面求援——這不擺明著要打她的臉，顯擺她們安和宮有皇帝撐腰嗎？

  辛隨念本來還是悠著點在打人，畢竟宮女們武階不高，幾乎都只是入門級的赤境，她若下重了手，也怕對方吃不消。

  既然對方處處刁難，她又何必顧忌著對方？

  說實話，在玄靈大陸待久了，她都不可避免地或多或少被同化了。這裡以武為尊，雖有法律條文，但也是一言不合就動手。那些武者逞兇鬥狠，出人命是常有的事。

  武階低的武者死於高階武者之手，沒人會報以同情。下人命喪於主人之手，更是沒人會去理會。這裡的人雖然都惜命，但對人命又相當的淡漠，提刀砍人簡直和吃飯一樣稀鬆平常。

  在這種環境裡，人們對於實力強悍的武者，有種天然的敬畏。

  她是神境修為，梁國上下舉國皆知。但這些宮女還敢對她屢屢挑釁，諸般不敬，那不就是找死嗎？

  碰上那些個脾氣火爆的高階武者，直接像殺雞一樣，手起刀落。宮女們早就成了刀下亡魂，死得透透的了，哪兒還有機會在這兒膈應人？

  辛隨念脾氣上來了，下手也重了起來。在旁人看來，異常兇殘。

  安婕妤躺在床上，看著滿屋哀嚎的宮人，早已嚇得面無血色。

  她們安和宮的人瞧不上寧姝，就連她自個兒都覺得皇后這位置本該由她來坐。今日，她本就存了要落寧姝面子的心思，但她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直接當著北堂塵的面就開始打人。

  安婕妤眼中精光一閃，虛弱地喊了句：「塵……」

  殷傲塵才注意到這聲微弱的呼聲，就聽到有宮人大喊道：「婕妤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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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樂胖接編輯通知，最近日更4000＋。那個補8000＋的事兒，只能等下次接到加更通知時補上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