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分明是發了瘋

  「去八寶齋！八寶齋的早點可好吃了！肉包子又大又美味，皮薄餡多，鮮香不膩……」小胖子拉著死變態的大手，吧啦吧啦安利著八寶齋的各種吃食，時不時地吸幾口口水，恨不得馬上撲到八寶齋一樣。

  殷傲塵目光一沉，小胖子對臨安好像很熟悉啊，莫非是臨安人？還是說有親戚是臨安的？

  「小胖子，你在臨安呆了多久啊？」

  818一顫，這句話沒問對方是否到過臨安，直接問呆了多久。就宿主那蠢萌，估計馬上會露餡吧！

  「就十多天吧~」小胖子突然智商上線，自豪地道，「我特別喜歡好吃的東西，別看我沒待幾天，這裡哪家的東西最好吃我都知道。」

  殷傲塵好笑地搖搖頭，是他多想了，就小胖子這種吃貨，就算對整個玄靈大陸的吃食如數家珍都不奇怪。

  818暗道，傻人有傻福，古人誠不起我也（這話是這麼用的嗎）。

  ……

  「殷叔叔，我們去哪裡呀？」小胖子早飯吃多了，走路慢吞吞的。整個人掛在死變態的小腿上，死變態移動一步，小胖子就跟著動一下。

  殷傲塵面無表情地道：「墨韻樓。」

  果斷停下身來，乾淨利落地拂開小腿上的小胖子，殷傲塵終於覺得身心舒暢，大踏流星地往前走。

  小胖子可憐兮兮地運著輕功追上來，想學上次坐他肩膀上。

  哼，門兒都沒有！

  殷傲塵伸手將小胖子扔了出去。

  小胖子在空中翻了個跟斗，平穩落地，然後嚶嚶嚶地運轉輕功又追了上來。這次小胖子學乖了，只是牽著他的手，乖乖地走路消食。

  但不知怎麼的，殷傲塵今天手都不想讓小胖子牽。乾淨利落地抽回手，繼續往前走。

  小胖子看了眼空空的小肥手，又仰頭看了看死變態。憋了癟嘴，又去牽死變態的手。這樣往復了幾次，都撲了空，小胖子終於放棄牽手，只拉著對方的衣角，委委屈屈地邁著小短腿小跑——不小跑就跟不上死變態的步伐啊，嚶嚶嚶！

  ……

  一個身材頎長的緋衣男人信步走進墨韻樓，沿途沒有遇到一個阻攔者。他身形挺拔，帶著一身嗜血氣息，但腿邊又跟著一個軟萌萌的小童子，生生減輕了男人的肅殺勁兒。

  「你們樓主在嗎？」緋衣男人問道。

  站在緋衣男人面前的是一個青年男子，穿著天青色直裰，面容普通，眼睛卻格外出彩，讓人忍不住嘆一句可惜。

  可惜了這雙眼睛。

  此人正是墨韻樓的執事，江重離。

  江重離瞟了眼男人腿邊的小娃娃，眼裡閃過幾道趣味。

  「殷尊主可稍等片刻，某這就去通知樓主。」

  「好。」殷傲塵點點頭，跟著前來帶路的人去了一個涼亭歇腳。

  辛隨念有些小雀躍，之前她就想見見這位樓主了，可惜當時這位樓主不在。如今很快能見到這個行蹤神秘的墨樓主了，小胖子的小肉臉都笑成了一朵多肉花卉。

  說讓兩人等，實際上兩人剛到涼亭不久，墨樓主就來了。

  彼時，小胖子正排在涼亭的圍欄上，垂著頭數湖中的魚兒有多少條。忽而察覺殷傲塵站了起來，小胖子便轉過頭去看情況。

  繁花似錦的小花園中，一個身著月白色錦緞長袍的面具男子款款而來。衣袍上的鶴望蘭刺繡栩栩如生，一路走來，仿佛攜帶了一身繁花，花香四溢。但他的衣裳又確乎是乾淨的，褶袴纖塵不染，一點花屑都沒有沾上。真是個雅致特別的男人……

  但是！

  這男人再怎麼雅致特別，也掩蓋不了——他特麼就是林湛的事實啊！

  林湛是墨韻樓樓主！

  辛隨念心思急轉，能對出那首「燦燦星辰」詩的人便是墨韻樓樓主的有緣人。換句話說，她就是林湛的有緣人……

  難怪啊！她就說怎麼可能一夜之間林湛就對她暴漲好感度，原來有這層關係啊！再加上她不知什麼時候有了張和「捲軸姑娘」一樣的臉蛋，林湛就更加認定她是他的……真命天女了。

  早知道念一首辣眼睛的詩就能收穫林湛的愛情，她何須苦苦掙扎這麼久哇！

  辛隨念看著自己的小胖手，呵呵，生活總是比你想像的還要操蛋。

  不過，墨韻樓已經成立五年了。五年前，林湛才十五歲吧？那時候他還是個仰仗秣陵蕭家的小透明吧？他是如何在臨安建起墨韻樓的？墨韻樓到底是個什麼組織？

  林湛走進涼亭，視線掃到小胖子時頓了一下。

  殷傲塵見狀，解釋道：「這是我撿到的小孩兒，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

  林湛別有深意地看了殷傲塵一眼，這人討厭小孩且毫無愛心，怎麼會如此好心地收留一個小孩兒，還是個來路不明的小孩兒。

  小胖子低垂著頭，爬到石桌旁邊的石凳上坐下，縮小存在感，不說話，不鬧騰。

  殷傲塵俊眉一挑，喲嚯，有點奇怪啊！往常小胖子不早跳出來自我介紹，說什麼她是他的童養媳之類的話嗎？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林湛站在涼亭的台階處，道：「咱們借一步說話。」

  殷傲塵笑道：「沒必要。」

  林湛眉頭一蹙，這人又想出什麼么蛾子？

  殷傲塵指指小胖子，「這小胖子的修為比我還高，咱們防不了她的。」而且她笨，就算被她聽到了，她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後面的話殷傲塵雖沒有說，但眼神中的嫌棄與鄙視都快溢出來了，林湛想看不懂都難。

  林湛驚心駭神，能達神境就已是武學至境，比神境還高，這得何等逆天的修為？更何況眼前這個小胖娃娃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尋常人怎麼可能在這么小的年紀就有如此高的武階？

  林湛不動聲色地打量小胖子，走上台階，進了涼亭，坐到了石凳上。

  殷傲塵主動倒了杯茶給林湛，「你那東西對我快沒什麼用了……」

  還不待對方說完，林湛就從袖袍里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對方，道：「這個加了劑量，還添了其他幾味藥材。」

  殷傲塵看也不看便收入懷中，只應了一個字：「好。」

  小胖子瞟了眼那個小瓷瓶，難道死變態中了毒需要定期到林湛這裡取解藥？若是真中了毒，那中的什麼毒？誰下的毒？

  小胖子皺著小眉頭左看看林湛，右看看殷傲塵。哎，這兩個人的關係好像挺不錯也。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認識的？

  林湛吹開熱騰騰的水氣，抿了口茶，看了殷傲塵一會兒，道：「別再追殺寧無淵了。」

  辛隨念抬頭望向林湛，滿臉愕然。阿湛和阿淵的關係這麼好啦？

  正想到此處，818的歡快電子音就在識海中響了起來：【叮！「林寧和諧度」＋20 ％！】

  【「林寧和諧度」暫態值：80 ％！】

  【叮！林湛壽命值＋0.5天！】

  【寧無淵壽命值＋0.5天！】

  【宿主壽命值＋0.5天！】

  【宿主壽命值=林湛壽命值=寧無淵壽命值=49天！】

  辛隨念：⊙▽⊙

  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林湛和阿淵未免也太投契了吧？

  殷傲塵勾起嘴角笑道：「能讓你開口保人，真是鐵樹開花頭一遭啊。」

  林湛摩挲著杯盞，看著氤氳的水氣，緩緩道：「你想要娶的人，是我的夫人。」

  辛隨念暗道不好。殷傲塵要殺阿淵，就是因為阿淵和她是夫妻。如今林湛這麼說，不等同於在告訴死變態「我也和你過不去，你來打我呀~」

  殷傲塵嘴角的弧度僵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幾天前。」林湛道，「你知道的，我懸賞了一首詩，夫人對出來了。她是我等的人，我想娶的人。」

  殷傲塵冷笑道：「她在幾個月前就對著我念了這首詩。」

  ……(⊙﹏⊙)b

  辛隨念心裡一個咯噔，暗道要遭。其實她一直很奇怪，就那麼首破詩，為何會這麼受人重視。

  林湛手一頓，抬眼看向殷傲塵，邪笑著問道：「那不知夫人為何會對著你說出這番話呢？」

  辛隨念囧了，那可是她的黑歷史啊！終於要這麼赤果果地揭露於人前了嗎？OH,NO！

  殷傲塵眸色沉沉，幾度變換，沉聲笑道：「自然是因為她心儀於我。」

  「這是她交於我的定情信物。」殷傲塵從懷裡取出一枚玉佩在空中晃悠了一下，確認林湛看清後，又迅速揣回了懷中。

  ……我屮艸芔茻！

  辛隨念內心無數匹草泥馬奔騰而去，這個東西明明是死變態一廂情願拿走的！算不得數的！

  林湛眸光一沉，隱有火光閃爍。沉默了一陣，忽而笑道：「你威脅她？」

  辛隨念眸中淚光點點，夫君英明！

  殷傲塵目光一暗，冷哼道：「威脅又如何？總之她答應要嫁給我，還給了我定情信物，這就夠了。」

  「好大的口氣。」林湛的視線一直落在杯盞上，仿佛眼前根本沒有其他人存在。

  伴隨著這句話，他的指尖微微一動，一滴熱茶從杯中彈出，直衝殷傲塵面門而去！

  殷傲塵也不閃避，以同樣的方式回擊。

  兩滴水珠半空中相會，發出「啪」的一聲巨響，讓小涼亭都晃了兩晃。

  這只是個開始，就像是高手過招前的試招一樣。接著，林湛從儲物戒中抽出玄鐵摺扇，手一動，一枚扇葉脫離扇面躥向殷傲塵。

  殷傲塵從儲物戒中抽出吟月劍格擋，兩人這才算真正打紅了眼，開始發狠應對。

  與當初看林湛和夏侯澈打鬥不同，那時辛隨念還只是個白境高手，無法看清前兩者的招式。如今她已達神境巔峰甚至更強，殷傲塵和林湛的打鬥在她的眼裡全成了慢鏡頭，一招一式看得無比清楚，有充裕的時間去研究如何拆招……

  誒，兩人斗得這麼厲害，和諧度還沒有跌破零點嗎？

  辛隨念在識海里詢問小系統：【818，林湛和殷傲塵的和諧度現在是多少？】

  818：【叮！林湛和殷傲塵和諧度簡稱「林殷和諧度」！】

  【「林殷和諧度」暫態值：50 ％！】

  小胖子單手扶著涼亭的石柱，仰望著在空中打成一團的兩人，若有所思……

  ……

  林湛和殷傲塵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

  最後兩人攤在地上，互相轉過頭對視一眼，然後嫌棄地別開眼。

  「什麼時候辦喜宴？」殷傲塵問道。

  「不知道。」林湛道。

  「不知道？」殷傲塵雙手枕在頭下，側過臉看著林湛。

  「嗯。」林湛應了一聲。

  殷傲塵略微一想，問道：「可是因為最近玄門門主被奪舍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你想避過風頭之後再繼續。

  「算是吧。」林湛道。

  「林湛，你得說清楚啊。」殷傲塵道，「說不清楚，她就是我的人了。」

  「數天前，老皇帝和崤山長老突然造訪……」林湛簡單講起那晚「惡友」突襲的事情。

  聽著對方的講述，殷傲塵的目光越來越沉，等林湛講完的時候，他的目光已經不足以用陰沉狠厲來形容了。

  「PY圖鴻只對長生感興趣，他能幫著崤山做事，定是對方給他透露了長生的法子。」殷傲塵道。

  「或許夫人的魂魄能助他長生。」林湛道，「那日老皇帝看夫人的眼神太奇怪了，就像看到長生丹藥一樣，垂涎三尺。」

  「你說辛隨念突然消失了，會不會是崤山搞的鬼？」

  「這個不好說。」林湛道，「但是聽無淵說，之前夫人也曾憑空消失過，不久就碰到人渣截殺她。」

  「哦？」殷傲塵一揚眉。

  「赤血困殺陣。」林湛道，「人渣用赤血困殺陣來奪舍。之前我就想不通，要奪舍何須用這等霸道的陣法，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等到那晚看見人渣和崤山老頭一同前來，我就明白了，真正奪舍的人，不是夫人，而是那個人渣。」

  殷傲塵渾身一震，一下子從地上坐了起來，側過身垂首看著地上的人，瞪著眼問道：「這話什麼意思？」

  「夫人是天道寵兒。」林湛只說了這一句，便沒有下文了。

  殷傲塵的瞳孔驟然一縮，腦中靈光一現，頓時震驚不已。關於辛隨念的一切他已然不敢再深想，而對於那個人渣……

  「那人渣豈不是……」

  「是魔。」林湛道。

  殷傲塵垂首坐在地上，仿佛被凍住了一樣，過了會兒，他哈哈大笑道：「快哉，快哉！要變天啦！」

  林湛瞟了對方一眼，眉頭緊鎖，想到了一個很不好的可能……

  「對了，我要送PY圖鴻一份大禮。」殷傲塵收了笑，陰測測地道。

  林湛道：「手下留情。」

  殷傲塵嘴角抽搐地看向他，「你勸和上癮了嗎？」

  林湛的眸光很是戲謔，但更深處卻是讓人心驚的寒涼，「留他一口氣，最致命的那一下要由我來做。」

  「哦……」殷傲塵點點頭，忽然頓住，驚訝地問道：「當年對你家下手的人是PY圖鴻？」

  林湛垂下眼瞼沒有答話，爬了起來，拍去衣裳上的草屑，對殷傲塵道：「你真不打算迎娶夫人了嗎？我是『正夫』，憑咱倆的交情，可以給你優待。」

  殷傲塵猛地回頭看向林湛，一副被砸中了翔的模樣，「你這話什麼意思？」

  「除了寧無淵，夫人還要『娶』夏侯澈，而我將會是『正夫』。」林湛雲淡風輕地道。

  殷傲塵風中凌亂了，突然，眸中精光一閃，起身與林湛對視，「『正夫』怎麼輪得到你呢？」

  林湛瞟了對方一眼，不屑地道：「最不可能當『正夫』的就是你。」

  「為什麼？」

  「因為你要殺寧無淵。」林湛戲謔地笑道，「你想要殺的人囊括了所有夫人想『娶』的人。」

  殷傲塵遭受了一萬點暴擊，尼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遭到暴擊的人不止殷傲塵，還有在涼亭里偷窺的小胖子。

  辛隨念腦中混亂不已，就像在倉庫里一股腦塞進了許多貨物卻沒有分類一樣，亂到了極致。

  林湛那番話什麼意思？什麼叫「真正奪舍的人其實是人渣」？

  人渣顯然指的是原主，照林湛的說法，豈不是說她才是這副身體的真正主人，而人渣只不過是鳩占鵲巢？

  這怎麼可能啊！這根本就說不通啊！她一個現代人怎麼會是身體的原主人啊？她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好嗎？

  還有，林湛和老皇帝有什麼恩怨？「當年」發生了何事？

  「小娃娃，你多大了？」

  清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點淡淡的戲謔。

  辛隨念醒過神來，看見林湛半蹲在她面前，低頭溫和地看向她。

  那目光太溫柔了，辛隨念頭一次見林湛露出這種神態，對方就像帶上了「人父」的磁場一樣。

  嗯，沒錯，她覺得對方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女兒一樣。

  麻噠！好驚悚！好詭異！

  「三歲。」

  「三歲就有這麼高啦。」林湛摸摸小胖子的頭，道：「你長得真像我的女兒。」

  (⊙o⊙)哦！

  辛隨念愣了下，隨即怒不可遏。麻噠！林湛什麼時候有女兒了？為什麼從來都沒告訴她？啊啊啊！林湛，你這個渣男！

  「你哪兒來的女兒？」

  語氣裡帶著調侃，但那聲音很沉，讓人覺得很壓抑，很殘酷。

  這是殷傲塵的聲音。

  辛隨念抬頭，便看見這人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涼亭。

  來人身形修長，寬肩窄臀，一身緋色錦緞長袍勾勒出挺拔的身形，每邁出一步就像國際名模在走秀一樣。不，名模自帶氣質，這人是自帶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辛隨念苦中作樂地想，要是殷傲塵去當模特，光是那一身的暗黑氣場就能將不少人嚇出心臟病。到時候經紀公司會收到洪水般的投訴，殷傲塵的模特生涯就此完蛋，悲慘地全劇終。

  「現在沒有，但很快會有的。」林湛肯定地道。

  ……很快？難不成已經有人懷上了林湛的種？

  小胖子氣呼呼地看著眼前的面具男，內心如同火山噴發天崩地裂，但那氣勢洶洶的岩漿還沒來及四處逃逸便被熄滅了……

  小胖子聽見林湛道：「她要是瘦一點，就和夫人極為神似。想來等夫人與我有了孩子，應該也是這個樣子。」

  小胖子臉色陰轉晴天，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捏著衣角。不過，「她要是瘦一點」是神馬鬼？她難道很胖嗎？小孩子不都這樣的嗎？她這叫可愛懂不懂？！

  「瘦了也不像……」殷傲塵反駁道，隨即醒過神來，指著小胖子嫌棄地道：「辛隨念原本長這副樣子？」

  小胖子的臉晴轉多雲，什麼叫「這副樣子」？這樣子很挫很醜嗎？

  ……

  燭火映照在一張褶皺橫生的臉上，那臉蒼老得嚇人，每一道皺紋都像是用刀深深刻進皮膚里一樣。

  若是小胖子站在這裡，一定會非常驚訝，這人上次不是挺年輕的嗎，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老了？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不該這個樣子啊！

  這個形容枯槁的老人正是PY圖鴻，此時他的手中捏著一本《賈氏風月》，整個人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把四皇子及其子嗣抓起來，押送到鶴龜林。」枯乾的手狠狠抓著《賈氏風月》，指尖幾乎能嵌進書里。

  若是有人注意看，便會發現老皇帝眼中沒有怒火，而是一種駭人的貪婪。

  雲林中郎將衛澤低垂著頭，應下一聲，便轉身出了寢殿。

  那本《賈氏風月》他也看過，這本書究竟想影射什麼明眼人一看就懂。只是，書中雖暗指四皇子和皇后偷mosaic情，但畢竟沒有證據，皇上就不審問一下，直接就要動手了嗎？再則，這種事，皇家的做派難道不該是秘密處死皇后，再將皇子外放嗎？怎麼現在皇上先不管皇后，卻要對四皇子下手，連其子嗣都不放過？

  衛澤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天空，無星無月，無風無塵……

  ……

  PY圖鴻的手一下又一下拍打著膝蓋，「福順，衛澤還把人帶過來嗎？」

  福順心道人才剛走，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來了？

  「皇上且寬心，衛中郎將辦事向來沉穩。」

  不經意間掃到PY圖鴻的眼睛，那眼神里的嗜血貪婪之色，讓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福順也忍不住顫了一下。

  這哪裡是被自己兒子扣綠帽子的憤怒啊，分明是發了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