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不再漫無止境的八月
2023-11-23 11:27:20 作者: Dr.黑顧問
「你是被創造出的人格。」冒著黑煙的使徒說道。
「……我知道。」使徒苦笑道。
「你知道?」冒著黑煙的使徒挑了挑眉。
「我感覺……我曾經聽過這種話。明明應該是第一次聽說……真奇妙,我現在應該感到痛苦嗎?」使徒捂著臉,「我甚至不知道現在該露出什麼表情。」
「我第一次聽到這個真相的時候,感覺我的世界都崩裂開來。」冒著黑煙的使徒雙手抱胸,「在無盡的寂寞之中我都遺忘了當時的我之後幹了什麼……已經遺忘了當時的我是如何面對這一切的。」
「我聽不懂。」使徒搖了搖頭。
「你不用聽懂,就當是我的一些……自言自語。」冒著黑煙的使徒嘆了口氣,「……我記得我上一個輪迴的記憶。」
使徒愣住了:「可是骨先森說,我的特質是死亡後就會回到出生前,但會因為幼兒的腦容量而遺忘掉……」
「我是之後才想起來的。」冒著黑煙的使徒說道,「通過比你還強烈的既視感。」
「我的主人格,真正的使徒,在擊敗獵人使徒後選擇了用自己的死亡來重置世界。」使徒包裹在黑霧之中,「我突然意識到既然每個輪迴都有創造人格這一行為,那麼在所有之前的之前的輪迴,也都發生過這種事。」
「前面的主人格死去,留下的人格在新的輪迴再次創造出新人格並為之死去,如此循環……」使徒震驚地說道,「這是一場接力?也就是說明,真正能被稱作使徒的人格,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使徒蹲下來把手放到使徒肩上:「我也曾陷入過和你一樣的迷茫,所以我想告訴你,這正說明……我們所有人都是【使徒】。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執行著最初的使徒的意志,自主選擇了與使徒相同的道路,那麼我們所有人就都是使徒,我們每個人格都是真正的使徒。」
「我們都經歷過一樣的人生,擁有同樣的夥伴,度過同樣的時光,最後選擇了同樣的道路。」使徒正視著自己的眼睛說道,「你是使徒,我也是使徒,我們都是活生生的、獨立的個體,無數的我們前仆後繼選擇了同樣的道路——都是為了同樣的理由。你得去殺死』神』,然後用我身上的所有能量重置世界,這就是我們的使命,這就是使徒的使命。」
黑霧凝聚出使徒的頭部,思維還沒完全恢復,身體下意識地行動起來消失不見,只在原地留下一絲黑煙。
長劍和巨斧倚靠在椅背上,獵人使徒仿佛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一般毫無生氣地坐在破碎教堂中央。
黑霧散去,使徒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黑色的手捧著乾癟的獵人使徒的頭部,獵人使徒的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脖子已經被扭斷了。
金色的光芒從破碎的教堂穹頂撒下,使徒的手還在不自覺地發力,獵人使徒的脖子發出吱吱的聲響。
很突然地,獵人使徒睜開了眼睛。與乾屍般的身體完全不符合的,是他仿佛藏有星河般的瞳孔。
獵人使徒的手不知何時搭上了使徒包裹著黑霧的手臂,輕拂般的動作卻藏有巨大的握力,讓使徒無法扯下他的頭顱。
一直遮住臉的破爛圍巾落下,露出了獵人使徒那張乾屍般的面容。他伸出乾燥的舌頭,向使徒展示自己舌上裝有深紅液體的精緻小瓶,隨即用力咬碎。
使徒不知道對方是何時拿起武器的,甚至沒意識到自己是何時被切開的,斷口的黑霧像血液一樣噴射而出,剛恢復的理智再次被濃郁的負面情緒衝散。
殺手使徒抬起手臂格擋住疫醫的踢腿,隨即俯身避開庫鉑的橫砍,他抬手格住庫鉑的手腕,一腳踢在庫鉑腳踝讓其失去平衡,然後擒住庫鉑的衣領一個過肩摔將庫鉑砸在地上,用匕首割開了他的喉嚨。
無心木偶只能免除死亡懲罰,而非致命的傷卻是無法復原的。但等到殺手使徒意識到這一點時,庫鉑和疫醫的生命值都已經降低到隨便受一點傷都會直接死亡的程度。二人也是意識到這一點沒有繼續使用背包里的治療藥水,殺手使徒想折斷他們四肢就會讓他們直接死亡然後復活免除肢體被打斷的死亡懲罰。
庫鉑猛地從地上彈起,使用了【絕境爆發】的他現在的體力值是無限,在這三分鐘內他可以無限制地使用技能——可惜的是大部分技能都處於冷卻狀態。
智印拳打出,但殺手使徒直接拉過疫醫架在身前擋住了巨大的光拳,他和疫醫被巨大的衝擊力往後飛去,只有1%生命值的疫醫在巨大的痛苦下直接復活,兩人摔在地上滾了很遠。
大片的紅色從殺手使徒胸前的繃帶底下散開。他反弓起僵硬的身體從喉嚨里發出一絲笑聲,抽出一支腎上腺素插入了自己的身體。
殺手使徒踉踉蹌蹌地爬起身,庫鉑抬起不斷顫抖的手臂,【絕境爆發】的持續時間很快就要過去,之後自己和疫醫就會體力值見底完全無法阻止殺手使徒的任何行為。看著那張在殺死了自己和疫醫無數次依舊淡然的臉,庫鉑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彈出了指間的硬幣。
【超電磁炮:消耗50%體力和一枚硬幣發出一條五十米長、五米寬的直線電磁炮。ps:看,這是一枚硬幣,正面,這發超電磁炮就會轟死你;反面,也許可以幫你做個電療,前提是你能活下來……】
我殺死了疫醫兩次……但如果我一開始就使用最優解的話,也許我們兩人只會死那兩次?庫鉑跪在了地上,但是殺手使徒背後的廢墟里可能還活著的人……他們也被我殺死了。體力值完全清空,庫鉑倒在了滿是沙塵的地上。
顧問看過許多獵奇的屍體圖片,甚至能在飯桌上一邊大吃特吃一邊地大談屎尿屁,按理來說自己應該不會害怕老鼠這種小兒科才對……好吧還是怕。
顧問緊皺著眉頭抓住老鼠的背,拼命想像這是一塊香皂,香皂在手裡不斷蠕動是因為香皂很滑……肌肉好幾次下意識地想鬆開,但被顧問反應過來死死握住,差點把手裡的老鼠捏爆漿。
那就更恐怖了。
顧問捏著鑷子靠在建築碎塊上把木盒裡的蟲卵植入老鼠體內。往好處想自己這也算是克服了一種恐懼……個屁,顧問很清楚哪怕事情過去了自己該怕還是得怕,就像骨先森之後該怕鬼還是會繼續怕鬼。只不過生死之間這種無關性命的恐懼勉強可以克服。
「給!」顧問估摸著上一隻應該已經生長得差不多了,把木盒拋了出去。
骨先森接住木盒別在腰間,再次吟唱了高速神言術。之前釋放的沉睡魔法到現在才有了細微的作用,讓其他平行世界的使徒稍顯疲憊,自己才能在異構蟲耗光的情況下支撐這麼久。
但平行世界的使徒數量還是太多了,跟不要命一樣前仆後繼地衝上來。骨先森快速揮舞著魔杖吟唱出一道道魔法,但斬斷了前面的還有後面的人撲上來,一隻燃燒著火焰的手掐住了她正在吟唱的嘴。
「唔!」骨先森掙扎著從袖口中掏出小刀刺傷已經瘋狂的火焰使徒,但她的嘴已經在高溫下融化在了一起,沒法繼續吟唱。在劇烈的疼痛中{使徒}貼近身揮起無奏砍下,骨先森下意識抬頭將魔杖橫在頭頂,黑色的刀刃快速劈斷了魔杖,隨即後勢不減斬斷了骨先森捏著魔杖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