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隨你直到地獄盡頭

  顧問坐倒在地上，噴射的鮮血灑在滿是塵土的地上，也濺到了【顧問】的臉上，以另一種形式完成了「連結」。

  【顧問】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鮮血：「居然還有第三個數據塊……你居然拿到了那個瘋子的數據核心……」

  「哈哈哈……咳咳。」顧問笑得嗆到了喉嚨，他捂著自己手臂的斷口：「現在勝負已經成為定局了，我的布局可不止這些，要不要我讓你死得明白一些？」

  【顧問】站著沒有說話，他還在回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我的布局非常簡單，我讓庫鉑帶著你的分身去到遠處的地鐵站，讓疫醫在起始站啟動列車無人駕駛，並讓她把<顧問>的數據核心放在了駕駛座上。等庫鉑坐上地鐵後我預估你也差不多意識到我身上沒有魔法少女系統了，那時候你應該會派你身邊速度最快的人去攔截他，這就是坐列車的意義了……消耗那個人的體能，提升庫鉑的勝算。」

  「……！」【顧問】臉色微變，他馬上意識到了什麼。

  顧問笑道：「看來你也想到了，駕駛室的數據塊也是一個干擾項，讓你再次消耗掉一枚擁有追上列車能力的棋子。」顧問笑了，「而此後疫醫再次無人駕駛啟動一輛列車，庫鉑把數據塊放上去，而你已經覺得自己萬無一失，卻忘記了最初的那枚數據塊。你現在感應一下你的分身應該能發現，它正在往我們的方向高速移動。」

  「而我體內的數據核心，則是最後的保險。你只發現我體內沒有你的分身，卻想不到還有其他數據核心的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顧問露出了邪惡的微笑，「我已經想到你會殺死我的可能，所以我之前騙了你，點燃的引線正在快速靠近，而開關不在我的身上，我把引爆按鈕的』開關』交給了骨先森，讓她把其他沒加入你們的顧問引誘到附近後按下』開關』。」

  「你是怎麼說服他們的。那些送死的計謀，這些做了也無法拯救你們自己的計謀……人是利己的動物，你欺騙了他們。」【顧問】說道。

  顧問露出了一個複雜的笑容：「沒錯，我欺騙了所有人，我只對每個人說出了他們該幹什麼，但沒有告訴他們這麼做的後果。疫醫只需要啟動兩次列車，庫鉑只需要守住數據塊，使徒只要找時機去幫庫鉑，骨先森只需要按下一個』按鈕』。他們不會知道這一切會引發什麼，最後世界歸於平靜，所有人失去那段記憶繼續活下去，反正我已經經歷過一次被世界遺忘的感覺了，感覺還不賴。」

  【顧問】冷笑道：「呵……你這是想幹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回來的那個世界也和前幾個一樣幾乎等於毀滅了吧？你現在又想裝模作樣地拯救世界，你以為這就能洗清自己的罪惡？這個世界你也生活了這麼久，看著這些人每天乾的愚蠢且無用的事情，你覺得它值得拯救嗎？」

  「呵……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的罪惡可以被洗清。我很早以前曾經在初高中有過一些不太好的經歷，那時候我曾經用同樣手段的惡作劇測試過那些欺凌我的人，我發現有的人真的把那些當作玩笑毫不在意，有的人把自己做的事當玩笑，被回以同樣手段時卻會氣急敗壞覺得自己被欺負；有的人則對自己抱有的惡意一清二楚。而就在上面那三種人中，有些人可能在我看來是惡霸一樣的存在，在同學中卻有』樂觀開朗』一類很高的評價，哪怕是帶有惡意的人平時也有拾金不昧或者幫助他人的行為在。」顧問攤開手，「很久以後我依然討厭他們，但我也從動機上理解了他們的行為。包括我在內，人沒法單方面地評論他的善惡好壞，雖然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依然無可救藥，但不能因此否定這世界還有那麼一些值得活下去的人存在，哪怕那些人有時候做的事也在無可救藥的範圍內。我們應該對人的錯誤和罪惡予以批評和制止，卻也不該因此就忽視了他有過的勇氣和善良。」

  「當然，主要是因為這個事的源頭還是我和使徒，不親自解決掉總會有點不自在。」顧問笑道，「而【顧問】，你輸在把自己當作棋局的【王】來看待，並下意識把我也視為和你平等的【王】，但事實上我很清楚，我只是一介謀士罷了。我可以把任何人當作工具和棋子使用和犧牲，這其中當然也包含了我自己。」

  「現在你可能想著只要逃脫地鐵的軌道範圍，但你可以試一下，雖然我殺不掉你，但干擾你逃脫還是做得到的。」

  【顧問】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顧問，其實你剛才並沒有與我【連結】吧？」

  「……此話怎講？」顧問臉上忍不住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即使你一直逃避你如何拿到異能顧問的數據核心的過程，但我從你布局的過程中也能聽出，你是在庫鉑帶走我的分身去地鐵站後才去異能顧問那邊拿走的核心，其中並沒有時間讓你把兩個核心連結起來，所以之前包括你自斷手臂的一切都是你為了讓我下意識忽略這件事的演技！」【顧問】在說話的同時已經操控身邊的其他顧問對顧問發起了攻擊。

  「哈哈哈哈！所以我才那麼積極地和你聊天來拖延時間，馬上就到骨先森引爆』炸彈』的時間了！」顧問狂笑著變成蝙蝠避開攻擊，不過他已經失血過多，維持不了多久的變身。

  「呯！」一聲槍響，子彈擊穿了【顧問】的肩膀。失去了【顧問】的控制，其他顧問也停下了攻勢。

  狂暴的風沙中走出一個嬌小的人影，骨先森將打空的火槍隨手一扔，單手抱著數據塊走了進來。

  「骨先森？」變回人形的顧問看到這一幕也有點驚訝，隨即他微笑道：「呵……最終還是沒騙過你。你本可以不用回來的，只需要按下』開關』而已，這個世界只有一個除我以外的』顧問』存在，也不會破壞世界的平衡。」

  骨先森的臉上是同樣的笑容：「既然我會出現在這裡，就說明我已經做好了選擇。我願意一次次地陪你走到地獄的盡頭，即使這個誓言終將會被世界所遺忘。」

  隨著骨先森的到來，【顧問】最後翻盤的機會也徹底失去。【他】跪在地上無奈地笑了：「還是敗給你們了呢……你們這對徹徹底底無可救藥，卻又不屑於被拯救的瘋子。」

  顧問愣了一下，隨即釋然地笑了。風暴之中，他微笑著向骨先森伸出手：「那麼，準備好與我一起走向死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