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小丑遊戲（二）

  因為司機緊閉著眼一直往前開的緣故，顧問輕易地避開了。

  那輛貨車一路飆了過去，所辛這一條路都是筆直的，路中央也沒什麼人，顧問躲過貨車後貨車也沒有撞到其他行人，只不過顧問對此好像有點失望的樣子。

  先在顧問能夠看一下周圍的情況了。他面前就是一家大型的百貨市場，四樓的牆壁寫著KTV的標識。

  「不會同學聚會就是在KTV吧……所以說我討厭聚會這種玩意。」顧問掏出不斷振動的手機，看了一下來電號碼，打開了免提。

  之前那個朋友的聲音響起：「我看到你了，我們就在KTV里等你呢，我這就下來接你。」

  「免了，你告訴我哪一間房就行了。」顧問面色如常地回道，即使他已經發現四樓的KTV牆壁一間窗戶都沒有。

  「那可不行，只有你的話前台是不會放你進去的。」對方爽朗地笑了一聲，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顧問喃喃道：「哪有前台不放人進去的……算了，無所謂。」他也不在意，就站在外面的街上等著那位「朋友」下來。

  沒過一會兒，顧問「記憶」里那個朋友下來了，很熱情地喊著顧問的名字給了他一個擁抱。

  顧問不冷不熱地接受了他的擁抱，然後猝不及防一個噴嚏打在了他朋友身上。

  顧問本來只是想試探一下「朋友」的反應，但令顧問沒想到的是，「朋友」大叫著把顧問推開，喊道：「你身上怎麼會有』它』的氣味？」

  顧問這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商場的大廳里，商場的門口已經關閉，裡面也空無一人。

  雖然沒搞清楚「它」是誰，以及自己為什麼知道是「它」而不是「他」，但顧問還是從「朋友」的反應中得知了一點信息，他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猜測道：「也許是你認錯了，也許是你已經沾染上它的氣味了，因為，』它』已經殺過你一次了。」

  「不，不，我沒有死……我沒有……呃啊啊啊啊……」不知道是因為顧問挑明自己的死，還是所謂「它」的氣息的作用，「朋友」在哀嚎中逐漸由頭部往下腐爛變成一具燒焦的屍體。

  就在這時，商場的燈也滅了。等到顧問的雙眼適應黑暗後，他發現商場裡已經一片焦黑，看上去就像……被大火燒過一樣。

  有一絲記憶湧入顧問腦海，顧問撿起屍體旁邊一張被燒焦半邊的報紙，「商場突發大火，三十多人葬身火海，具體死亡數目不明」的標題醒目地映入顧問的瞳孔。火災發生的時間是八月一號，而照片的背景，就是自己身處的這間商場。

  「陰暗的地方，總會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滋生。」顧問回憶起老道士的話。

  顧問踢了幾腳確認「朋友」的屍體已經不動了，他喪心病狂地把燒焦的頭顱擰了下來在手裡掂了掂，一邊走向商場二層一邊用手機給「小丑」發了個簡訊問道：「你想提醒我什麼對嗎？」

  「小丑」沒有回信，顧問也不在意，走上了商場二層。

  二層也一樣全是燒焦的痕跡。顧問在地上找到一把完好的手電筒，裡面還有兩節電池。顧問先聽了一會兒確認沒有其他聲音，他把手電放在手裡敲了兩下後將其打開，昏暗的燈光略微照亮了焦黑的地面，以及……一道寬闊的血跡。

  顧問把手電微微抬起，這是一道拖印，寬闊的血跡彎彎曲曲地蔓延到黑暗之中。

  顧問：「按血跡的寬度來看除非是把人橫起來拖，如果拖的是個人的話。」不過按這齣血量也不太可能是個人就是了。

  顧問手上這把手電的光線有些黯淡，所以沒法看清血跡的盡頭。顧問也不打算馬上去作這個死，他看到商場的二樓有一家麥當勞的燈光還亮著。顧問走到門前，磨砂的塑料窗什麼都看不清，他貼著門聽了聽，只感覺裡面很吵鬧。

  顧問關掉手電，慢慢推開了門。

  裡面的燈光突然熄滅，一張透明的人臉朝顧問撲來。顧問伸出手去擋，人臉直接穿過了顧問消失不見。

  顧問打開手電照了照，裡面一樣是被燒焦的餐桌和地面，空無一人，剛才的燈光和熱鬧仿佛只是幻覺。

  顧問說道：「我還以為裡面會是藍藍路和他的朋友們拿著電鋸做人肉肯德基的畫面呢……」

  使徒：【……請停止你的奇妙發言。】

  顧問突然把手電打到窗上，只見小丑正貼在窗戶上朝自己招著手，鈴鐺隨著小丑的動作搖晃著，在黑暗的麥當勞里發出清脆的聲響。

  顧問一臉漠然地和小丑對視著，而小丑的臉突然猙獰起來，他邪笑著把自己的一根手指塞入口中，緩緩咬下。

  軟骨碎裂的聲音壓過了鈴聲，小丑用斷指的截面在窗戶上寫下「別信它！」的字樣，然後狂笑著掉了下去。

  「請問你需要些什麼？」

  顧問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正座在麥當勞的窗邊。

  「什麼啊，原來我睡著了嗎……才怪。」顧問抬頭看向問自己話的那位「服務員」，小丑正怪笑地看著自己。

  明媚的陽光灑在顧問身上，顧問回頭看了一眼窗外，外面車水馬龍，一派和諧的景象。而顧問手機里顯示的日期，也寫著「八月一號」。

  「請問您需要些什麼？」小丑繼續微笑著問道。

  顧問湊近身笑道：「我要你的一根手指。」

  「好的，請稍等。」小丑微笑著走開了。顧問打開手機，通訊錄恢復了正常，沒有小丑的號碼。

  「現在需要知道的是我究竟是回到了災難發生的那一天，還是這只是回憶的幻象……」顧問起身走到櫃檯，用開玩笑的語氣對前台的服務員說道：「喂，你們的藍藍路跑走了。」

  服務員一臉目然，像沒有看見顧問一樣。

  顧問心裡有了個猜測，他有個一舉多得的方法。

  只見他在服務員面前把自己左手的小拇指放進了自己的嘴裡，咬合肌慢慢地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