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留下

  仿佛已經默認了這一個事實一般。

  「好了，既然你自己都認識到了，那你還做不出選擇嗎？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二話不說的選擇二，自己不行，沒必要出來禍害別人。」

  「你覺得呢？」

  白衣老人說著，沒有絲毫的避諱與擔憂，眼神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楚思航。

  楚思航沒有說話，似是沒有底氣一般，就連眼神也不敢看眼前的白衣老人。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楚思航仍舊在遲疑中徘徊。

  似乎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決定。

  現在的他只知道，他對楚桓等人非常的不舍，但是因為這個白衣老者所說的話，好像他又必須要離開，不然就會為楚桓等人帶來難以估量的災難。

  「我跟你走吧……」楚思航說完這一句話，落寞的低下了頭，能夠看得出來，此刻的他是有多麼的傷心。

  「這才對嘛，小伙子，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覺悟，不管你怎麼樣？都不能影響到別人，知道嗎？」

  白衣老人肯定的點點頭，似乎對楚思航的決定早有預料。

  說著，他便從板凳上站了起來。

  楚思航周圍的隱形牆壁消散不見。

  可就在這時。

  一隻手卻突兀地落在了楚思航的肩膀上。

  「啊？」楚思航被嚇了一跳。

  可當他回過頭來之後，才發現拍她肩膀的是楚桓。

  「怎麼了？被嚇到了嗎？我也不是想說明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想留下的話，那就留下吧。」

  「反正我們又不是打不過。」

  楚桓緩緩說著，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格外的嚴肅，他說這些話的目的不是為了其他。

  只是為了楚思航，不要把他們放進考慮的範圍之內。

  因為對於楚桓來說，不管是什麼災難？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他都有著，與之一戰的能力。

  哪怕現在深淵時代到來，只要他身上還有那兩個天賦，還可以提升自己的實力，那麼他都有著翻盤的希望。

  更何況現在的他不是害怕災難，而是害怕找不到災難。

  這麼說來，楚思航對他們來說不僅沒有害處，反而還都是好處。

  因為楚思航可以製造災難，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再需要主動去尋找災難，只需要被動的等待就行了。

  這麼一來，提升自己等人的屬性，豈不是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是……可是你們真的不怕嗎？三年前的那場災難，真的是因為我而起的……」

  楚思航滿臉的認真，說話的同時，眼中閃爍著淚光。

  雖然現在距離三年之前已經有了三年的時間，但這三年的時間，並不能抹掉他心中的記憶。

  不管過去多久，他都始終記得那一天的畫面。

  微紅色的天空，象徵著凶兆。

  一頭頭怪物就像是噩夢一樣，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血液，百姓的哀嚎和呼救，最讓人奇怪的是，這些怪物雖然是因為楚思航而引來的，但這些怪物卻不傷害楚思航，只是瘋狂屠戮周圍的百姓。

  仿佛就是為了讓楚思航看到這一切。

  所以楚思航永遠忘不了當天的畫面。

  成千上萬的怪物，從自己的面前路過，瘋狂屠！殺周圍的老百姓。

  屍體混雜著血水，不遠處的河流都已經變成了血河，空氣中到處都瀰漫著血腥味，原本的城鎮仿佛變成了地獄。

  到處都布滿了屍骨。

  那是一場持續了三四天的災難。

  在這三天當中，他至少目睹了幾十萬的人類死去。

  但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在當時還有很多百姓想要把他處死，跟這些怪物，卻能在每一個危急關頭把她救下。

  而至於後面怪物被打退，那些強者居然下令不准殺死楚思航。

  正因為如此，他才活到了現在，而沒有被當做怪物處死在當場。

  不過，在當時的環境下，他無父無母，沒有任何依靠 如果不是因為他想要繼續畫畫，他早就已經投河自盡了。

  絕對不會活到現在，也不會遇到楚桓等人。

  當然，如果在當時他跳河自盡了的話，他現在恐怕真的要後悔了。

  因為這樣一來就不會遇到楚桓了。

  那樣……

  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溫馨了……

  「你覺得我們怕嗎？要是我們真的怕的話，我們會來這個鬼地方嗎？恐怕早就已經跑了吧？」

  楚桓露出一抹微笑，釋然地解釋著：「而且在你們眼裡，我們是死了，但是實際上我們死了，還是可以復活的，所以說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們會害怕死亡。」

  「死亡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只是一個過程。」

  楚桓緩緩說著，其實，就算不能復活，對於他這種已經活過一輩子的人來說，死亡仍舊只像是一個過程。

  每個人都會經歷，而在死亡之後，便是又一個輪迴。

  所以死亡，實際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你將面對死亡的時候，所遇到的事情。

  比如那些恐懼的，或許才是你真正害怕死亡的原因。

  而非死亡之後的虛無。

  「我……我……」楚思航再次陷入了猶豫。

  能夠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害怕楚桓等人，因為他而死去。

  就算楚桓等人不在乎，但是他在乎。

  之前那些位毫不相干的人死去了，他都差點投河自盡，如果楚桓等人在因為他而死的話，那他就真的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了。

  「別猶豫了，我說了，如果你想留下來的話，就留下來，我們真的不會害怕的，而且實際上，你留下來對我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楚桓再次開口， 聲音非常的嚴肅和鄭重。

  楚思航咬著自己的嘴唇，看了看楚桓，又看了看白衣老人，最終，他像是決定了什麼，眼睛之中划過一抹決然。

  「我……我想留下……」

  直到楚思航的聲音落下，他這才抬起了頭。

  眼睛之中帶著一抹堅定。

  本來他無依無靠，流離失所，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不害怕任何東西也不害怕死亡。

  可現在他遇到了楚桓，是楚桓讓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上僅存的美好。

  他明白了，人性，其實並不只有黑暗。

  所以，他想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