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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27:51 作者: 弈珩
卷宗被司陣收到了芥子裡,因為暫時用不上了。
接下來的兩個現場都是從未出現過的手法,沒有能夠參考的過往資料,考慮為兇手的第一次作案。與本案唯一的聯繫就是案發時間都是凌晨,案發地點相近。
兵子一邊開車,一邊跟司陣和印歸湖介紹著最新情況:「屍體是今天凌晨四點左右被發現的,死者是一名律師,是死者的老婆發現他失蹤後報的警,他原本應該在晚上十一點鐘回到家的,但是到凌晨一點都沒回到,手機也聯繫不上,他老婆就報警了。」
「只不過是兩個小時沒聯繫上,他老婆就報警了?」印歸湖疑惑道,「你們還這麼快就出警找到屍體了?」
「因為死者的老婆說他最近不太對勁,還曾經說過有人想報復他。鑑於死者工作的特殊性,我們馬上就出警了。」兵子道。
「那你們現在開始排查死者最近接手的案件了嗎?」印歸湖問道。
「是的,局裡已經有人在排查他經手的案子了,暫時還沒發現可疑人員。」兵子頓了頓,補充道,「因為他主要負責的是房地產案件,不是刑事案件,很少有人會有動機去殺他。他在行業內的知名度一般,業務能力也一般,不會說殺了他就能改變什麼。」
「唔……如果說是出於『報復』,也有可能是他在工作之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印歸湖思考了一下,問道,「你們是在哪裡找到他屍體的?」
「死者每個星期都會去看他住在療養院的母親,我們通過篩查道路監控,在他的必經之路上找到了一段沒有攝像頭覆蓋的路,那段路很荒涼,幾乎沒什麼人去,連打車都很困難,我們猜想嫌疑人很可能在那裡下手,就在那裡展開了地毯式搜查,然後就找到死者了。」兵子道。
「所以說,兇手不僅知道死者會去哪,還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去咯。」印歸湖道。
「對,」兵子道,「我們在排查道路監控的時候,看到了他離開療養院的時間,還發現了一輛套/牌/車,是昨天才被偷盜的計程車,死者應該就是上了這輛車,這輛車的行駛軌跡也符合案子的時間線。」
也就是說,兇手不僅熟知死者的行走路線,還為這次犯案做足了準備。
「那車現在找到了嗎?」印歸湖追問道。
「還在找呢,我們查了定位,那人把車開到報廢車回收點了,不好找啊。」兵子道。
印歸湖聽到後無奈地撇了撇嘴,誰不知道那地方的車都是疊起來的,多到能堆成小山,想短時間內找到可以說是難於登天。
而且,要是車已經被銷毀了,他們也就相當於失去一個重要證物了。
印歸湖和司陣沒再說話,都在思考著案情。
兵子則駕駛著警車逐漸進入了一段荒涼的路。
這段路只有兩條對向的瀝青車道,路邊都是一些未經過修剪的雜草和樹木。一路駛來,只見到幾棟低層的爛尾樓,也都看起來荒廢了很久,沒有人煙。
療養院建在這種偏僻的地方,想必是為了節省經費。這名死者選了這家療養院來安置自己的母親,想必他本人也不是太有錢。
順著這條路開了一會,兵子緩緩降下了車速。
印歸湖看到了前面停著的警車,封鎖的警戒線,還有正在拍照的痕檢,和正在提取屍體證物的法醫。
這裡就是第二個犯罪現場了。
兵子靠邊停好車後,司陣和印歸湖一起走了下來,就看到,草地上倒著一名中年男人的屍體。
現場是大片大片的暗紅色,到處都是噴濺的血液痕跡。
死者年齡看起來在三十五歲左右,他的雙手和雙腳被自鎖式尼龍扎帶捆住,沒有掙扎的痕跡,身上穿著的白色長袖襯衫和西褲也非常完好。死者身上沾染的泥土很少,可以看出只是倒地時粘上的。
但是,死者喉嚨上有一道非常深的切割傷,可以看出兇手當時的動作可以說是「快狠准」,沒給死者任何逃生的機會。
男子脖頸處翻出了血肉,周圍的血液雖然已經乾涸成紅褐色,還是能想像出當時死者被割喉的場景是多麼可怖。
印歸湖看著這具臉色青白的男屍,忽然感覺到一陣不適,脖子上早已癒合的傷口隱隱犯痛。
印歸湖伸手想去按一下自己的脖子,卻又覺得這種行為有些怪異,於是中途改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圍巾。
司陣也注意到了印歸湖的動作,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其實,切創這種銳器傷在他殺中是比較少見的。
而且,看現場的這具屍體,除了頸部的傷口,其他部位似乎並沒有傷口。這種單純的切頸,在他殺中就更加少見了,一般情況中,殺人者會先擊傷被害者的頭部,或者扼頸使其昏迷再動手。
上一個現場的椅子捆綁,這一個現場的割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在故意針對印歸湖。
「白狐」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揭印歸湖的傷疤,非要讓印歸湖血淋淋的傷口也暴露在空氣中。
儘管心裡有些不舒服,印歸湖還是努力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現場上,他順著噴濺的血液痕跡,看到了死者身前不遠處的草地上掉落著一個錢包。
錢包與死者之間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看起來不像是死者倒地時掉落的,更像是死者還活著的時候拿出來拋到自己身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