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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27:51 作者: 弈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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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才出看守所沒幾天,印歸湖又要重新「進」看守所了。
按理來說,印歸湖和司陣已經沒有了提審屠夫的權限,因為碎屍案已經在特案部結案,他們把屠夫移交給檢察院了。
只有律師和檢察院的人能見屠夫,家屬也不能探視。
特案部就算有特殊情況需要重新提審,也要提前打報告,向監察部申請,監察部再去和有關部門協調。
不過,托項勉這層「關係」的福,他只不過是幾個電話溝通了一下,印歸湖當天下午就拿到了提審的批覆。
此時的司陣和印歸湖,已經來到了雙和縣看守所的入口處,儲存好自己的隨身裝備,正準備過安檢。
警員用金屬檢測儀探測了司陣,順利通過。卻在探測印歸湖的時候,在他腳踝上的位置停了下來。
「戴了什麼?要拿下來的。」警員冷聲道,顯然是對他這個「不懂事」的同行很不滿。
印歸湖捲起褲管,露出了裡面的監控腳環。
警員重新看了一眼印歸湖的證件,又對比了自己設備上的照片信息,確定無誤後,眼神怪異地看了印歸湖一眼,道:「進去吧。」
印歸湖只覺得自己不像是去提審別人,而像是被提審的人,他努力讓自己不在意警員的眼神,神情自然地對司陣道:「走吧,項勉已經幫我們定好了,B號樓409。」
「嗯。」司陣點了點頭。
印歸湖放下褲管,和司陣一起走向目的地。
穿過走廊,坐上電梯,印歸湖和司陣來到了409的門前。
門後就是囚禁了印歸湖,並把印歸湖的手腳折斷的屠夫。印歸湖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擰門把手。
司陣卻忽然伸出手按住了印歸湖的手,阻止了印歸湖開門的動作,他說道:「你想問什麼?我來問。」
印歸湖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堅定道:「司隊長,你在外面等我,我一個人進去就行。」
司陣皺起了眉,顯然是不同意印歸湖的做法。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在門口,司陣握著印歸湖的手,印歸湖握著門把手,誰也不肯先鬆手。
印歸湖輕嘆了一口氣,就算被屠夫聽到也沒有辦法了,他輕聲解釋道:「如果你進去,他看到是你,就會警惕,我就沒有辦法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司陣雷劈屠夫的時候,可沒有手軟,人都被劈焦了,現在不知道好了沒。
司陣有些動搖,手稍微鬆開了一點。
印歸湖低聲笑了,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撫上了司陣的臉頰,道:「放心吧,我沒事的。」
少年的手明明不熱,指尖甚至有些微涼,司陣卻像是被燙到般,猛地後退了一步,手也鬆開了。
印歸湖趁這機會一把拉開審訊室的門,大跨步走了進去……
屠夫就坐在裡面,手上戴著手銬,旁邊站著輔警,頭頂有監控拍著室內的場面。
饒是如此,印歸湖還是莫名的沒有安全感。
在那短短几步的距離里,他需要不停對自己做心理建設,才敢在屠夫對面的審訊台後面坐下後,抬眼看向屠夫。
屠夫看起來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什麼不同,身上被劈焦的傷口已經全部癒合,甚至連疤痕都需要仔細觀察才能看見。
屠夫還是滿臉橫肉,健碩如牛。也不知道是因為體質好,還是雙和縣看守所的伙食好,亦或是,他通過威逼利誘,搶了別人的食物,填飽自己的肚子。
除了身材體態沒有變,他的眼神也沒有變。
在屠夫的眼中,印歸湖同他豬圈裡的豬毫無區別,都只是待宰的牲畜。
他看不起印歸湖。那神情就像在說:要不是他戴著腳鐐手銬,印歸湖根本不可能活著在這裡跟他說話,而是早就變成一具死屍。
印歸湖明明坐在高屠夫一級的地方,卻像是比他低一級的動物。
印歸湖努力按下自己心中的不適,裝模作樣地翻開檯面上的案件資料,道:「曾勁發是你嗎?」
「是。」屠夫應道。身為階下囚,沒必要做無謂的抗爭,他要是表現好,盡力配合,還可能爭取到死緩。
印歸湖知道屠夫想要什麼,但是,他卻沒有拋出「減刑」那套說辭去套話。
「你的筆錄裡面,還沒有交代是通過什麼方式跟龔剛進行聯繫的。」印歸湖對屠夫道。
屠夫沉默了,不知道在盤算著些什麼。
也許是在盤算著供出的內容,能不能讓他減刑,對印歸湖示好劃不划算。如果供了出來,「天秤」這個無處不在、不知道隱藏在哪裡的組織會不會對他做什麼?
會不會安排點什麼人進來,抹他脖子?
印歸湖卻沒等屠夫思考出一個結果,就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屠夫身邊,彎下腰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是他們讓我來的。」
站在屠夫另一邊的輔警剛想阻止印歸湖的行為,印歸湖就直起了身來,沒再說話。
屠夫顯然沒聽懂印歸湖在說什麼,他略帶疑惑地看著印歸湖,只覺得他是不是被自己刺激到了,在胡言亂語。
印歸湖卻直直盯著屠夫的眼睛,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剛進門時的害怕。
印歸湖猛地把聯絡儀丟到屠夫面前,道:「你知道這個東西吧。」
屠夫的神情肉眼可見地震驚了起來,他猛地明白了印歸湖說的「他們」指的是「天秤」,但是,他不知道印歸湖說的是真話,還是為了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