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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27:51 作者: 弈珩
地面沒有鋪任何東西,只有壓實的土。角落裡堆積著一些茅草,數量不多,連保暖都做不到。
除了地上的一捆麻繩,一張帶抽屜的桌子,一張有靠背的椅子,就沒有其他雜物了。
男人看著女生走完一圈,他一聲不吭地走出了屋舍,「砰」一聲關上了門。
女生還是不敢亂動。她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確定男人已經走了,才走回角落裡,穿回衣服鞋子,蹲下身來抱緊自己。
她無聲地流著淚。女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只知道這裡很髒,很臭。離自己的家很遠,很遠……
哭了一會,她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她猛地抬起頭來,盯著那扇斑駁的鐵門。
她只聽到了男人把插銷插上的聲音,但是沒有聽到男人拿鑰匙的聲音。
男人忘了鎖門!
女生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她把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塞到門縫裡。門縫很窄,她的手指不夠細,女生狠一狠心,左手捏著右手小拇指繼續往裡面塞。
指甲與肉分離,血流了出來……但是她不管不顧!為了自由,這點痛算不了什麼。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要去試!
女生的小拇指終於碰到了插銷的杆,她費勁地動作著,發現插銷真的開始動了!
女生內心狂喜,她開始一點一點地挪動手指……
終於!在她的努力下,把插銷完全推開了!
女生顧不得其他,她猛地拉開門,跑了出去!
屋外的陽光很刺目,她的面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坪,她無法辨別那條路能回家,只好隨便挑了一個方向,開始拔腿狂奔。
但是,她沒跑多遠,頭髮就猛地被人扯住了!
鑽心的痛,無法言喻的恐懼。
「老子去撒個尿,你竟然敢跑!」
女生聽到了男人充滿怒氣的聲音。
她的逃跑失敗了,她又要回到那個房子裡了。
「救命!救命啊!」女生用盡全力,發出最後的求救。
沒有人聽到,沒有人回應。
只有憤怒的男人,扯著她往回走。
她要面臨的,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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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歸湖深吸一口氣,打開資料箱。裡面是牧教授幫他從協會要來的,他父親的卷宗。
他打開第一份材料,赫然發現,上面貼著自己的照片!
印歸湖猛地把卷宗重新合上,放到了自己的右手邊。在這短短的幾秒里,雖然還沒來得及讓他看清卷宗里的字,但是,足夠讓他看清,照片上的內容。
照片裡的他,留著過肩的淺棕色捲髮,穿著白色的寬鬆款襯衣, 使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清秀。但是,眼神空洞,他望著攝像頭的方向,視線卻沒有聚焦在攝像頭上,而是停在了空氣中的某個地方。
他知道,這是與他自己相關的資料。這是他兩年前的照片,剛被救出來的,19歲的他。
印歸湖定了定心神,繼續拿出下一份卷宗,那是他父親的犯罪集團「暗梟」里的二把手資料,這個人已經入獄,並且不久前在獄中與仇家私自鬥毆,被打死了。
印歸湖把二把手的資料放到了右手邊。
下面那一份,是「暗梟」競爭對手頭目的資料,履歷非常豐富,幾乎囊括了整部刑法的內容。現在人在國外潛逃,下落不明。
印歸湖把競爭對手的卷宗放到了左手邊。
印歸湖大概摸清楚了,這些卷宗,每一份都是一名相關人員的資料。這樣就好找了,他只要把有嫌疑的人挑出來,再一個一個想辦法篩查就行了。
印歸湖快速地瀏覽著卷宗,他右手邊的那疊越來越高,左手邊那疊卻還是只有寥寥幾個。
終於到最後一份卷宗了,印歸湖想伸手去拿,卻猶豫了一下。至此為止,他還未看到自己母親的卷宗,想必這最後一份就是。
他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只在別人的口中聽到過關於她的事情。
如果讓他重新見到他的母親,他會說些什麼呢?印歸湖笑著搖了搖頭,想道:他能說什麼?他的母親都聽不懂吧。兩人語言不通,沒什麼好說的。
只是,這資料箱都要見底了。印歸湖卻覺得,好像漏了些什麼?他被囚禁的那段日子裡,有兩個見過的人,不在這些卷宗里。
是他們微不足道,沒被收錄?還是印歸湖那時候的精神狀態太差,以至於記錯了?亦或是,有人故意把他們的資料抽走了……
沒等印歸湖想明白,蒙校希的一通電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電話那邊的蒙校希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麼還不來上班啊?協會來案子了!說是和你以前辦過的案子有聯繫,點名讓你去查。」
「啊?我不是被……」
印歸湖還未說完,那邊的蒙校希就打斷了他的話,他低聲道:「老大來找我了,我幫你頂一陣,你快回來吧!」
電話那邊傳來了忙音。印歸湖愣了幾秒,忽然覺得有些竊喜。他知道這種情緒的出現不合時宜,有人遇害了,他卻沒有感到難過。
而且,出現舊案,意味著那個人又出手了,這次甚至明目張胆地針對他本人,他應該感到緊張的。
但是,那又怎樣?他又能跟司陣合作了。
印歸湖快速地穿戴整齊,他在妝容鏡前面看著自己,忽然發現特案部的制服其實特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