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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27:51 作者: 弈珩
印歸湖揚了揚手中的手機,道:「我去找外援。」這次,他沒再嬉皮笑臉。
印歸湖拿著手機走遠了,青年卻又急急忙忙地跑到司陣身邊,他說道:「司隊,嫂子來了,現在在二號會議室里。」
「嗯。」司陣點了點頭。
他望了眼印歸湖離開的方向,轉身走向了會議室……
會議室中丘耿崇的妻子依然穿著一條過膝長裙,只是款式變了,她賢淑地坐著,見到司陣進來了,就連忙站起來,喊了聲:「司隊。」
聲音也依舊是柔弱的,如果不是她喊完後緊抿著唇,那麼,幾乎和幾天前的見到的樣子沒有任何不同。
她不再微笑著,因為,現在丘耿崇失蹤了,她也沒有了笑著的理由。
司陣站到女人對面,垂著眼,道:「坐吧。」
兩人坐到座位上,一瞬間,氣氛陷入了沉默中。
「司隊,」女人開口打破了沉默,她道,「你們壓力也不用太大,我和耿崇……曾經討論過,如果他發生了意外,要怎麼跟孩子說。」
女人眼神放空,像是陷入了回憶中,她道:「我也早就做好了準備,我知道,做這行,隨時可能遇到危險情況。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我會把丘隊平安帶回來。」司陣打斷了女人的話。
這是他第一次,給受害者家屬做出承諾,也是,給自己做出的承諾。
其實大家都知道,沒有人對這件事有絕對把握。
司陣不該這樣說。
女人終於紅了眼眶,她的淚水在打轉,卻還是強忍著不讓它掉落,女人勉強扯出一個微笑,道:「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嗎?我不想坐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還讓你們分心。」
司陣想了想,問道:「丘隊最近有沒有異常的舉動?」
女人想了一會,搖了搖頭,道:「沒有,和平常一樣。」
「他最近有跟你提到過被人跟蹤,或者受到威脅嗎?」司陣道。
女人還是搖了搖頭,她說道:「他最近只提起過,在查一個幾年前的舊案,我也在新聞里看到過,他沒有跟我說具體的細節,也沒說在查其他案子。」
「好,我知道了。」司陣道,「你回家休息吧,有需要我們會再找你。」
「我就在這裡等吧,」女人頓了頓,道,「孩子有阿姨幫忙帶,我回去只會更心焦。」
司陣想再勸,女人卻沒等他說話,就開口道:「司隊你去工作吧,不用管我,我在這裡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會打擾你們。」
女人都這樣說了,司陣只好點了點頭,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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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歸湖在手機上按下一串數字,這是一個電話號碼,他根本不用去翻通訊錄就能輸入,因為這串數字,早就熟記於心。
但是,他卻猶豫著不想按下撥打鍵。
太丟臉了,第一次辦案就要找外援。
但印歸湖想到還處在危險中的丘耿崇,表面冷靜實則焦慮的司陣。他還是搖了搖牙,撥通了電話。
只響了四五聲,電話那邊就被接起來了。
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小湖,找我什麼事?」
「老師,我有個案子現在沒有頭緒,想來問問您的看法。」印歸湖道。
「你資料發我看看,再說說最新的發現。」男人道。
男人越是這樣和藹,越是顯得印歸湖無能。
他是老師最得意的學生,得到過老師最多的誇讚,卻第一次辦案,就出現了這麼大的紕漏。
印歸湖把通話界面調到後台,傳送了本案的電子資料過去,道:「這個案子的負責人,今天早上失蹤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來。
辦案人員都知道,敢對公職人員下手的,都是亡命之徒。這種失蹤案的前24小時,最為關鍵。
時間拖得越久,生還的機率就越小。
很多時候,他們甚至沒有24小時的反應時間,他們只有4小時。4小時之後,大概率,他們只能得到一具屍體。
「你覺得他是被誰抓走的?」男人問道。
男人在這種只是私下聊天的情境裡,還是改不了心理諮詢師的壞毛病,不直接指導來訪者怎麼去做,而是引導來訪者自己得出答案。
「我們這個案子的兇手。」印歸湖道。這是他的第一反應,也是他的直覺。
直覺,很多人認為,這只不是第六感,只不過是運氣。
但其實,直覺並不是毫無根據的,它是大腦通過分析記憶碎片,跳過邏輯推導過程,直接快速得到答案的結果。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呢?」男人繼續問道。
把直覺捋成思路,並不容易。
印歸湖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這個案子的兇手,忽然開始加快進度。如果是丘隊經辦其他案子得罪的人,不會這麼湊巧在這個時候動手。這個模仿者的前兩名被害人,是他的試驗,而最近這個受害人,則完全重現了岑恭明的手法。」
「他是知道我們在找他,而且,我們已經很接近了。所以他才鋌而走險,抓走了丘耿崇。」印歸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語速極快道,「他的最終目標,就是丘耿崇!」
「好,那麼現在知道我們要找的人是誰了,現在要想怎麼找到他。」男人道,「我看過你發給我的資料了,你們還沒找到受害者之間的聯繫,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