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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27:51 作者: 弈珩
司陣,也能看清印歸湖眼睛虹膜上的清綠色紋路。他只要一開口回答印歸湖的問題,他的氣息,就會落到印歸湖的唇上。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印歸湖很快就拉開了距離,道:「這瓶精油,是岑恭明在取肩胛骨之前,幫受害者按摩用的。他是在被害人還活著的時候,取的肩胛骨。」
司陣點了點頭,他拿起一個針筒,道:「沒錯,岑恭明會幫受害者注射大量麻醉劑。當時我們就是通過追查違禁藥品的信息,才找到他的。」
「岑恭明認為,在人死後再取肩胛骨,會破壞骨頭的美感,影響它的形態。我們現在這個案子的兇手,倒沒有這個癖好。」印歸湖道。
印歸湖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繼續道:「一個是死前取骨,一個是把人絞殺後取骨,從心理動機上來看,這兩個人已經很不一樣了。」
司陣也站起身來,道:「所以,我們應該先把舊案放一放,從新案入手。」
「那走吧,司隊長,看看在我們去慶塘市的時間裡,他們有什麼進展。」印歸湖道。
「東西收一下。」司陣用下巴指了指舊案的證物。
「好咧!」印歸湖應道,開始動手收拾起東西來。
這一次,司陣沒再蹲下身幫他。
第23章 鐵籃
丘耿崇指著在岑恭明作案地發現的足跡照片,道:「根據鞋底花紋,知道是一雙膠鞋,四十一碼,廠商也找到了,這種鞋集中在西南市場銷售,一般是零售,現金交易居多。」
丘耿崇把報告交給司陣,繼續道:「雖然那裡有監控,但是這個線索沒有明確指向是兇手,所以我們沒有放太多警力去調查。」
「是四十一碼?」印歸湖忽然問道。
「對。」丘耿崇道。
「我記得岑恭明也是四十一碼,他連這個也要模仿?太精細了吧。他的腳印,有經過偽裝嗎?」印歸湖道。
「沒有,動作很協調。」丘耿崇答道。
印歸湖舔了舔嘴唇,道:「有趣。」
司陣把報告傳給印歸湖,道:「看一下形態特徵分析。」
印歸湖接了過來,只見上面寫道:中前掌壓痕較重,後跟壓痕較輕,有挖痕和甩土現象;重心適中,運步均勻,步幅中等。
「有挖痕和甩土現象,多為男性;中前掌壓痕重,後跟壓痕輕,也就是說是二十歲的青年;而最後一句,則說明他身材中等,在一米七左右,」印歸湖說罷,把報告還給了司陣,道,「我說得沒錯吧,司隊長。」
司陣還沒回答,丘耿崇就拍了下印歸湖的肩膀,笑著道:「行啊,基本功挺紮實。」
印歸湖也轉過臉來,他沒再看著司陣,而是對丘耿崇道:「這跟我們對兇手的側寫,一模一樣。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男性,思維縝密,體力也不差。中等身材,樣貌普通,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丘耿崇張了張嘴,想說就算這樣,也不能斷定去過倉庫的人,就是兇手。
印歸湖也明白,把精力放在虛無縹緲的線索上,不太明智。所以,沒等丘耿崇說話,他就把話題引回新兇手,道:「受害者人際關係排查呢?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我們問過受害者的家屬,一個是在下班路上被綁走的,她是銀行員工,上下班時間固定;一個是在去上課的路上失蹤的,她最近在備考公務員,上課的時間是每周六晚,家屬在下課後沒等到人回來,聯繫培訓機構才發現她沒去上課。」丘耿崇道。
「所以說,他們生活規律,行走路線和時間都是不變的。」印歸湖道。
「對,第一名受害者的第一案發現場已經確定了,第二名受害者被兇手帶走的地點還在找。」丘耿崇道。
印歸湖聽罷,望向司陣,道:「司隊長,我們去走一遍她上課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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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陽光,為天地間的萬物披上了一層暖黃色。放眼望去,就像是開了濾鏡般,溫馨中,帶著若有若無的曖昧。
司陣和印歸湖走在這城市中,這街道中,竟都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有時候,被兇手牽著鼻子走,被案情逼得焦頭爛額。只有放慢腳步,才能看到那些隱藏的線索,那些被忽略的細節。
他們的左邊,是9層高的居民樓,右邊,是一間間獨立的平房,褐色的瓦片,米白的牆。
孩童在追逐嬉鬧,老人在樹蔭下乘涼下棋。
照理來說,在這段路上襲擊被害人,就算是在夜晚,也一定會有目擊者。但是,他們沒有接到任何報警電話。
他們所了解的兇手,也不會冒險在這種地方行兇。
他們只能繼續走,去思考,如果是自己,會選在哪裡下手。
但沒走多遠,司陣忽然停了下來。
他們所處位置的右邊,是一個籃球場。
這個籃球場的設備很粗糙,連像樣的塑膠地都沒有,只是在土地上插了兩個籃球架,應該是附近居民自建的。
這片場地中,還有幾個孩子正拿著籃球在玩耍。
印歸湖笑道:「怎麼了?司隊長懷念起自己的童年,想打籃球……」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因為,他順著司陣的目光,看到了一個裝滿籃球,與人齊高的鐵籃子。鐵籃的旁邊,是一堵矮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