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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27:51 作者: 弈珩
司陣點了點頭,沒再問什麼。
談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停車場,走到了丘耿崇的私車旁。
印歸湖拉開車門,準備坐上去,卻發現司陣站在他身後,而沒有繞到另一邊去上車。
印歸湖感得有些奇怪,卻沒有深思。
直到,他的頭撞到車頂……卻發現,車頂是軟的。
是司陣,拿手擋著他的頭。
那感覺,特別怪異。
就好像,有人打了你一巴掌,又給你發一顆糖。
司陣像個沒事人那樣走到了車的另一邊,打開車門,坐到了印歸湖旁邊。
印歸湖心裡卻堵得發慌。這算什麼?前一秒還不讓他做受害者家屬問詢,這一秒又這麼貼心地充當人肉防撞墊,這算是變相哄他嗎?
要不是看司陣長得帥,印歸湖早就抽他了。當然,不是因為司陣是他的上司,他才不敢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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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
印歸湖朦朧間聽到司陣的說話聲,還感覺到有人晃了一下他的肩膀。
印歸湖拿手臂擋住眼睛,「哼唧」了幾聲,意識還在混沌中。
一夜無夢,這對於印歸湖來說不可謂不新奇。不知道是酒店的床太舒服,還是司陣睡在他旁邊,給了他安全感。
印歸湖嘟囔道:「不是說下午才去牢里看人嗎?」
「把半天時間睡沒,這就是你辦案的態度?」
印歸湖聽到了司陣語氣里的冷硬,他的意識清醒了一些,也拿開了手臂,睜開了雙眼。
他看到司陣已經穿戴整齊,坐在他的床邊,此時,正皺著眉看著他。
不知道是睡意還未消散,人不清醒,還是被司陣的「美色」迷惑,上了頭。印歸湖忽然伸出右手,拿拇指撫上了司陣的眉峰。
司陣卻沒有後退,而是一把抓住印歸湖作亂的手,道:「如果你不想查案,可以離開協會。」
印歸湖徹底清醒了過來,他抽出自己的手,挑眉道:「司隊長,這是什麼意思?」
「我救了你,但不代表,我要對你的人生負責,」司陣看著印歸湖脖子上裸露出來的傷口,冷淡道,「你可以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給自己再來一刀,我不會阻止你。」
聽到這話,本該生氣的印歸湖卻沒有什麼反應,他只是拉高自己的被子,擋住傷疤,道:「誰說我不想查案了?麻煩司隊長別盯著我,我要換衣服了。」
司陣沒有再說什麼,站起身來走開了。
印歸湖撩開被子,把自己的睡衣脫了下來,開始換上特案部的制服。他一邊「窸窸窣窣」地換著衣服,一邊問司陣道:「等下要去哪裡?」
「去岑恭明作案的地方。」
「這都過了七年了,那裡的東西還在麼?」
司陣沒有說話,似乎是不屑於回答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
於是,印歸湖只好在去的路上,又問了一遍丘耿崇。
「那個倉庫還空著,沒有人敢租來用,裡面還保持著原樣,但很多東西已經被清空,帶回物證科了,岑恭明的家裡人也沒有來領。你看看卷宗里的照片,要是有什麼想看實物的,可以回局裡看。」丘耿崇道。
「好。」印歸湖翻開卷宗,開始把裡面的照片,在腦內組裝成一個完整的犯罪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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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耿崇拿出鑰匙,蹲下身打開鎖,然後拉起卷了閘門。
陽光照射進倉庫里,細碎的塵埃在空氣中飄蕩。
映在印歸湖面前的,是一個空蕩蕩的倉庫,沒有任何瓶瓶罐罐,只剩下一張鏽跡斑斑的桌子,和幾個脫皮的木櫃。
丘耿崇走到倉庫的牆壁邊,打開燈。倉庫頂部的光管閃了幾下,亮了,雖然亮度不夠高,甚至比不上倉庫外灑進來的陽光,但也聊勝於無。
印歸湖閉起眼,卷宗照片中的物品開始一件一件歸位。
灰撲撲的倉庫,開始變得色澤鮮艷。
牆壁上的鐵鉗和鎖鏈也重新出現,上面布滿著暗紅的血跡。
那張鐵桌上,也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趴著,一動也不動。
印歸湖走到錄音機旁,他的指尖划過一排磁帶,停在了中間某一卷上。他把那捲磁帶挑了出來,放到錄音機中,按下了播放鍵。
輕柔舒緩的音樂流淌了出來。
在這暗紅陰森的倉庫中,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但是,印歸湖像是沒有發現般,他跟著音樂哼唱了起來,心情愉悅地戴上了手套,穿好圍裙,拿起了剔骨刀……
他走到那個趴著的人旁邊,用手描繪著他肩胛骨的形狀。
太美了,蝴蝶骨是人類身上最美的一塊骨頭。
但是為什麼,他就沒有這麼美的骨頭呢?
別人有的,他也要有!
於是,他把手中的刀,扎向了那人的背部……
一刀,一刀,又一刀。
數不清多少刀後,他終於剔出了完美的蝴蝶骨。
印歸湖的手開始微微地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強度太大的體力勞動,還是因為興奮。
他把肩胛骨放到玻璃罐中,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也不顧自己的手仍鮮血淋漓,他抽出一根煙,點上,閉起眼滿意地吸了一口,再緩緩地噴到空氣中。
印歸湖看著手中沾染了血跡的煙,又轉頭,痴痴地看著玻璃罐中的骨頭,大笑了起來。他笑著笑著,又像是被嗆到般,開始劇烈咳嗽,咳了好久,他才平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