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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27:51 作者: 弈珩
    丘耿崇笑道:「來了。」

    女人走到丘耿崇面前,柔聲道:「你們還沒吃午飯吧,我打包了三份簡餐給你們。」

    「重不重啊,以後不要這麼麻煩了,我們會自己去找吃的。」丘耿崇說著把女人手裡的東西接了過來。

    「想來看看你嘛。」女人笑著說道。

    風吹落了一絲女人挽起的頭髮,擋住了她的眸,她把那絲頭髮撩到耳後,繼續溫柔地望著丘耿崇。

    歲月在女人的臉上劃下了細紋,卻在她的感情上劃不下痕跡。

    「孩子接回家午休了嗎?今天阿姨請假了,你一個人幹活辛不辛苦啊?」丘耿崇問道。

    「接回去了。辛苦什麼呀,也沒什麼活。」女人嗔道。

    印歸湖看著他們,忽然覺得自己和司陣就是兩個巨大的電燈泡,正在發光發熱。

    司陣輕咳了兩聲,道:「出發吧。」

    丘耿崇聽到司陣的話,尷尬得紅了耳朵,他對女人道:「回去吧,我辦完案子就回家。」

    女人點了點頭,卻還是立在原地,目送著他離開。

    丘耿崇拿車鑰匙開了鎖,他坐到駕駛座上,道:「兩位,上車吧。」

    司陣坐到了副駕駛上。

    印歸湖也打開車門,準備坐到後排,卻「砰」地一下撞到了頭。他悶哼一聲,把驚呼吞回了肚子裡,痛得眼冒金星,卻只能強裝鎮定地坐上車。

    沒想到坐慣了SUV,就忘了轎車的高度。

    只能寄希望於司陣和丘耿崇沒注意到他的蠢狀。

    第18章 養成

    中垌市公安局法醫室內。

    「這是第一名被害人,」法醫拉開冰櫃,掀起死者身上蓋著的白布,道,「死者名叫唐婉詩,女性,二十三歲,死因是窒息。」

    這名死者和印歸湖看到的屍體,都是年輕女性。二十出頭,如花似玉的年紀。

    不同的只是,這具屍體的血跡已經被擦拭乾淨。她緊閉著眼睛,躺在冰櫃裡。

    這不禁讓印歸湖聯想到冰箱裡的凍肉。

    死亡,奪走靈魂,奪去思想。只剩下一具無用的軀體,徒勞地妄想留下一絲存在過的痕跡。

    但是,到最後,都不過是化為灰燼。

    丘耿崇看著屍體,道:「七年前那個案子,岑恭明殺害的都是男性,而這個案子,死者都是女性。有沒有可能,這兩個案子之間並沒有聯繫,他們相同的地方,只是巧合?」

    「兇手對受害人的偏好不同。但我不認為這兩個案子之間沒有聯繫,同樣是挖出肩胛骨,同樣是在中垌市犯案,不會有這麼巧。」司陣皺了皺眉,道,「就算兇手不認識岑恭明,也一定有受到他的影響。」

    印歸湖看著屍體脖子上的勒痕,忽然道:「這勒痕,跟我們早上看的屍體不一樣。」

    司陣也走到屍體旁邊,仔細觀察後,道:「確實,這個勒痕細一些。」

    「我們的比對結果是,勒死死者的是1.0mm的魚線。」法醫說道。

    印歸湖彎下腰,看向死者的手指。她的指甲里,有紅褐色的污垢。印歸湖問法醫道:「她的身上有兇手的DNA嗎?」

    「有檢測到兇手的DNA,但是系統里沒找到匹配的。」

    「哦?」印歸湖繼續問道,「她身上有防禦傷嗎?」

    法醫道:「有,她膝蓋都磨破了,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和皮下出血,應該是被兇手按在地上勒脖子的時候,掙扎留下的。」

    丘耿崇補充道:「案發地點已經確定了,是死者下班回家的路上,一段比較偏僻的地方,我們找到了她的血跡,兇手就是在那裡勒死了她,再把她帶到別的地方取肩胛骨。」

    印歸湖沉默了一會,問道:「他上一次拋屍的時候,也有幫被害人裹上被單嗎?」

    法醫道:「有,物證科在查被單的貨源信息。但是那種被單太常見了,發貨量很大,不要對這個報太大希望。」

    「不,被單不只是用來追查買家,還能用來推測兇手的心理狀態。」印歸湖打斷法醫道。

    「兇手幫被害人裹了被單,也就是說,他不想讓被害人的這幅樣子被人看到。如果只是為了不讓人發現,那麼,拋屍在偏僻地,這一點就已經達到了。」印歸湖捏住死者身上的白布,緩緩道,「兇手這是在懊悔,他覺得自己對不起被害人。」

    「這麼殘忍地殺死被害人,他還會懊悔?」丘耿崇輕輕搖了搖頭,顯然,他覺得這種推論很荒謬。

    「搭把手,幫我把她翻過來,看看後背。」印歸湖卻沒有回應丘耿崇的話,而是對法醫道。

    印歸湖和法醫兩人合力把屍體翻了過來。

    就算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印歸湖還是要用盡全力,才能把嘔吐的感覺壓下去。

    看來,一年的培訓時間,還是太短了。

    印歸湖看到,受害人的背部,同樣是兩個巨大的血洞。因為從冰櫃裡拿出來,暴露在空氣中,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雖然看起來沒有上一具那麼新鮮可怖,那傷口,卻比上一具更加參差不齊,更加血肉模糊。

    頭部,卻與之前看到的那一具不同,竟然沒有任何傷痕。

    「這是?」印歸湖摸著屍體背部肉/洞裡一塊斷裂的骨頭,指尖隔著手套的觸感,沒有往常那麼清晰,卻還是能感覺到冰冷,他問法醫道,「他的肩胛骨斷了一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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