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西格斯特戰役（四）

  「衝鋒！讓敵人見識一下瓦蘭提亞騎兵的威力！」

  身上沾染著幾滴鮮血的理察高聲吶喊著，在可汗親衛的護衛下，他毫無顧忌，一往無前，身後騎兵也被公爵的勇武激勵，紛紛發出震天戰吼。

  湯姆斯王子亦是毫不畏懼地領著騎兵回身發起反衝鋒，兩軍騎兵再一次迎面相撞，這一次衝鋒卻沒有之前那般血腥，在騎兵們都失去了威力駭人的騎槍之後，他們只能揮舞著各自的副武器迎敵。

  即便如此，在雙方交鋒之後，還是有眾多騎手和戰馬倒在戰場上，可汗親衛不負他們衛隊的職責，在他們的攻擊之下，沒有任何一個敵人能夠突破他們的防線與理察交手，理察就眼睜睜看著一個接著一個敵人在偃月刀的揮砍下屍首分離，殘肢斷臂在半空飛舞。

  可汗親衛的兇悍讓王軍騎兵驚恐萬分，尤其是結合他們臉上冰冷冷的黑鐵面具，帶給人的駭然感覺更甚，第二輪交手過後，王軍騎兵忌憚地看著那些渾身被鮮血染紅的可汗親衛，甚至有人說他們是被瓦蘭提亞公爵從地獄中召喚而來的惡魔騎士！

  可汗親衛們並不知道這一點，在脫離交戰後他們衝出一段距離，調轉馬頭，神情漠然地看著遠方的敵人，微微喘著粗氣，一隻手摸上了挎在腰間的貴族戰弓。

  「進攻！」

  理察再次命令道，接著，瓦蘭提亞騎兵緩緩前進，戰馬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直至奔跑起來，王軍騎兵亦是如此，雙方在這片平坦的平地上接連交錯而過，地上的屍體也越來越多，每個騎手的身上都被鮮血染紅，不論人馬都在劇烈的運動後喘著粗氣。

  就在此時，後方再次響起一陣歡呼，在瓦蘭提亞左翼軍隊的圍攻下，卡修·加西亞指揮的王軍右軍終於全線潰敗，卡修·加西亞本人在和一名騎士的戰鬥中被斬斷左臂，當即昏迷過去，原本還在苦苦支撐的軍隊就此潰敗。

  在擊潰敵軍右軍後，卡西亞沒有進行無意義的追擊，在他的命令下，士兵們原地列陣，進行短暫的修整和補充體力後，向中部戰場馳援而去。

  然而福不雙至，就在左軍擊潰敵軍的不久之前，在右翼戰場上，卡維伯爵小莫爾蒂恩指揮的王軍依靠迂迴戰術擊潰了揚庫爾伯爵麾下的徵召兵，將瓦蘭迪亞士兵前後夾擊，雖然瓦蘭迪亞士兵還在堅守陣地，可在敵軍的夾擊之下，他們維持的陣線也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為了解救被包圍的瓦蘭迪亞士兵，揚庫爾伯爵幾次組織重新集結的士兵進行反擊，可都被拉德米佛軍隊擊退，在戰鬥中有三名揚庫爾騎士被拉德米佛騎士擊殺，屢次的失利也讓士兵們拒絕進攻，因此，這些陷入包圍的瓦蘭迪亞士兵逐漸被屠殺，瓦蘭提亞軍隊也在右翼失利。

  之後，拉德米佛軍隊高歌猛進，再次將重新集結起來的揚庫爾軍隊擊潰，轉而向僵持的中部戰場趕去。雙方在中部戰場部署了重兵，都無法取得突破性的進展，戰爭的關鍵似乎也就集中在了這裡。

  下午15時，戰鬥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

  高強度的屠殺讓中軍的戰士們疲憊不堪，從左右翼趕來的友軍和敵軍也讓戰鬥增加了許多變數，由軍事總管卡西亞指揮的左軍對王軍側翼發起猛攻，對敵人造成了不少的損失，但他們還是沒能突破王軍步兵的防線。

  反觀卡維伯爵小莫爾蒂恩指揮的拉德米佛軍隊，他們在清除右翼的敵軍之後採用了老套的迂迴包抄戰術，從瓦蘭提亞軍隊的後方發起進攻，後方遇襲，瓦蘭提亞士兵們隨即陷入了一陣混亂之中，他們吶喊著轉身防禦，卻被伯爵親自率領的步行騎士砍翻一片，強行撕開了一個口子，而後，拉德米佛士兵們便順著這個口子發起猛烈進攻。

  在他們進攻的同時，周身浴血的庫賽特弓騎兵及時趕了回來，不少人身上還插著箭矢的弓騎兵們不斷向敵人射擊著，很快就攜帶的箭囊內的箭矢射光——在這之前，他們的箭矢多消耗在了王軍射手身上，在發現互射射不過對方之後，他們果斷拿出了近戰武器，依靠騎兵對弓手天然的克制強行將王軍射手擊潰。

  為此，他們也付出了不少傷亡。

  庫賽特弓騎兵的騷擾並沒有給拉德米佛軍隊造成什麼影響，他們甚至懶得派出士兵前去驅趕。而隨著拉德米佛軍隊的不斷進攻，位於後方的瓦蘭提亞士兵們不得不不斷後退，壓縮著中軍軍陣的戰場厚度。

  很快，他們就站穩腳跟，展開還擊，全部由騎砍兵種組成的中軍在戰鬥力上絲毫不輸給都蘭王國內的任何一支軍隊的，在他們進行還擊以後，拉德米佛軍隊不但無法繼續推進，反而被打得節節敗退，小莫爾蒂恩伯爵也在戰鬥中被擊傷，如果不是他的衛兵強行將他從戰場上拖出來，他早就已經被衝上來的士兵撕成碎片了。

  而就在這時，理察也帶著所有騎兵向中部戰場趕來，在最後一次衝鋒中，湯姆斯王子被可汗親衛放出的冷箭貫穿喉嚨，整個人從馬背摔落下去後直接被後面衝上來的戰馬捲入馬蹄底下，硬生生被踏成血肉模糊。

  不管這一冷箭是不是理察命令他的親衛放的，王子身死的消息很快被戰場上的騎兵們知曉，他們在和瓦蘭提亞騎兵進行最後一輪接戰後便直接從戰場上敗退，理察也無心去追擊他們，繳獲了被丟棄在地上的王室旗幟後，讓騎兵們原地修整一段時間後，再趕往中部戰場。

  他的回來正是時候，眼看殺回來的是瓦蘭提亞公爵，對方手裡又舉著沾滿污漬的王室旗幟，還在戰鬥中的王軍士兵瞬間就明白了一切，士氣大跌。

  留守的貴族們一瞧也知道這場戰鬥不能再繼續打下去了，接著，他們也不去管還在敵軍後方交戰的拉德米佛公國軍隊了，直接在一名貴族的領導下有序開始後撤，他們的撤退一開始還能維持秩序，可隨著瓦蘭提亞騎兵的參戰，撤退很快演變成潰敗，並最終出現了一潰千里的災難性畫面。

  眼見中軍在令人驚愕的速度下迅速潰敗，小莫爾蒂恩伯爵當機立斷，命令士兵們放下武器並向敵人投降，以他父親和瓦蘭提亞公爵的關係來說，投降反而是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