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西格斯特戰役（一）

  看著從遠處走來的大軍，站在理察身旁的軍事總管卡西亞以及一眾貴族騎士都驚得目瞪口呆。

  這支軍隊的出現實在出乎意料，他們從來不知道理察手裡還掌握著這樣一支人數龐大的軍隊，如果說他們在這之前是駐紮在一個他們不知道的隱蔽角落的話還能勉強應付過去，可兩千多人平日的花銷就是一筆天文數字，身為軍事總管的卡西亞不可能不知道。

  想到這，他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共事了五年的時間，他哪怕是到現在都還沒摸清理察的底細，理察還是能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嚇——他並不認為這些士兵是理察憑空召喚出來的，雖然他信仰天主，可能夠創造一整支全副武裝的軍隊這種事情怎麼想都不可能發生在人世間的啊。

  貴族和騎士們沒有想這麼多，他們只是單純的驚訝於理察的底牌和後手，而後就對贏得接下來這場決戰充滿了信心。

  有這麼多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怎麼會輸？

  別說是正在朝這裡進軍的王軍了，他們甚至有信心再去和北境人打一場。

  理察可沒有去理會手下的貴族和騎士們的想法，在和瓦蘭迪亞軍隊匯合之後，他對士兵們進行簡單的分組和交代後，便率領大軍出發。

  在行軍的路上，好奇的士兵們主動與這些新來的戰友攀談起來，然而令人尷尬的是，這些新來的戰友對他們的詢問毫無反應，他們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湊過來的瓦蘭提亞士兵，一字不發，這並不是他們高冷，只是他們實在聽不懂瓦蘭提亞士兵們所說的都蘭語。

  那些碰了壁的瓦蘭提亞士兵鬱悶地退回自己的隊列後，卻看見那些平日裡自稱瓦蘭迪亞人的戰友和新戰友打成一片，交談甚歡，他們交談時使用的語言都是他們聽不懂的，這下士兵們頓時就明白了，原來這伙新來的戰友和他們一樣是從不知道哪裡的瓦蘭迪亞來的啊。

  對於士兵們相互之間的溝通問題，理察暫時也沒有辦法解決，只能先靠懂得使用都蘭語的瓦蘭迪亞士兵作為他們之間溝通的橋樑，歷史上士兵之間語言不通的軍隊很少有好下場，理察就算想整改，也只能等戰爭結束後再給他們時間。

  ……

  另一邊，湯姆斯王子也得到了理察準備和他進行正面決戰的消息，因為情報缺失的緣故，他並不知道理察的軍隊裡多出了兩千全副武裝的戰兵，他仍然相信理察的軍隊只有可憐的四千上下，並且裡面多為疲兵，戰鬥力不高。

  懷著這樣的認知，他絞盡腦汁都想不通為什麼理察會有勇氣和自己正面決戰，按照常理來說，理察最有可能選擇固守克雷納城，依靠堅固的城防消耗他的兵力。不過這樣也好，他也免去了圍攻城市的長期消耗，要是能在戰場上活捉理察，這場戰爭就可以宣布結束了。

  當然了，他也不是沒有想到理察可能會有援軍協助，不過他的斥候沒有找到敵人援軍的消息，也就將這個可能性拋之腦後了。

  兩軍的交鋒首先從雙方的斥候之間開始，一方是縱橫草原的庫賽特輕騎兵，一方是拉德米佛公國的斥候老兵，他們之間的交鋒有來有回，互有傷亡。

  在平原上，庫賽特輕騎兵們的優勢顯著，他們能夠依靠嫻熟的騎術和弓術虐殺拉德米佛斥候，後者則是以林地作為主場，他們在森林裡建造各種陷阱，在裝作潰敗將敵軍引入森林後使用陷阱捕殺。

  在庫廖特率領下的瓦蘭提亞斥候們嚴防死守，不計代價地剿滅靠近大軍的敵軍斥候，因此，湯姆斯王子一直到開戰之前都不知道他將面對的敵軍多出了兩千多人。

  10月19日，雙方在西格斯特平地準備決戰，王軍一邊大約五千人，瓦蘭提亞軍隊則比之多出一千。

  戰前，湯姆斯王子和參戰的貴族們驚愕地發現瓦蘭提亞軍隊的人數比他們更多，並且被部署在前排的士兵們皆全副武裝，士氣高昂，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面露疲憊。湯姆斯王子頓時就明白了理察選擇與他決戰的底氣所在，這不知從哪裡多出來的軍隊便是原因。

  他沒有去責怪斥候，他也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斥候在與敵軍的交鋒中損失眾多，而且現在責怪他們也是於事無補，因此他開始著手部署麾下軍隊進行列陣迎敵。

  雙方都是都蘭王國的軍隊，所使用的戰術並無多少不同，兩軍統帥都默契地擺出了三個戰團，將射手部署在最前排，在軍隊原地列陣的同時，理察和湯姆斯各自帶著一名掌旗官走出軍陣，向戰場中心走去。

  再次見到湯姆斯時，這位尊貴王子的臉上明顯帶著憎惡的神情，他頭顱微微上揚，以一種俯視的目光打量著理察，他的目光停留在後者的帝國珠寶盔上，輕蔑一笑，道：「瓦林特公爵，在戰場上打扮的這麼張揚，很容易被當成活靶子的，戰場上刀劍無眼，你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感謝你的關心，湯姆斯王子殿下。」理察沒有退縮，他迎著湯姆斯的目光，不卑不亢，「希望在戰爭結束後，淪為階下囚的你還能像現在這麼傲慢。」

  「呵，或許你才應該擔心這個問題，瓦林特公爵，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援軍，不過，這只是無畏的掙扎罷了。」他冷聲道。

  「既然如此，那就戰場上見吧，瓦蘭提亞的軍隊永遠不會退縮。」理察輕哼一聲，而後帶著掌旗官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湯姆斯王子發出一聲冷哼，也策馬回到自己的軍陣內，而後，他向士兵們宣布，凡是能夠活捉理察之人，皆封賞一千金第納爾，並授予王室騎士之銜。

  如此豐厚的獎勵頓時掀起了王軍士兵們的戰意，他們高舉武器，大聲呼喊著，看向瓦蘭提亞軍陣的眼中充滿了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