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艾雷卡大戰（加斯羅橋戰役）

  「都蘭人的箭雨幾乎覆蓋了勇士們組成的陣型，許多人倒在了他們的利弩攻擊之下，被弩矢擊碎的盾牌碎片隨處可見，人的哀嚎迴蕩在戰場上空。」——某個北境戰士對加斯羅橋戰役的回憶。

  ……

  「過河！過河！」

  「穩住你們的盾牌！為了亞丁神！」

  「吼！吼！吼！」

  一輪輪密集箭雨並沒有對前進的北境戰士造成士氣上的打擊，他們吶喊著都蘭人聽不懂的戰吼，踩著膝蓋深的河水，一步一步向前推進，不時有人哀嚎著倒下，濺起一片水花，鮮血很快浮在水面上，並染紅了這一片河水。

  有了河水的阻力，徒步渡河的北境人的推進速度並不理想，他們一邊得小心河水裡不規則的石頭防止失足摔倒，一邊得頂著敵人的箭雨，生怕下一秒高舉的盾牌就被擊碎。

  從加斯羅橋正面進攻的北境戰士是瓦蘭提亞射手的重點關注對象，比徒步渡河的軍隊更加猛烈的箭雨一遍一遍洗禮著他們的陣型，他們推進所付出的代價要比友軍更加慘烈，木橋橋面上隨處可見折斷的箭矢和破碎的盾牌，以及一具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

  不足五十米寬的加斯羅河在這一刻化身修羅場，大量北境人倒在前進的路上，隨著第一個人踩上隔岸的土地，他身後的河面上已經飄滿了眾多屍體，鮮血將整條河都染成了紅色，堆積起來的屍體甚至讓河水出現輕微的斷流。

  持續的高強度射擊讓瓦蘭提亞弓箭手們胳膊酸痛，不得不先行撤入軍陣，而弩兵們眼見越來越多敵人上岸，也跟著射出最後一輪箭矢後，便趕在他們衝來之前撤入步兵們提前留出來的通道。

  在射手們都撤回去以後，步兵們便合上了預留出來的通道，他們在各自百夫長的命令下組成一條緊湊盾牆，緊張地看著上岸的敵人。

  「為了天主！將所有異教徒送入地獄！」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緊接著，這些信仰天主的士兵皆跟著歡呼起來，這一輪歡呼多少驅散了他們心中的緊張和膽怯。穩坐中軍的理察看著這一幕，心道在這個愚昧落後的時代信仰的力量還是不容小窺。

  接下來，登上河岸的北境軍隊發起了衝鋒。

  他們踩著鬆軟的土地，呼喊著口號，朝壕溝之間的狹窄通道涌去，站在另一側的瓦蘭提亞士兵們紛紛做好防衝鋒的準備，前排士兵悉數單膝跪地，將盾牌斜舉在身前，後排士兵則是將盾牌搭在前排士兵的盾牌上，將兩人一同蓋住，長矛架在盾牌之間的縫隙中，遙遙對準跑來的敵人。

  在敵軍衝到二十米內的距離後，奔跑在最前面的士兵紛紛掀開盾牌，將早已備好的投槍飛斧奮力擲出，只聽得一陣陣令人驚駭的破空聲在前方響起，近距離擲出的投擲武器就直接穿透了瓦蘭提亞士兵手中的盾牌。

  砰砰砰——

  北境人的投擲武器讓許多前排士兵負傷倒地，並造成了短暫的恐慌，雖然只是短短數秒，可還是讓這群身經百戰的野蠻戰士抓住戰機，他們怒吼著衝過壕溝，換上一直背著的沉重戰斧，向被打破防禦的都蘭軍隊發起最為狂暴的衝鋒！

  在補位的士兵驚恐的目光中，這群北境戰士高高躍起，手中戰斧也順勢朝他們劈來，士兵連忙舉盾防禦，可戰斧還是輕而易舉地劈碎了盾牌，在木屑橫飛的同時，戰斧劈開他們的鐵盔，又將堅硬的頭骨劈碎，讓他們沒有一點還手的機會。

  強行入場的北境戰斧兵隨即在人群中掀起腥風血雨，戰斧所到之處，人的殘肢斷臂橫飛，鮮血好似噴泉一般四濺，周圍的騎砍士兵們沒有因此產生恐懼，他們仍然勇敢地迎上去，企圖挽回被撕開的缺口。

  如果北境士兵能夠源源不斷地朝缺口發起進攻，並擴大戰果，那麼哪怕是精銳居多的中軍都會因此動搖，可理察先前命令挖掘的壕溝在這一刻發揮出了它的作用，狹窄的通道讓北境讓無法全部衝進去，而周圍的都蘭士兵在反應過來後紛紛挺盾圍上去，企圖將衝過壕溝的這伙敵軍包圍或是驅趕回去。

  而在同時，理察也命令手下的騎士約翰尼·斯科特與科尼爾·基恩率領歸附者衛隊以及一眾騎士騎兵從軍陣後方迂迴前往側翼，等待他的命令向進攻的敵軍發起衝鋒。

  理察有條不紊地下達命令，戰場上北境人也很快針對這一道壕溝做出了應對，他們在短時間內製作出一塊塊木板，從河對岸運過來，鋪在壕溝上，讓更多士兵得以通過壕溝發起進攻。

  沒了壕溝的阻攔，三個軍陣的正面壓力劇增，雙方開始全線交戰。

  在北境人的一輪輪衝鋒之下，堅守陣地的瓦蘭提亞軍隊出現了大量傷亡，他們雖然自認為做好了足夠的防守，可北境人的戰鬥力明顯更勝一籌。在中軍精銳騎砍兵種的頑強抵抗下，和他們交戰的敵軍才勉強被擊退，留下一地被砍死的屍體，還沒等他們喘口氣，新的敵人再次發起衝鋒，展開血腥肉搏。

  就在這時，理察衝鋒的命令終於帶到轉移到側翼的騎兵隊伍，緊接著，兩位騎士吶喊著率領騎兵隊伍向交戰中的敵軍發起衝鋒，裝有馬蹄鐵的戰馬馬蹄踩踏著鬆軟的土地，每一次落腳都會帶起一抹泥濘，他們奔跑的速度也因此遭到減弱。

  騎士們並沒有在意這一切，他們在高喊「以天主之名」的口號下，向猛攻右軍的北境人軍隊發起衝鋒，即便受到土地鬆軟的因素影響，騎兵衝鋒的威力仍然在這平地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在沒有盾牆保護的情況下，部分北境士兵迅速被瓦蘭提亞騎兵衝垮並屠殺。

  然而，在親自參戰的酋長的指揮下，北境人很快針對突入戰場的瓦蘭提亞騎兵展開進攻，他們揮舞著足以將馬匹劈開的戰斧向這伙騎兵發起反衝鋒，在雙方迎面相撞之後，產生的傷亡讓瓦蘭提亞騎兵不得不向後撤退，等他們被擊退後，地上滿是被砍死的戰馬和人類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