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攻城

  嗚——

  兩個半月後，俄耳堤西亞城外。

  看著俄耳堤西亞城那斑駁的磚石城牆，耳邊迴蕩著瓦蘭迪亞王國激昂的進攻號角，理察不自覺地再次屏住了呼吸。

  距離大軍圍攻俄耳堤西亞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城鎮外的民居房屋大多被瓦蘭迪亞的士兵們推倒摧毀，拆下來的材料都用於建造攻城器械，剩餘的完好房屋被國王和一些大貴族徵用入住，顯得孤零零的。

  天上還在飄著朵朵雪花，不過溫度並沒有理察想像中的冷，來自南方的暖風還影響著西珀拉斯海北岸的土地，讓士兵們得以在冬季作戰。

  自從大軍攻克加隆托堡，圍攻俄耳堤西亞以來，北方躲在維戎堡的加里俄斯皇帝就一直沒有消息傳來，他仿佛是在薩哥特會戰中被擊垮了信心，眼睜睜看著瓦蘭迪亞軍隊一步步蠶食帝國的西南邊陲。

  不過，瓦蘭迪亞的貴族們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來往色雷刻托堡的信使幾乎每天都會出入營地，將那裡的消息傳到德泰爾國王耳中，為了防止帝國人趁機奪回色雷刻托堡，國王將自願留下來的因加泰爾和他的軍隊部署在了那裡——這似乎也是為了避免阿拉里王子和因加泰爾生出間隙。

  「理察，國王陛下命令你和我們一起參與今天的進攻！」

  就在這時，阿爾塔蒙德騎著戰馬跑到理察身邊，對理察大聲說道，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理察朝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而後轉身看向自己的部隊。

  八十人的隊伍在這兩個多月內減少到了六十一人，不過他們人數雖然減少了，可質量卻得到了提升，此外，理察還給每個人都配上了能夠獲得的最好的盔甲進行防禦。

  「哈立德，整頓隊伍，隨我出戰。」理察對著皮膚黝黑的哈立德命令道，這位阿萊賽人隨即領命，將隊伍內的所有近戰步兵集結起來。

  十多分鐘後，理察親自率領隊伍走上前線，和他一起進攻的還有阿爾塔蒙德和戴·佛斯特家族的貝爾吉爾等人。

  年輕的阿爾塔蒙德全身披掛，站在理察身側，他看著城牆上晃動的人影，以及不時從頭頂掠過，呼嘯著砸向城牆的石彈，躍躍欲試。

  「阿爾塔蒙德，這次不要再那麼衝動了，如果上次不是我及時幫你擋下了那支標槍，你早就死在城牆上了。」理察對他囑咐道。

  阿爾塔蒙德點頭答應下來：「我知道，你永遠可以相信我。」

  理察有些無奈，過去的半個多月的圍城戰里，他們雖然只參戰了一次，可那唯一的參戰中阿爾塔蒙德就發揮出了他愣頭青的本色，身先士卒，這雖然是調動了士兵的士氣，可也將他自身置於危險之中，上一次如果不是理察及時發現，舉盾幫他擋住飛來的標槍，阿爾塔蒙德的屍體早就涼透了。

  嗚——

  就在這時，進攻號角再次被吹響，負責總攻的貝爾吉爾下令攻城。士兵們隨即跑到數座攻城器械後面，用力推動沉重的攻城槌和攻城塔，在士兵們推動攻城器械的同時，己方的射手與投石機弩炮也在不停射擊，掩護步兵。

  俄耳堤西亞的城牆經受了半個多月的轟擊，已然多處出現裂痕，一些地方的牆垛甚至被摧毀，被積雪覆蓋著的城牆上能夠清晰地看見凝固了的暗紅色血跡。

  長久下來的持續圍攻令城內守軍的數量減少大半，如今只剩下了兩百多名士兵在執政官阿庇斯之子厄洛倪克斯的指揮下負隅頑抗，可以說，如果沒有厄洛倪克斯的指揮，守軍早就投降了。

  「進攻！」

  貴族們的咆哮充斥在結陣推進的瓦蘭迪亞步兵的耳中，隨著他們緩緩進入守軍的射程範圍後，守軍射手們隨即展開射擊，他們利用僅存的沒有被摧毀的弩炮射擊攻城塔和結陣的步兵，換來的卻是攻城方投石機的火力打擊。

  一具帝國弩炮精準地將巨型弩矢射入人群之中，那足足有一個成年男人手臂粗的弩矢輕而易舉地就將士兵們身上的盔甲撕裂，貫穿，那一排的士兵就仿佛人肉糖葫蘆一般被弩矢串連起來，釘死在雪地里。

  士兵們的慘叫令周圍的人心生恐懼，連忙散開陣型，而與此同時，瓦蘭迪亞人的投石機也集火朝那具弩炮所在的箭塔投射石塊，數秒後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飽經風霜的箭塔終於承受不住外力打擊，轟然倒塌，將弩炮和躲在裡面的士兵全部掩埋起來。

  眼看箭塔被摧毀，進攻中的士兵們紛紛歡呼起來，只不過還沒歡呼幾聲就被守軍的一輪箭雨給壓了下去，他們連忙舉盾防禦，一口氣將攻城槌和攻城塔推了上去。

  隨著攻城塔貼近城牆，理察率先帶著他的士兵們爬上攻城塔的梯子，守軍的抵抗也越發強力起來，他們瘋狂地朝攻城塔底下的瓦蘭迪亞士兵射擊，不過都被盾牌擋住。除了弓弩之外，他們還使用了其他武器，理察在攀爬中就親眼看見幾個帝國人將裝著火油的陶罐砸向不遠處的一座攻城塔，並擲出火把點燃火油，木製攻城塔瞬間燃燒起來，很快冒出黑煙，底下的士兵作鳥獸散，開始撤退。

  理察有些慶幸，還好不是燒他在的這座攻城塔，不然爬到一半的他就難受了。

  很快，理察和他的士兵們爬上了頂端，他命令其中一個士兵上前打開弔橋，那人一腳就將吊橋踹開，在吊橋落下的瞬間，數支標槍和箭矢就朝內部飛了過來，好在理察他們都將盾牌擋在身前防禦住了守軍的攻擊，不過被他命令去開門的士兵就沒那麼幸運了，他直接被數支標槍貫穿身體，倒在血泊之中。

  「進攻！」

  理察怒吼道，率先沖了上去，在他的身後，哈立德和其他士兵們緊緊跟著，他才跑出幾步，身前的盾牌就受到一陣撞擊，守軍射出的箭矢打在他的盾牌上卻被彈到了地上，被跟上的士兵一腳踩斷。

  除了理察他們之外，其他的攻城塔也先後放下吊橋，眾多瓦蘭迪亞士兵怒吼著衝上城牆，血腥的戰鬥緩緩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