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高爾德的想法

  「帶我進你們的城堡，我要親自見見你們的領主，不然，你們領主的繼承人也行。」

  在理察的要求下，克瑞斯還是領著他進入了城堡，不過在進城堡之前，克瑞斯說男爵生病期間需要足夠的安靜，理察帶來的士兵們全進去以後會吵鬧起來，為了男爵的身體健康，讓理察少帶一些人進去。

  鑑於他的理由正當合理，理察想了想，也就答應了下來，讓小瓦爾特、菲利斯、埃爾林普和赫伯特四人與自己同行。

  在進入城堡以後，克瑞斯讓衛兵們自動解散，繼續領著理察一行人走向主堡，而就在這時，跟在理察身後的菲利斯突然上前一步，走到理察身旁，對他附耳低語道：

  「爵爺，那些衛兵有些不對勁。」

  「嗯？」理察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們在解散以後還跟在我們身後，雖然特意隱蔽自己的行蹤，可還是被我察覺到了。」菲利斯低聲說道，在他話音落下之際，理察也微微側頭，用餘光看向身後的昏暗廊道，借著微弱的火光，他可以看見幾個閃動的黑影。

  「先不要聲張，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理察對菲利斯命令道，而就在這時，前面的克瑞斯突然放緩腳步，偏頭看向理察兩人，菲利斯反應比他更快，在他看向這裡之前，就先一步離開了理察身邊，繼續保持落後他半步的距離，克瑞斯見一切沒有異樣，只當是自己聽錯了，便繼續加快速度。

  「好險……」

  理察心中暗道，同時也認定了這其中恐怕的確有什麼蹊蹺。

  ……

  「咳咳咳……」

  聽著門後房間內不時斷斷續續響起的虛弱咳嗽聲，理察見到了奧帕爾男爵科波菲爾·彼得斯的繼承人，也就是他十七歲的次子斯特朗·彼得斯。

  這位長兄英年早逝而得到繼承權的少年此時亦是顯得很憔悴，他的臉色發白，顴骨突出，眼眶底下的黑眼圈顏色深重，但還是強顏歡笑，恭敬地向理察行禮問好。

  「子爵大人，父親得了很嚴重的肺癆，為了避免您被感染，還是不要進去查看了。」他說道。

  「我聽克瑞斯騎士說，你們昨天已經請了訓練有素的醫生來治療，醫生怎麼說？」雖然知道醫生必不會給出什麼有用的答案來，但理察還是明知故問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斯特朗總感覺理察在說「訓練有素的醫生」時咬字很重，讓他隱隱覺得理察好像是在嘲諷自己。

  理察：你沒猜錯，我就是在嘲諷你。

  「醫生沒說什麼，不過看他那樣子，短時間內是好轉不了了。」

  「哦，願天主庇佑他。」理察在額頭畫了個十字，做出西福斯教的祈禱手勢，如是說道。

  說完，他話鋒一轉，道：「既然彼得斯男爵重病臥床，領地內的事務也不能無人管理，斯特朗，現在奧帕爾領的政務是誰在處理？」

  「主要是管家高爾德在處理，不過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也會由我來過問。」斯特朗回答道。

  「原來如此。」理察點了點頭，但他隨後又想起了一個問題：「既然彼得斯男爵病的這麼重，你們為什麼不派人到洛菲堡匯報？」

  「這……」斯特朗猶豫了一下，才搖著頭說道：「這我也不知道，或許是高爾德管家忙於領地政務，忘了吧。」

  「忘了？」理察冷笑一聲，「這麼重要的事情也能忘了，我很懷疑高爾德的能力，去把他叫過來，我要親自詢問他。」

  「明白。」

  斯特朗很乾脆地答應下來，讓克瑞斯騎士將管家叫過來，在後者轉身離去後，理察不著痕跡的用餘光再次觀察了他所處的走廊四周，發現在他身後不遠的拐角處，有一個影子突然動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復平靜，仿佛一切都沒發生一般。理察心中微沉，擔心接下來恐怕真的會有事情發生。

  過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克瑞斯就帶著一個身著黑袍的男人快步趕了過來。

  男人的身材微胖，看起來應該年過半百了，腳踩著倫納德伯爵管家同款尖角靴子，他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用頭巾包裹著的頭髮，而是露出那光的能反射周圍火光的光頭。

  見到理察和斯特朗，來的路上已經被克瑞斯告知事情經過的高爾德向兩人分別行禮問好，他的表現舉止端莊，絲毫不慌，即便是面對前來興師問罪的子爵，也沒有露怯。

  見他這副樣子，理察眉頭微皺，而後又很快舒展開，他猜測眼前的中年男人恐怕嫌疑是最大的，從他對領主如此態度就能多少猜出一些，接著，對高爾德詢問道：「高爾德，在科波菲斯男爵病重的這些天裡，為什麼你都不派人前往洛菲堡向我匯報？」

  「因為這是沒有必要的，子爵大人。」高爾德面帶微笑，回答道。

  「沒有必要？」沒等理察開口，站在他身旁的斯特朗眉頭皺了皺，反問道：「你什麼意思？我父親病重，身為封臣，向封君報告這件事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您還看不出來嗎？我親愛的少爺。」高爾德沒有理會斯特朗那明顯的不滿，他臉色的笑意越發濃郁，在旁人看來卻是帶有嘲諷的意味：「男爵大人很快就要魂歸天國了，誰會在意一個將死之人？哦！我想只有身為他繼承人的您會在意了。」

  「你在說什麼？」斯特朗聽他居然敢說出冒犯貴族的話來，氣得身體顫抖又生出一身冷汗，怒道：「高爾德，哪怕你是為我們家族工作三十多年的奴僕，但你也僅僅是一個低賤的奴僕罷了！不要妄想自己能夠超越貴族！」

  「呵，我可沒妄想超越你們的地位。」高爾德不屑地冷笑一聲，接著道：「我只是想徹底取代你們的地位，正好，當著布拉泰子爵的面，將你們全家處死，成為新的奧帕爾男爵。」

  「哦？」

  理察饒有興趣地看著口出狂言的高爾德，忍不住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