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洛菲村

  從拉爾泰的城鎮公所離開後，理察直接帶著手下離開了這個城鎮，前往數里外的洛菲堡。

  洛菲堡是屬於理察的私人地產，這是一座屹立在樹林之中的小型木堡，自帶385個村民的附屬村莊，整個村莊被一圈頂端削尖的木牆包圍在內，在大開的木門兩邊各屹立著一座三米高的木塔，上面亦是各自站著一名拿著長矛的士兵。

  在這條土路上，有數十個扛著工具的農夫三兩成行的走在一起，相互交談著，從土路兩邊有被開墾過的農田來看，這些農夫的工作地點應該就是離木牆不遠的這裡了。

  現在的天色已然進入黃昏時刻，所以從外面往裡看，村莊上空正飄著縷縷炊煙，理察也能隱隱聽見從裡面傳來的村民呼喊家人回去吃飯的聲音。

  「走吧，說不定我們運氣好的話還能蹭到一頓飯。」坐在馬背上的理察拍了拍一旁西蒙斯的肩膀，開玩笑地說道。

  「希望不是硬得能崩掉牙齒的黑麵包。」西蒙斯同樣開玩笑地回答道。

  說罷，幾人便朝村莊大門走去，騎在馬背上的理察無疑是非常顯眼的，那些走在土路上的農夫很快就發現了他們這一行外來者，停止相互之間的交談，用警惕和好奇的眼神打量著他們。

  很快，其中一個拿著鋤頭的中年農夫壯著膽子（也有可能是被同伴推出來的）朝他們走來，他看向騎在馬背上的理察，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洛菲村想要幹什麼？」

  沒等安提柯回答，走在最前面的普爾曼就先傲慢地回答道：「這位是你們的新領主，瓦林特家族的理察·瓦林特子爵！」

  「子爵？」農夫聽到他的話以後眼神有著瞬間的慌亂，不過很快就被掩飾了下去，安提柯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抬手示意普爾曼退下，而後溫和地對農夫問道：「你叫做什麼名字？」

  「我叫比爾德，老爺。」農夫低著頭回答道，不敢抬頭看理察。

  這也是正常的，因為在這個世界貴族的地位極高，農夫這種地位位於最底層的人是不敢直視他們的，避免惹麻煩。

  理察掃了一眼比爾德壯碩的身材，接著道：「那麼，比爾德，帶我去找你們的村長吧。」

  「好的，老爺，您跟我來。」

  說完，比爾德便帶著理察等人朝村口走去，不遠處等待的幾個農夫見狀湊了過來，他們在交談中也得知了理察的身份，因此看著理察的眼神中自然而然的帶著敬畏。

  一邊走著，理察一邊朝比爾德問道：「比爾德，你們現在都在種什麼作物？」

  走在前面的比爾德聽理察的詢問，生怕怠慢到這位新領主，連忙回答道：「老爺，我們都在種植小麥和捲心菜，以及一些豌豆。」

  「哦。」

  理察應了一聲，便沒有繼續說話，比爾德見他不說話了，頓時就心生恐懼，擔心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話讓新領主不高興了。理察倒也沒他想像的那麼差勁，他只是在思考這一點點地能不能養活一整個村子的人，答案很明顯是不能的。

  一行人很快走進村莊，騎在馬背上的理察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座村莊的景觀，村裡的道路是坑坑窪窪的土路，一些坑裡還有發黑髮臭的污水，幾個不著寸縷的小屁孩正圍著水坑玩耍，村中的建築沒有他想像中的破敗不堪，反而比他一路走過來見過的許多村莊還要好，民居外的屋檐下掛滿了動物皮毛以及風乾的臘肉，空氣中瀰漫著各種味道，其中還夾雜著食物的香味——哦，現在正是飯點，村民們在煮飯呢。

  那些坐在家門前休息的村民們用那帶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著理察等人，幾個小孩也顧不上繼續玩臭水坑了，站起來盯著理察和幾個身材壯碩的老兵，不過也有例外的，就像理察看見的一個沒穿褲子的小男孩，他那暴露在空氣中的小朋友被跑起來左搖右擺的幾隻公鴨當做食物，嘎嘎嘎地追著滿地跑，一邊哭著一邊喊媽媽，好不可憐。

  看著這一幕，理察忍不住笑了出聲，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面無表情，在比爾德的引領下走向村莊中心廣場旁邊的一棟石頭建築。

  「老爺，前面就是弗勞爾村長的家。」比爾德指著前面那座石頭建築對理察說道，「我現在去吧他喊來。」

  理察點了點頭，後者便將手裡的農具交給同伴，然後一路小跑地朝石頭建築跑去，順著他的身影，理察打量起了那棟石頭建築。那是一座有著兩層樓的建築，自帶一個被木柵欄包圍著的院子，院子裡有七八隻雞悠閒踱步，不時啄食地上人肉眼看不見的食物。

  而在院子外就是村民們集會的廣場空地了，在這空地上有許多擺著小攤的商販，其中有食品商人、裁縫、工具商人，他們此時也已經準備收拾收拾打烊了，見陌生人來，也就好奇地放緩收拾的速度，一邊觀察著理察一行人。

  在這空地直通城堡的方向聽著一輛裝滿黑色木炭的馬車，衣著精美看起來像是這輛馬車老闆的人正在同另一個身著灰色短袍，但身上明顯被木炭抹黑的年輕人講話，他們沒有顧及到這一邊，而在馬車後面幾步背靠城堡的位置，有一個木頭搭建的小平台，上面擺放著木枷——這是懲罰犯人的工具。

  除此之外，平台右邊隔著一條通往城堡的土路的草坪上，屹立著一口有著頂棚的水井，一個村民正操作著轆轤將裝滿水的木桶拉上來。

  在幾家小商販的攤子後面，一座被木柵欄圍著的建築吸引了理察的注意力，他有些驚訝的發現，那座建築的門口上邊的牆壁掛著一塊木牌，上面畫著酒罐的圖案。沒想到這樣一座村莊裡居然會有酒館的存在。

  就在理察打量著四周的時候，比爾德跟著一位看起來四五十歲的老人走了過來，這個老人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亞麻短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是什麼了，他的頭部被一塊黑色長巾包裹著，長巾下的面容布滿了皺紋，宛如溝壑一般深邃。

  理察注意到，他的眼睛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渾濁，卻是充滿了滄桑，一看就是經歷過許多事情的老人了。

  或許是在來的時候比爾德就已經和村長交代過了，所以弗勞爾村長徑直走到理察身前，撫胸行禮，恭敬地說道：「日安，子爵大人，歡迎您來到洛菲村，願主庇佑您。」

  弗勞爾說完，便上下打量了一番理察，心裡不由得拿他和死去的前任子爵對比了起來，希望這個新的領主是個好人，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弗勞爾村長，我是理察·瓦林特，是前任子爵諾埃爾·瓦林特的繼承者，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新領主了。」

  理察說著，示意普爾曼出示證明，後者隨即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證明向在場的人展示，確定他所說的話和身份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