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拉爾泰鎮
2023-11-23 10:56:16 作者： 淚曲.
拉爾泰的鎮長是一位身材微略消瘦，蓄著八字鬍的中年男人，他的頭髮被幾乎能當做斗篷的黑色長巾包裹——按照都蘭人的傳統，包住頭髮的長巾越長就越證明你這人家庭富裕。
鎮長跟著剛剛跑進去的那名年輕士兵走了出來，他先是打量了一番騎在戰馬上的理察，然後才上前一步，行了個撫胸禮，道：「這位尊敬的先生，我是拉爾泰的鎮長皮爾遜，請出示您的爵位證明。」
他話音剛落，一直站在理察戰馬旁邊的普爾曼連忙從背囊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冊封文書和貴族勳章，遞交給對方，待鎮長接過並查閱無誤後，他才面帶微笑，將東西還給普爾曼，而後再次行禮，道：「子爵大人，歡迎您蒞臨您的封地拉爾泰鎮。」
理察點了點頭，他開口道：「皮爾遜閣下，我想要馬上獲得拉爾泰以及整個子爵領的資料，希望你能夠儘快給我準備好。」
「這是我的義務，爵爺。」
鎮長說道，而後做出請的手勢，領著理察等人入城。
看著理察進城的背影，看守城門的年長士兵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想道：「又來了一個年輕的子爵，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的比之前那個子爵久。」
理察不知道他的心裡所想，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城鎮街道，街道兩邊低矮的建築、遍地橫流的污水、積在小坑內的黑水潭、神情麻木的居民，以及放眼望去沒有一絲朝氣的人群。
這就是他的封地，屬於他的城鎮。
很真實，也很絕望。
或許是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鎮長皮爾遜面色如常的領著理察等人走上街道，向城鎮深處走去。跟在理察身後的士兵們都好奇地觀察著周圍，但只看了一會就沒了興趣。
理察只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沉重，好似脖子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掐著，他想要開口說話，但嗓子裡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突然意識到沃利斯伯爵在和他分別時閃過的只有一瞬間的憐憫神色是什麼意思了，他也知道自己在即將離家出發前，為什麼哥哥會那麼慷慨了，因為他知道自己來到這裡只有死路一條，那些錢就當做他的送命錢罷。
……
理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城鎮公所的，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坐在了一張木椅上，周圍是簡陋的家具擺設，看起來唯一一個有較高價值的似乎就只有牆壁上掛著的一幅畫，那是前任子爵的半身畫像，也是他那倒霉的遠房親戚。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會，皮爾遜鎮長才抱著一堆捲軸走了過來，他知道理察這些貴族不願意接觸繁瑣的公文資料，也就沒有將捲軸交給理察，而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同時說道。
「子爵大人，您的封地布拉泰子爵領下轄一座城鎮、三座城堡以及五座村莊，其中一座城堡和三座村莊是您的個人財產，另外兩座城堡和村莊各屬於兩位男爵的財產。」
「整個子爵領在冊的人口有2856人，拉爾泰鎮有1324名居民、洛菲村有385名村民、安克村有234名村民、德瑪村有248名村民，這些都是屬於您的財產，嗯……這是主後1018年統計的結果。」
（註：主後xxxx年是西福斯教所使用的曆法紀年）
「主後1018年啊，那離現在才過去了兩年。」理察低聲嘟囔著，心裡卻在計算這短短兩年能增加多少人口，不過就中世紀這可憐的出生率，恐怕是不容樂觀。
不過好歹自己也有兩千多的領民，這是他翻盤破局的資本，只要他能夠先恢復經濟，那麼一切都好說。
理察又想到了什麼，他問道：「那兩個男爵領呢？」
「奧多萊男爵治下有325人，而奧帕爾男爵治下有340人。」皮爾遜回答道。
說完，他見理察的臉色好了許多，才繼續試探性地問道：「子爵大人，我繼續匯報財政收入了？」
「不用，你拿給我，我自己看。」理察說著，從鎮長手中接過報告。
正如之前有提到過的，布拉泰領的農業發展幾乎可以用低得令人髮指來形容，放眼整個領地，除了遠離邊境個村子還好些，大部分的農田只有被圍牆包圍在內的部分能夠安全的進行種植並等到成熟，也因此領地的農業稅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布拉泰領真正能夠收上稅的還是商業稅和其他亂七八糟的賦稅，因為商業稅是按月度收入的，所以能夠依仗的還是要看商業稅，而農業稅只有在每年的秋季才能進行徵收。布拉泰領內有許多的森林和野生動物，以及一個不大的鹽礦，對外貿易的大宗物件內就包括了質量上好的樹木和動物皮毛以及鹽塊，每月的收入足足有兩千四百餘銀第納爾。（嗯？我為什麼要說足足？）
然而收入並不代表最後的總收入，在扣去繳納給領主的賦稅、城鎮維護、民兵軍餉、購買糧食等等費用後，每個月就只剩下五六百的收入了
到現在，拉爾泰鎮內的庫房也只存儲了兩千三百多銀第納爾，這些錢對於目前的布拉泰領可以說是一筆巨款，但是在那些公爵級別的領主眼中只是一筆小錢罷了——在都蘭王國，公爵級別的領主每個月最少也能收入四五千第納爾，如果低於五千的話，就會被同等級的領主輕蔑地戲稱為「鄉巴佬」，很不幸，瓦蘭提亞公爵奧爾松便是整個王國唯一一個被稱為「鄉巴佬」的公爵。
雖然我的領主的領主不是我的領主，但是身為一個公認的貧困公國內的貴族，理察如果到別的公國的貴族家做客時，還是會因此也跟著受到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