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三千年前

  果不其然，一根閃電從天而降，砸在了原本就「噼啪」作響的閃電籠子上面。在閃爍的電光裡面，艾絲看到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他似乎是乘著閃電落了下來，降在了閃電籠子的頂端。

  老者手持一根金黃色的長槍，槍尖上還不時有電弧在上面跳躍著，雖說上了年紀，外表看上去依舊是威猛無比。剛落下來的時候，老人一臉的震怒，似乎對艾絲她們這兩個不速之客非常之反感。

  然而看清楚艾絲的臉龐之後，老人的神色立刻收斂了起來。他收回指著兩人的長槍，輕輕躍下閃電組成的籠子，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的說到：「我不是讓你快點離開嗎？你怎麼反而找到這裡來了。」

  聽他的語氣，似乎曾經見過艾絲，甚至給過她一個善意的提醒。艾絲低頭看到老人腳下那雙茅草編織成的人字拖鞋，立刻反應了過來：「您就是我在夢中遇見的人？」說完艾絲突然覺得身上一股惡寒，這種說法好像有很大的歧義啊。

  對方到時顯得非常坦蕩，回手把閃電長槍收了起來，點點頭回答道：「沒錯，那就是我，我的形象沒你想像的那麼不堪吧？我記得那時你可是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呢。」

  他捋了捋鬍子說到：「這個地方很危險，你不該來到這裡的，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勸你早點離開。」

  艾絲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位前輩，您知道我是誰？為什麼要特意進入我的夢境中來提醒我這件事呢？」她掃視著周圍說到：「另外，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而這個人又是誰？」

  老人擺了擺手，似乎並不打算多做解釋：「你弄錯了，我並不知道你是誰，只知道你被海靈王所覬覦，它定然不會放過你。想來它手下那麼多信徒，你的處境必定十分危險，所以才專門花了些力氣提醒你。誰知你這個小姑娘不聽人勸，反而自己送上門來了，唉……還杵在這幹嘛？趁它還沒發現你，你快點走啊。」

  艾絲呵呵笑到：「老前輩您多慮了，我本來就是衝著海靈之神來的。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多管閒事？或者說是不知好歹？誰讓祂惹上我的，我們只是來這旅旅遊度個假，卻被祂背地裡連續暗算了好幾次，不找回點場子怎麼行？」

  艾絲看了眼米索莉娜繼續說到：「再說了，我平生最討厭這類玩弄世人的邪教組織，既然被我給撞見了，那這件閒事我還就管到底了。」

  老人有點驚訝的看著她：「小姑娘，你的口氣可真是太大了。你知道海靈王是什麼嗎？我竭盡全力也只不過是以己之力封印了它的凡身三千年而已，而且現在因為它接收到越來越多的信仰之力以及信徒的獻祭，封印已經逐漸鬆動了。」

  他略帶諷刺的說到：「而你——一個小姑娘居然敢妄圖挑戰它這個人間之神？」

  他倆在那聊的正起勁，米索莉娜卻對閃電囚籠中的那個成年男子產生了興趣。「這個人的樣子，怎麼和教義中的神之凡體那麼相像？」米索莉娜想到：「莫非他真的是阿沙力？不過確實如教義上所寫的，漂浮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

  米索莉娜還處在見證本教教義的震驚之中，就在這時，一個悠悠的聲音突然從遠處飄來，迴蕩在米索莉娜的耳邊。聽到這些呢喃低語著的聲音，米索莉娜第一反應居然是鬆了一口氣。之前這段時間她得不到海靈之神的回應，自己甚至有些焦慮，生怕海靈之神徹底拋棄了她。

  現在再次聽到海靈之神的低語，雖然那令人壓抑的被注視感伴隨而來，不過米索莉娜覺得自己總算是回到了海靈之神的懷抱之中，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黑暗中的低語縈繞著米索莉娜，不知道那個海靈之神在向她傳遞著什麼信息，那邊的艾絲則還在和老人聊的火熱。

  「聽老前輩的意思，您已經守著這個封印度過了三千年？」艾絲側著頭看了看閃電牢籠，漂浮在其中的男子似乎對此毫無反應。「這就是海靈之神曾經在人間的身體——阿沙力了吧？他既然被您封印在這裡，為什麼還能偷偷竄出去統領他的海靈教，而且還在暗地裡對付我的？」

  老人呵呵笑到：「所以說你實在是太小瞧這個人間之神了，它的本體是什麼樣，連我都未曾見過。三千年前，我遊歷到這座大陸，未曾想到，這裡的人類文明水平遠超其他大陸。」

  「我還道是遇到了史前先民，準備和他們多多交流。誰知道這些人類看上去和常人無異，其實早就淪為了海靈王的……嗯，用什麼詞好呢？就用圈畜這個詞吧。」

  「它用所謂的海靈之神的信仰統治著整座大陸，除了手下那些極端狂熱的信徒之外，它還通過抽取人類的靈魂，製造出了無念者。這是一種特殊的死靈生物，自身實力雖然較弱，卻有著近乎不死不滅的能力，非常之難纏。」老人似乎實在回想當年的記憶。

  「在我來到這裡的時候，這片大陸早已變成了那個海靈王自己的後花園。它已經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信徒的信仰之力，就連它寄生的那個凡人之軀，都擁有著近乎無窮的可怕力量。」

  老人唏噓不已的說到：「我第一次和它交手的時候，都差點吃了大虧，這傢伙完全沒有人類的感情，一切都以自己為中心，連手下的信徒對它而言都是可消耗品，使用起來毫無顧忌。」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人可以瘋狂到這種地步，它的那些狂信徒完全不畏懼死亡，為了擊敗我，他們甚至可以硬生生的用屍體鋪就一條直達我面前的血路。」老人說到這些似乎還心有餘悸。

  「到最後連我都覺得不忍心下手了，表示可以和它議和，我願意滿足它的條件，只希望它放棄對這些人類的控制。可這個傢伙卻得寸進尺，它在知曉了其他大陸的存在之後，不僅不願意結束對這些人類的奴役，甚至還想染指其他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