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到公寓，徐瞳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照常到木月會所鍛鍊、調戲沐雨、順便和他的那個嚴肅的表哥說說話、喝喝茶。

  轉眼一周過去了，徐瞳坐車回了家，當著徐爸的面，將一張銀行卡遞給徐媽。

  「這裡是40萬。」

  徐瞳的話把徐媽嚇著了，也沒顧上那張銀行卡，抓著徐瞳就來回的檢查：「你幹什麼了哪來的那麼多錢，傻孩子，媽早就和你說了，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賣腎？賣血？徐媽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看到徐瞳的胳膊上沒有針眼，轉身就想要撩衣服檢查一下腎還在不在。

  徐瞳對這樣的徐媽沒有辦法，攔住了徐媽的胳膊，解釋道：「前幾天我不是和你們說了麼，我們學校組織秋遊，那地方流行賭石，學生們也都湊趣買了點，我也買了一塊，沒想到裡面竟然有翡翠，品種還不錯，他們當場就花錢買了下來，因為我不是本地人，有沒有身份證，所以轉帳的時候出了點麻煩，讓他們幫忙辦了些手續，要不然這錢還會更多的。」

  徐媽一聽，頓時後怕不已：「你個死丫頭居然就這麼揣著40萬到處走，也不怕被人搶嘍！」

  徐爸看著那張銀行卡，眼裡若有所思，最後開口道：「既然有錢了，我就早點把帳還了吧，我這就去給大哥打電話。」

  「這是閨女掙的錢，你也好意思要！」徐媽看到徐爸那殷勤的勁兒，不由自主的諷刺道。

  徐爸僵了一下，神情很是掙扎，以往徐瞳出去打工掙的錢，徐爸、徐媽都沒有開口向她要工資，但現在，那不是一兩千，那是整整四十萬！

  徐家總共欠了他大哥18萬，這幾年已經還了六萬，前幾天又還了3萬，還剩10萬，除去這十萬，這張銀行卡竟還剩三十萬，有這三十萬本錢，他幹什麼不好啊。

  「媽，這也不是我掙得，只是運氣好，還是先把錢還上再說吧。」徐瞳溫婉的一笑，柔弱的小臉上擠出一絲開心的笑容：「能幫助家裡我很開心呢。」

  她善解人意的說著，一派純良的模樣。

  然而，又有誰知道，此時此刻，徐瞳的心裡正在冷笑：她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徐爸聽了，臉上立馬露出一抹笑容，剛拿起電話，徐媽開口了：「現在不行！」

  制止了徐爸，徐媽收起銀行卡淡淡的說：「這錢，等過年的時候再還回去，那時候家裡的親戚都在，順便咱們也該把欠條要回來了。」

  徐媽這麼說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徐臣的欠條一直握在徐奶奶的手上，當初借了錢，徐臣也是想著一點點還的，結果剛給了大哥5000元，回過頭徐奶奶就說這不算數，因為欠條上的數字明明白白的在那寫著呢！

  也是被徐奶奶的話氣到了，那以後每逢過年過節徐媽都藉口有工作不想去，結果沒過多久，這老太太就到處宣揚老三家媳婦不孝順，到處說徐媽的壞話。

  那個時期，徐爸徐媽過得很不好，買個菜都有人嘀嘀咕咕的，連小徐瞳也跟著遭罪，小朋友都被教育著不許和她玩，這年頭，能被自家婆婆這麼說的媳婦，她的孩子肯定也不是個好相處的！

  徐奶奶給徐媽帶來的痛苦實在是太多了，她不得不多想一下，好在徐臣也不是總聽她的話，聽懂了徐媽的話里的潛意，徐臣沉默的點頭表示同意，看到這樣的徐爸，徐媽鬆了一口氣。

  頓了頓，徐臣又小心翼翼的說：「聽說，爸前幾天病了。」

  徐媽沒有接話。

  這個『聽說』用的很好，聽說，聽誰說的，還不是聽徐奶奶特意打電話說的。

  自從十一過後，徐爺爺的身體就不怎麼好了，渾身沒勁、精神不好、晚上根本睡不著覺，吃藥都不管用，最後到醫院檢查也說不上什麼大毛病，醫生囉哩囉嗦一大堆，那意思就是一個字：補。

  說是老人年輕的時候遭罪了，現在身體的免疫能力有些下降了啊，需要好好補補什麼的，總之，就是好吃好喝伺候著，這病自然就會好的。

  說來也怪，著吃了頓好的以後，徐爺爺的身體就有勁了，精神也好了，但晚上還是睡不著覺！

  徐爺爺生病的這段時間，可把徐奶奶忙壞了。

  徐茂夫妻兩個回城市去了，聽說，這兩個人剛回到城市就感染了風寒，發燒、感冒的，連自己都照顧不過來，更別說照顧他們了，徐偉上學去了，徐奶奶也不好拿這事打擾他，連提都沒提過，現在整個家裡就剩他們兩口子了。

  徐爺爺脾氣本來就不好，因為生病，這脾性就更大了。

  徐爺爺這病也奇怪，每天大魚大肉的也不見膩煩，要是哪一天沒有肉了，徐爺爺就渾身沒勁，整個人的脾氣那是噌噌的暴漲，整天呼呼喝喝的，看什麼都不順眼，地上有點灰塵都會罵個半天，那個時候，徐奶奶就會像個鵪鶉似的，唯唯諾諾的聽訓，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徐爺爺這一生病，可把徐奶奶折騰得夠嗆！

  一天天過去，老爺子的病一直不見好，不僅如此，每天吃的東西也變多了，5隻烤雞下肚，也不見肚子鼓出一點。徐奶奶不淡定了，這好吃好喝也是要錢的，眼見著家裡的錢越來越少，再這麼吃下去，她孫子娶媳婦的錢就要保不住了啊！

  終於，徐奶奶撐不住，老大家的病著，徐奶奶不忍心叫他們來受罪，但對老三家的，徐奶奶可就沒那麼多顧慮了，一個電話打過去：老爺子病了，我也累著了，你們兩個趕緊過來伺候著！

  聽了徐臣的話，徐媽媽正猶豫去不去呢，畢竟一個『孝』字壓下來，他們兩個人年紀大了不要緊，但是對徐瞳的影響就不好了，以後找婆家也困難，但她又實在不想去照顧那兩個人。

  見狀，徐瞳趕緊說話，開玩笑，再不出聲，難道讓徐媽過去遭罪麼！

  她下藥的目的可不是為了這個！

  「媽，你又不是專業的，爺爺這病來的奇怪，到時候有什麼伺候不好的，奶奶還要怨你呢。」看到徐媽臉上贊同的表情，徐瞳接著說：「反正咱們家也有錢了，乾脆直接花錢請個專業的，這樣的人送去伺候兩個老人，咱們也能安心啊。」

  說白了，徐瞳就是想請個五十多歲、寡居的、白淨的、有點小野心的專職保姆照顧徐爺爺，不期望她能做到什麼地步，只要能膈應到徐奶奶就行，反正徐奶奶不能受氣。

  否則，呵呵。

  雖然不能要他們的性命，但是只要知道他們過的不好，徐瞳就放心了。

  長到這麼大，徐爸、徐媽從沒想要請個人來幹什麼，一聽徐瞳這話，剛開始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等反應過來了，徐媽看上去倒是挺贊同這個主意的，徐爸就有些猶豫了。

  徐瞳又補充了一句：「大伯也會同意的。」

  當然會同意，反正又不是他們出錢。

  果然，徐爸聽了，最後也同意了這個意見。

  徐瞳笑眯眯的看著開心起來的徐媽，眼睛轉了轉又說：「媽，奶奶病了，咱們總得送點東西過去，我有個同學家里開了個商店，專門賣高檔營養品的，他說，我要是上他家買東西，到時他給我內部價錢呢。」

  徐媽同意了。

  不論怎樣，徐奶奶都會找理由向他們要錢的，既然這樣，還不如把錢換成東西送過去呢，能稍稍膈應到她，徐媽也是高興的。

  徐媽不知道徐爺爺的病只能吃魚肉這類食物，所以，把那些高價的營養品送過去還有些心疼，但是，她不知道，徐奶奶比徐媽更心疼！

  徐瞳特意挑了一些保質期短的營養品送去，徐奶奶不知道那些營養品是用內部價買的，看到標籤上那嚇人的價錢，剛開始她是高興的，但是，後來看到徐爺爺對這些視而不見，就有些著急了，再不吃，壞了怎麼辦啊。

  於是，徐奶奶自己吃了起來，沒過多久，徐奶奶進醫院了，原因是：補過頭了！

  當時徐奶奶進醫院這事鬧的挺大的，這老太太沒事就愛在小區里逗孩子玩，那天逗著逗著，卻流鼻血了，一張老臉襯得那兩條鮮紅的痕跡格外顯眼，小孩當場就嚇哭了，等到小孩的家人把老太太送進急診車時，那老太太還吵著說什麼老三家的想害死她，事情鬧得挺大的，小區人都在議論紛紛，結果醫院的檢查回來卻是補過頭了！

  這笑話，鬧到最後小區裡的人都知道了，私下裡都在同情徐媽，攤上這麼一個婆婆。

  這還不算，過了幾天，等徐奶奶灰溜溜的從醫院回來，卻發現家裡幾乎變了一個摸樣。

  開門後，就見到那個老三家找來的保姆，五十多歲，白白淨淨的，雖然笑眯眯的，但是老太太看她卻不怎麼順眼，以前一直在找麻煩，這一次發現她像個主人一樣請她進屋，徐爺爺看見了，不僅沒有對那個保姆發脾氣，竟然還笑容滿面的誇獎時，老太太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太太性子吝嗇，以前的舊東西都捨不得扔，好好現代化的家裡卻擺放著那麼破爛的古董，看著很不像樣，但是現在，那些老東西都不見了蹤影，她不在的這幾天，家裡新添了好多乾淨、明亮的東西，連電視機都換了新的，居然還買了新的冰箱！

  哪來的錢？

  等到發現自己的存摺里少了個零後，老太太氣的啊，哆哆嗦嗦的最後竟然說不出話了：她的棺材本啊。

  結果，沒在家裡呆多久，徐老太太又一次進了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