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的生日，他的選擇

  「咚咚咚！」隨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黎破曉終於從夢中醒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時間，才發現已經八點鐘了。

  「做什麼。」

  才一打開門，他寧曉婉此時怒視著自己的模樣，頓時有些不解。

  「都八點了，你還不做飯，想要餓死我麼，不是說好的每天七點做晚飯的麼！」

  「抱歉，今天有點累，現在就去。」

  「去什麼，都做完了，就是覺得自己吃不合適，可等你這麼久也不出來，飯菜都涼了。」

  「那我去熱飯。」

  「不用了，熱完了叫的你。」走到餐桌前，寧曉婉看著黎破曉的神情忽然放低了聲音。

  「謝謝。」面對面坐在寧曉婉的面前，他聲音有些顫抖。

  記得當初的漫靈，也是這麼體貼自己的吧？

  「你今天不舒服麼？」見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寧曉婉的兩條眉毛皺在一起問道。

  「有點。」

  「失戀了？」

  「沒。」

  「那你到底怎麼了，這麼一副死樣子，老娘欠你的麼？」用力地將右手的筷子拍在桌子上，寧曉婉猛然站起了身來。

  被這陡然一嚇，黎破曉左手拿著的碗一下子掉在了桌子，而後面色尷尬，抬起的頭望著那即便是生氣都挺好看的面孔，有些不知所措。

  「別以為你這幅呆萌的樣子就能讓本小姐心軟，你看到我手中這隻碗了麼！」

  順著寧曉婉的話語，黎破曉這才發現她的左手竟還拿著那隻盛滿米飯的小瓷碗，心道一般人怒起來不是應該碗筷同時重重摔在桌子上麼！

  想到這，他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可下一刻，卻也笑不出來了。

  「碗不是重點，米飯才是重點！碗這麼貴，我可捨不得摔！」看著目瞪口呆的黎破曉頭頂著白花花的一碗米飯，寧曉婉此時的模樣讓他感覺實在是有些傲嬌。

  「你瘋了！」氣憤地一把將頭上的米飯抓下，黎破曉左手一伸就將她的胳膊抓住了，右手從頭上抓下那團米飯就被他用力地抹在了她的側臉上。

  「黎破曉！」一聲尖叫，寧曉婉一腳直接踩在了椅子上，右手順手就抄起了一盤精緻的點心，大有一種拼命的架勢。

  「等等！」眼看寧曉婉就要踏上桌子，他忽然筆直地伸出了右手叫道，而這架勢，則讓寧曉婉瞬間想到了那熟悉的爾康動態圖！所以她突然有點想笑。

  因此她停住了接下來的動作，想要看黎破曉說些什麼。

  再看黎破曉，此時卻換上了一副鄭重的表情，隨後坐在了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雙目牢牢地看向了她。

  下一秒，他的手迅速地伸向了那個盤子，將一塊點心塞在了嘴中。

  「敢不敢吃飽飯繼續來!我中午沒吃飯！」

  聽到這話，寧曉婉原本疑惑的表情瞬間變得驚訝，隨後放下了盤子，捂著肚子坐在椅子上大笑起來。

  「好啊，誰怕誰。」同樣將一塊點心放在嘴中，她毫不示弱說道。

  接下來的氣氛就變得和諧多了，畢竟一個人頭頂飯粒，一個人臉貼米飯面膜，這樣的環境中吃一頓飯也會讓人極易笑場。

  當那一盤點心被二人解決後，黎破曉又從雞肉盤子裡拿出了一根雞腿，望著已經心滿意足拍拍肚子的寧曉婉笑道：「還來不來？」

  「不來了，吃飽了都不想動了，黎破曉，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嗎？」認真地看了一眼，她開口問道。

  「生日？今天？」雞腿才咬了一口，聽到這話的他瞬間皺起了眉頭，因為那個人的生日也是六月二十號。

  「你不知道？那你為什麼之前的六月二十都會給我做一桌豐盛的飯菜！」看著黎破曉毫不知情的樣子，寧曉婉瞬間變得失望，水靈靈的大眼睛也帶上了一絲霧氣。

  「你別哭，你聽我說，我其實……」剛想要解釋，他卻發現自己如果這麼說的話，恐怕會更傷她，難道自己要告訴她自己只是為了紀念那個人麼？

  還有，那段時光，實在，實在是不想在回憶了！

  「你混蛋，你不知道老娘喜歡你很久了麼！」狠狠地拍落了尚且拿在黎破曉手中的雞腿，寧曉婉雙眼通紅，又氣憤又委屈地盯住了他。

  這一刻，黎破曉甚至感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美女房東，未知身份的豪妹子，這樣的立場下被表白，似乎真的是一件太完美的事情，換做一般人，那接下來的日子可謂是如魚得水，但黎破曉卻覺得這水燒開的時間過短了一些。

  該怎麼解釋？或者不去解釋？

  看著黎破曉皺著眉頭卻沒有說話的打算，寧曉婉的眼淚終於大滴落了下來。

  「黎破曉，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晚上十點，蒼穹公測，就用我給你的遊戲艙，我要和你在遊戲裡決鬥！」

  遊戲艙？決鬥？

  還沒反應過寧曉婉說的話，寧破曉就已聽到了房門重重關上的聲音。

  沉默地看著一桌基本沒怎麼動過的飯菜，此時的他心中忽然真升起一種無力感，或許，自己該搬出去了吧？

  可是她口中的決鬥，到底要不要去？

  用力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發現自己此刻實在難以抉擇。

  當初的他，也不過是一個貪玩的孩子，想著在遊戲裡爭霸，做到人上人，可當有一天他發現只有在現實過得好，遊戲角色才能變得更加強大，他突然發現，遊戲真的不是全部。

  並且在經歷那件事情後，他發誓再也不會玩任何遊戲，但僅僅兩年時間，自己就要破掉那所謂的誓言麼？

  說真的，他心裡過不了那個坎。

  一面是極其照顧自己有時漢子有時宅萌的寧曉婉，一面是自己深愛卻已經逝去的張曼靈，一個是愛他的人，一個是他愛的人。

  他明確自己對於張曼靈的感情叫做愛情，但有著她影子的寧曉婉，那又算什麼？替代品？

  不能這麼說，畢竟兩年多的時間，朝夕的相處，自己的心裡又未曾沒有她的身影？

  到底，要怎麼做才是對的？

  默默地將飯菜收入冰箱，洗好用過的碗筷，然後將自己淋在浴室噴灑的下面，他突然覺得，六月的天真的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