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步步緊逼

  戰鬥在幾個呼吸中就結束了。三十多人的蚍蜉，五十個龍武軍士兵，結果是碾壓的。幾乎所有的龍武軍士兵，都在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外面究竟誰贏了。蚍蜉的殺手們，就在這一刻動手。

  無聲無息之間，過半的龍武軍就直接被抹了脖子。等到其餘的人發現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先是十幾隻短弩迎面一波。緊接著就是一群身懷恨意的百戰老卒搏命一擊。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發出任何信號。

  片刻之後，周圍恢復了安靜。得手的蚍蜉，迅速的換上龍武軍士兵的盔甲以及裝備，然後打開一道皇城的側門，將其餘的蚍蜉眾人接入。

  龍波走在最後，在他腳下，是另一隊被全殲的龍武軍士兵。

  他早就看穿了這座城市的虛浮，外強中乾。看似堅不可摧，實則內部早就腐爛到家了。這些駐守長安的士兵，戰力實在是太弱了。實際上，除了崔器從邊疆帶回，後來編入太子衛的那隻旅賁營。整個長安，就找不出幾個真正打過硬仗的士兵。

  「他們已經全部上樓了。各層樓之間還有一些侍衛。」一名蚍蜉低聲像龍波匯報。

  「呵呵，我們走吧，去會會這個國家最具權勢的那些人。」

  等到蚍蜉上樓之後，樓上的龍武軍士兵才從遠處的歡呼聲中清醒過來。甚至沒有注意到，眼前的軍士，根本就不是他的同袍。

  「這麼快久到換防的時間了？我還想多看一會的。」一名龍武軍的士兵頭也不回的說到。然而回應他的是一道雪亮的刀光。另外幾個皇宮內衛，也被弩箭擊倒，無聲無息之間，這一層就已經淪落了。這種精準的突襲戰術，甚至有一點後世特種行動的影子。

  樓頂。

  在殺戮開始的第一時間，陸煊就察覺到了。跟沉浸在燈會中的那些朝臣不同，他的注意力始終都在腳下。

  等到蚍蜉的人開始上樓的時候，陸煊就知道，龍波準備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了。

  原本的計劃是，蚍蜉在樓下製造混亂，逼迫樓上的眾人撤離。在『侍者』的安排下，人群會分為兩路撤離，而其中一路是死路

  但是現在看來，龍波似乎要走原著中的計劃，他要直面李隆基。

  聽著腳下愈來愈近的腳步聲，陸煊嘴角微微一笑。改天換地的計劃，總是不會那麼一番風順的。好再是，龍波的私自行事，也在他的計劃之中。

  耳邊的腳步聲，逐漸的靠近。陸煊也輕輕的後退了幾步，把自己隱沒在了人群中。

  平康坊。李林甫周圍的右驍衛幾乎死傷殆盡。而百餘人的突厥人，卻之傷亡了十幾個。近乎於一比十的傷亡率，實打實的諷刺了長安城內部的武備狀況。只可惜現在的李林甫完全沒心思思考這種問題。他的心臟隨著那些凶神惡煞的突厥人越來越近。已經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好在就在李林甫幾乎絕望的時候，另一面一陣喊殺聲傳來。數百名由金吾衛，右驍衛，以及龍武軍組成的隊伍，從巷子的另一頭殺了過來。這些人，正是收到消息，前來支援的皇城司的士兵。只不過路途擁擠，他們來的有些晚。

  先是一頓弩箭洗地，直接撂倒了二十多個突厥狼衛。僅剩的幾個護衛，見到來了援軍，也勉強撐起了一些意志，硬是挺著沒有被徹底的擊破。

  曹破延眼睜睜的看著過半數的弟兄，被數百名唐軍淹沒。整個人臉紅筋暴，瞋目切齒。這些人都是草原上最強壯的男兒，現在他們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倒在了這異國的土地上。

  他揮動手中的彎刀，拼命的廝殺。但是眼前的唐軍卻是越來越多。有一種怎麼都殺不完的感覺。唐人，實在是太多了。

  「撤」最終他還是不甘的喊出了撤退的口令。而這時候，身邊的能戰之軍，只有三十個左右了。這場廝殺，七成的狼衛已經死於唐人的亂刀之下。

  眼見狼衛撤退，剩餘的皇城司士兵，竟然不敢直接追上去。畢竟他們是靠著人多，甲厚，堆死的對方。一旦陣型被拉開，沒有哪一個皇城司的士兵，敢直面剛才那些悍不畏死的突厥精銳。

  「右相，右相」幾名皇城司的武官爭先恐後的衝過去。眼見李林甫安然無恙，連忙開舔，以示自己忠心。

  李林甫眼見突厥人退走，整個人也是鬆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了幾枚丹藥吞服，喘息幾口之後，才勉強開口道。

  「回府，回府」燈會是不可能去了。李林甫現在就想縮回自己家中。等到這惱人的上元節過去，然後挨個清算那些宵小之輩。

  右相開口，眾人自然不敢反對。一起擁簇著右相回了自己府上。兩百多人，把右相府團團圍住。

  然而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間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火焰翻飛中，十幾個龍武軍直接被氣浪掀飛。那是一罐被加熱好的西域猛火油，在右相府門前爆炸了。

  剛剛定下神來的李林甫一個哆嗦，整個人險些暈厥過去。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朝堂之上的爭鬥，跟這種真刀真槍的廝殺，完全是兩個概念。他能夠面不改色的面對手握十萬重兵的安祿山，把對方壓的跟兒子一般。但是他卻沒有勇氣，直面任何一個手持利刃的突厥士兵。因為匹夫一怒，亦可血濺三尺。

  「不夠，還不夠。傳我的命令。府上的守軍再加一倍。」

  「右相，今天是上元節，皇城各衛人手困難，恐怕.」那名將領話還沒說完，一隻茶杯直接甩到了他的臉上。

  「我說了，再加一倍。不兩倍。馬上去辦。人手不夠就從別處調。半個時辰之內，如果我看不到人手」李林甫說話留一半，但是手下的人可不敢跟他玩字謎。只能咬著牙去安排了。

  如今整個長安城所有的守軍都在各自崗位上戒菸。距離最近的，只有皇城的龍武軍。他們現在是皇城司的人。而理論上，龍武軍是有義務配合皇城司的行動的。

  給自己找好了理由的將領，快步朝著皇城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