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入「黑區」

  高塔第二層分為十幾個不同的區域，這些區域各司其能，井然有序，共同維持著這個龐大機器的運轉。

  黑區距離江離所在的D區有不短的路程，等江離來到黑區傳送門前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王胖子沒有訓練任務，嚷著要跟江離過來轉轉。

  一路走來江離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勞工，有守衛，也有身份不明但異常強大的黑衣人。

  經王胖子介紹，那是稽查司的便衣，個個身手了得，協同保衛司負責塔內秩序維護。

  越是靠近黑區，這樣的便衣就越多。

  高塔不養閒人，人們要麼履行勞役，要麼履行兵役，各司其職，本質上沒有地位高低之分。

  「其實他們已經幸福很多了，只需要做一些輕工業生產，或者能量礦石的淬鍊提取，事少錢多，還是挺滋潤的，哪像一層那些普通塔民，那才叫慘咯！」

  「高塔從空山各地搜集來的能量礦石大多都是沒有加工過的原石，一塊十幾米高上百噸重，基本都是由一層的勞工負責切割磨砂，還要經常下礦區調控採集塔，有生命危險不說，累的半死還吃不飽飯……」

  王胖子在旁邊碎碎念。

  江離忽然沉默了。

  「咦？你怎麼了？」王胖子發現了江離的異常。

  「沒，沒事。」

  ……

  一路走來，讓江離對於高塔的龐大再次有了新的認知，單單是這第二層規模就堪稱詭異，內外看上去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江離將自己的疑惑告訴王胖子。

  王胖子哈哈一笑：「你還不知道啊，高塔掌握著幾種半神秩序之源，其中就包括空間壓縮技術，高塔內部被空間法則改造，拓展了幾十倍不止，最有意思的是，他們管這玩意叫科學！哈哈哈」

  「空間？半神之力？」江離眉頭一挑，像是想到什麼。

  《超凡序列表》中提到過，排名前50的秩序之力也被叫做半神之力，無一不是強大而神秘的存在。

  尋常秩序所能達到的極限就是A級，只有半神之力的秩序才有資格衝擊傳說中的S級！

  那是人類根本不可能承載的力量，繞是傳說中被稱作人類幾百年來第一強者的「零」，也只有A級巔峰的實力。

  《超凡序列表》是這樣介紹這些半神之力的：

  舉手投足間山崩地裂，斗轉星移，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覆手之下，時空逆流，那是真正的——神之領域！

  王胖子笑道：「其實不止，我們從外面看到的無色牆也是一種半神之力，只不過沒有空間秩序排名高而已，但就算這樣，無色牆也守護了高塔數百年之久，強如B級惡墮也無法靠近！」

  江離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前面就是黑區傳送口了，待會進去的時候把這東西帶上。」王胖子丟給江離一個金屬面具。

  【可以屏蔽掃描的面具】

  【等級：無】

  【效果：減免76％被動精神探查、自動創建白名單，屏蔽大多數設備感應】

  江離瞭然，誠如王胖子所說，這黑區是個充滿亡命之徒的地方，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為好。

  越是靠近黑區，周圍的環境就越髒亂，潔白的牆壁也被塗滿了各種斑駁的塗鴉，儼然一副破敗城中城的既視感。

  江離發現不少與他擦肩而過的路人，身上都帶著槍！

  要知道槍在高塔可是絕對的違禁品，沒有作戰序列頒發的許可證件，擅自持有槍械是觸犯塔律的。

  在高塔，塔律高於一切！

  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需要讓人不惜冒著被制裁的風險也要隨身攜帶槍枝？

  支付3個貢獻點的「傳送費」，白光一閃而過，江離明顯感覺四周的空間發生了扭曲，就像老舊的磁帶卡了幀。

  「到了，走吧。」

  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頗為吵雜的環境，髒亂差已經不足以形容，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臭味和煙味，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一股子凶戾。

  唯一相同的就是，大家都帶著面具。

  黑區有三十多個入口，不同塔層的傳送門對應不同的入口，這是整個高塔最墮落的地方！

  眼前的喧鬧和吵雜讓江離有種回到了避難所的感覺。

  街道兩旁都是簡陋的店鋪，售賣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

  「這裡的麵粉和穀物倒是便宜，比「配給區」便宜三成左右。」江離喃喃自語。

  「嘿，指不定是什麼東西合成的，這裡的人可不會有什麼良心，吃壞肚子也只能自認倒霉。」王胖子撇撇嘴。

  江離就不說話了。

  在荒野，人類不會拿食物開玩笑。

  就像戰時的雙方士兵取水不會被射殺一樣，戰爭需要履行一定的規則，否則，與惡墮有什麼區別？

  江離始終相信，當人們放棄最起碼的原則和底線時，哪怕沒有被感染，也不能稱之為人了。

  不過有一點王胖子說的沒錯，那就是能在這種地攤一樣的店鋪中售賣的，一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越往前走，售賣的東西也越高級，江離甚至看到了和自己的作戰顯示儀相似的東西！

  【軍用作戰顯示Ⅲ型】

  【等級：無】

  【效果：夜視+12％、視野+2％、綜合分析處理目標作戰參數、實時統計風速溫度濕度、熱成像掃描、短程通訊、參數計算分析……】

  可惜是老型號，但繞是如此，它的價格也讓江離狠狠的吃了一驚。

  「售價：370」

  三代就要370貢獻點，自己的六代豈不要上千？

  江離瞬間有種把這玩意賣了換錢的衝動，不過也只能想想，真賣了這玩意，趕明頭兒估計能把自己也賣了……

  而且，江離不覺得自己值一千貢獻點。

  在荒野，為了一小袋黑薯賣兒賣女都是常事，人命有時候並不比糧食值錢。

  再往前走，四周的店鋪都變得規整起來，鋪面更大，售賣的東西也更加高級。

  一路走來，充滿科技感的建築和隨處可見的顯示屏讓江離看花了眼，琳琅滿目的商品隨便拿出一件，都足以在避難所集市引起轟動！

  和避難所相比，高塔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承載了人們對於美好生活的全部嚮往。

  這裡的商品都沒有標價，相對而言更加考驗買主的眼光。

  「這是精品區，在這裡才有可能淘到一些好東西，」王胖子解釋：「當然，這個精品也是相對剛才的普通區而言的，相比於五成新，七成新也算精品。」

  「哦。」

  ……

  「老闆，這把刀和這塊手錶我都要了，算下錢。」江離站在一家店鋪前，招呼老闆。

  一個身材臃腫的矮個子男人走過來，頭髮間帶有白色，看上去年紀不小。

  「呦，小兄弟眼光不錯啊，這把刀可是由精鐵打造而成，據說某位覺醒者大人還用它斬殺過E級惡墮呢！還有這表，走時可准了，擁有了它，您再也不用等中央大廳的大時鐘報時了！」

  老闆宛如機關槍般喋喋不休，江離信他的話才有鬼，當下有些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

  「多少錢？」

  老闆也不惱，伸出五個手指「也不貴，500貢獻點，保證您物超所值！」

  江離轉身就走。

  老闆急了，連忙叫住江離：「誒誒，小兄弟別急著走啊，凡事好商量，450！450怎麼樣！這可是賠本良心價了，不能再低了！」

  江離看著老闆面具下的眼睛，平靜的說：「就50，不行我去別家。」

  王胖子都驚了。

  老闆一楞，然後急了：「誒？哪有這麼砍價的，50絕對不行，100我都賠到姥姥家了。」

  江離想了想，說：「那就一百。」

  老闆都快哭了：「120，不能再低了，您總得讓我賺點吧，100絕對不行，不同意您就去別家吧，我家絕對是最良心的了。」

  江離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成交。」

  划過兌換點，江離用貼紙擋住信息的感應徽章瞬間少了120點。

  「得嘞，碰見您算我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