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侯問室與老友的對話

  羅聖手上戴著手銬，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撥弄卷而蓬鬆的頭髮。

  他一臉懊惱沮喪，同時也在後悔。

  倘若自己沒有預約那個叫《縈夜邊緣》的賽博遊戲，就不會來到這個世界。

  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就不會成為如可憐蟲一般的五等公民。

  那就不會為了多賺幾個錢，認識歌舞伎街區586號負責送貨的一個人。

  不認識這個人，就不會替他送貨頂工。

  那更加就不會因為送貨頂工捲入了謀殺案和走私案。

  羅聖知道自己懊惱沮喪也沒用，但現在不懊惱沮喪自己也沒有什麼可做的了。

  如今身處這個牢籠，自己壓根沒有脫身的辦法。

  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停車場看到的那位熟悉而又陌生的老朋友，司維。

  熟悉，是因為他的外觀沒有太大改變，看到自己也有所反應。

  至於陌生，便是他長了絡腮鬍，整個人也變得高大結實許多。

  在城防局地下停車場時之所以沒有叫住他，是因為自己原本以為這只是一件小事情，很快就夠出去。

  誰曾想進來以後，自己一個臨時工居然會背起謀殺案兇手和走私案主謀這麼大一隻黑鍋。

  早知道就叫住他相認了……

  有這麼一個在城防局當差的老友，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可現在這一線生機，自己也親手放棄了。

  想到這裡，懊惱沮喪的羅聖又多了一種情緒，自責。

  就在此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

  他又看到了那張極具男人味的帥臉，但沒有立刻起身打招呼。

  司維看過錄像後，帶著兩個行動隊員走了進來。

  只見他清了清嗓子道：「來啊，把這個人帶到候問室去。」

  兩個行動隊隊員立馬將羅聖從椅子上拉起，帶向一樓的侯問室。

  之所以司維會將他帶到侯問室，是因為許還青告訴自己一樓靠角落的那一間侯問室處在監控盲區。

  等到侯問室時，他跟兩個行動隊隊員說：「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問嫌疑犯。」

  「是。」

  司維見兩個隊員出去後，又打量了周圍一圈，就準備轉過身去。

  此時，兩人異口同聲道：「想不到你也過來了。」

  「猴子你咋這麼霉，惹上了這檔子事？」

  「誰也不想啊，可我哪裡知道一過來就是個五等公民，所以就只能到處拼命掙錢……」

  「那你是預約了什麼職業？」

  「我預約了街頭小子……，本來我以為是法外狂徒之類的，誰知道一下給了我個五等公民身份，住在下水道一般的環境先不說，連我父母也……」說到這裡，羅聖沮喪地搖搖頭。

  「不也挺好的？起碼身體還是原裝的。」

  「原裝有什麼好的？這裡連條狗都裝了義肢，五等公民真就連狗都不如！」

  見他語氣越說越重，司維拍了拍他肩膀撫慰道：「不說這些了，先說說你的情況吧。你是怎麼會搭上的歌舞伎街區586號，還有孫大娘水餃店。」

  羅聖又嘆嘆氣，緩緩開口道：「我就想著給鄰居頂班賺點錢而已。」

  司維轉身查看周圍，低聲道：「可你說的那鄰居現在壓根找不到。歌舞伎街區586號的日本人都指正你是主謀。

  而且還有人提供錄像，說是你當天去孫大娘水餃店。我方才看錄像發現只有你進去的一段，從店鋪出來的一幀都沒有，這樣看來就你的嫌疑最大了。」

  羅聖聲音有些顫抖：「這些狗日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維，這回你得好好幫我啊，我是冤枉的。」

  「我知道，這我不是來幫你了嗎？」司維神情變得嚴肅，「但如果想要我幫你擺脫嫌疑，你就得把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不知道說些什麼，要不你問？」

  「第一，日本人的老闆或者頭目有沒有被抓進來？」

  「沒有，在城防局緝私科到來的前一小時他就走了。」

  「確定嗎？」

  「確定。他身邊摟著一個神智不清醒的女子，所以我印象特別深刻。」羅聖斬釘截鐵道。

  「那他叫什麼名字？」

  「我只知道他姓荒木，具體名字就不知道了。」

  「那他有什麼特徵？」

  「頭上還改裝著三隻義眼，呈三角形狀。對了，和某個遊戲裡面的劍聖差不多。」

  「行。那我現在問你第二點。你去孫大娘水餃店時，店裡的人都活著嗎？」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孫大娘還活著。我去送貨的時候，他還頤氣指使地讓我去挪冰庫的貨。」

  「那你是幾點出來的？」

  「我那天要送的貨比較多所以就沒有留意時間。」

  「那當天你有發現什麼異樣嗎？」

  羅聖努力地去回想，卻記不起太多東西了。

  司維緊緊地注視著他：「好好想想，這很重要，關乎到能不能擺脫你的嫌疑。」

  他又像便秘一般地去回想當天的一切，想了一陣突然恍然大悟。

  「有了，我想起那天，孫大娘接完一個電話後，就把正在挪貨的我趕走了。」

  「這算是一個線索，還有其他嗎？」

  「暫時想不起來了。」

  「那你給頂班的那個鄰居，你能想到他有可能在哪裡嗎？」

  「不知道，其實我和他就在東亞區華人街的一間小酒吧見過幾次罷了，嚴格來說都算不上朋友。」

  「你真的是，不熟你還願意去頂他的班。」

  「為了多賺幾個錢嘛，誰想到會變成這樣。」

  說到這裡，羅聖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我記得這人以前好像說過，孫大娘水餃店冰庫門上的獅子頭銅環拉手裝有針孔攝像頭。」

  「獅子頭銅環拉手？」

  「好像是，我就這麼聽他提過一嘴。」

  「還有沒有別的？」

  「沒了，暫時就只想到這麼多。」

  「行，那我先去根據這些線索查一查看看。」

  「好，謝謝你了，維。」

  「先別著急說謝，還不知道最後結果怎麼樣。」

  羅聖勉強擠出笑容，由衷地感謝道：「在這種關頭你還願意拉我一把，無論結果如何我都非常感激了。」

  司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出了侯問室。

  許還青正在侯問室外抽著電子菸，見他一出來便靠近低聲問道：「怎麼樣？有問到線索嗎？」

  「有。」

  「什麼線索？快和我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