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你以為我是誰

  到處都是尖叫、哀鳴、怒吼……

  廝殺中。

  一個女聲歇斯底里的怒吼。

  「就算是養只狗也有感情的吧！她跟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你們就不能放過她嗎？哪怕就只放過她一個！」

  可沒有人因為她的質問而停下。

  天空中，一個個本該只會出現在神話傳說中的巨獸從天空隕落，鮮血從天空不斷灑落，像極了血雨。

  雲兮看向了獨活。

  她的身影似乎跟那個怒吼的女人重迭了。

  「你覺得我們現在做的事，她以後會放過我們？」回應她的聲音極其冷漠。

  「那只是你覺得——」

  「你需要冷靜。我們現在沒有別的選擇，這麼多年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他們都是無辜的！」

  「誰又不無辜？我們就該死？就該永遠留在這個鬼地方？當歸，你當初起這個名字難道不是因為想回家嗎？」

  ……

  這似乎是之前流傳的靈族被天神一族滅殺時的情形。

  場景持續了幾分鐘便消失了。

  雲兮掃視著周圍，似乎沒有人看到剛剛情景。

  幻象嗎？

  她試圖找出成因，結果一無所獲，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也許……

  獨活就是那個特別的存在。

  「你到底是誰……」

  聲音淹沒在周圍一片混亂的打打殺殺中，沒人聽到，也沒人在意。

  她向記錄者發去了一條消息。

  【私聊】雲飛揚：你覺得當歸是怎樣的人？

  【私聊】記錄者：你們不是在跟忘憂約架嗎？怎麼還有空找我聊天？

  【私聊】記錄者：蕪安有夢……很特別吧，總覺得她藏得挺深的，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如果不是在現實裡面見過她，我還以為她其實是男扮女裝呢！

  【私聊】雲飛揚：你見過她？那你知不知道她現實里的情況？

  【私聊】記錄者：她這人總是神出鬼沒的，我跟她也沒什麼交集，並不是很了解。不過……她身上有一件事倒是跟你挺像的。她睡美人事件之後曾經也經歷過腦死亡，不過，不一樣的是她很快又活了過來，當時還被稱為醫學奇蹟呢！

  ……

  死而復生？

  這可不像什麼醫學奇蹟。

  結合《新界》的事情來看，這中間恐怕大有問題。

  【私聊】雲飛揚：除了她還有別人有類似的情況嗎？

  【私聊】記錄者：有啊，罪也是。他們兩個腦死亡的時間也差不多。這個事情你自己清楚就行，千萬別告訴別人，一定要保密！我用了點非常規手段，不能讓人知道。

  本來只是想確認下獨活的問題。

  但記錄者這個消息卻讓她十分意外：罪竟然也曾經死而復生？

  他會不會跟獨活的情況一樣？

  他跟普通玩家一樣失憶，還有那一百多萬字的日記……這些是真實的經歷，還是偽裝出來的真實經歷？

  還有，他似乎跟人皇也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這太奇怪了。

  ……

  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不想再一直這麼猜測下去了，也許直接問會來的更容易。

  【私聊】雲飛揚：你到底是誰？

  先發個模稜兩可的問話，試探一下。

  【私聊】當歸：你以為我是誰？

  雲兮無語，這回了跟沒回一樣。

  抬頭遠遠看向獨活所在的方向，她似乎也向著自己看了一眼，她仍舊在笑，仿佛永遠雲淡風輕、胸有成竹。

  她決定大膽猜測一下。

  【私聊】雲飛揚：你其實根本不是妖族吧？我打聽了過了，許多妖族壽命雖然比人類要長，但沒有超過一萬年的。你其實是靈族對不對？從上古活到現在的靈族！你侵染了當歸，以人族的身份活了下來，逃過了那次滅族之戰是不是？

  【私聊】當歸：你很聰明，可惜……

  雲兮等她繼續說。

  然而，過了好半天，依舊沒有下文，似乎根本沒有接著說的打算。

  她不禁抓狂了：聰明是什麼意思？猜對了還是只是在諷刺自己？這說話說一半的，勾得她抓耳撓腮，恨不得過去抓著她把剩下的內容全倒出來。

  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們慫什麼？來啊！」

  他在人群中如同泥鰍一般竄來竄去，所過之處劍光飛舞，外加馬賽克亂飛，而忘憂的一群人使用著半生不熟的御劍技能束手束腳——他們對於技能的掌控還沒有細微到遠在幾十上百米外就可以只攻擊敵人不誤傷自己人。

  而酒一杯這些人完全不同。

  反應敏捷、出手果斷。

  一個個猶如狼入羊群，根本不給他們絲毫拉開距離的機會，多數一方反而被少數一方追著殺。

  「你們這麼多人怕什麼？」

  「搶別人怪的時候多囂張啊！現在怎麼慫了？」

  「難不成你們除了埋伏偷襲，什麼都不會？這幾千人一個有種的都沒有？」

  「既然要逃跑，約戰幹嘛？」

  「……」

  勉在戰鬥中充分展現出了他隱藏已久的話癆屬性，一邊瘋狂挑釁忘憂一眾人，一邊還不忘開了直播跟直播間的雲玩家們BB幾句。

  「你看吧，我早都跟你們說過，忘憂就是人多，根本不會打架！他們差遠了！」

  「進來的兄弟點個關注啊！」

  「下次帶你們見識更多更勁爆的內容！」

  ……

  比起單純的實力差距，更讓人無法忽視的是戰鬥意識。

  哪怕攻擊來自身後、來自於視角盲區，酒一杯的玩家普遍可以躲開或讓受到的傷害大幅度降低，而忘憂的玩家即使面對肉眼可見的攻擊都常常會做出錯誤反應，甚至根本反應不過來。

  這不僅是兩個幫會的區別。

  而是第一批玩家和第二、三批玩家的區別。

  一個普通人，需要多長時間能適應生死廝殺？看第一批玩家的表現，主流觀點認為是一周。

  可現在過去了大半個月，第二、三批玩家已經經過了長時間的獵殺。真正戰鬥起來，除了少數天賦異稟或者現實中就經過訓練的人，其他的人仍然跟第一批玩家有著天壤之別。

  第一批玩家是不同的。

  過往的遊戲經歷雖然從他們的記憶中消失了，但那些經驗卻化為本能留在了潛意識中。

  在這一個月間，他們的戰鬥本能逐漸復甦了。

  而這種本能是來自兩年多的遊戲經歷，還是來自於……上古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