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選擇

  「你不用考慮自己出去狩獵，雲霄宮應該會集體行動。」風吹沐雪看著自己的論壇界面，眼神都沒給他一個，靜靜的開口。

  長安歸故里怔怔道：「你是跟我說話？」

  看她點頭，他不由心生好奇：「為什麼啊？雲霄宮又不是保姆，還帶負責帶升級的？」

  風吹沐雪嗯了一聲，翻看論壇的手都沒停下來。

  「說他們是保姆也沒錯，他們放了太多精力在玩家身上，恨不得把一切東西都準備好，好讓玩家心無旁騖的快速升級。」

  長安歸故里被這個說法逗笑了。

  「你這麼一說，感覺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那征戰的話就是放羊模式，一副愛咋滴咋滴的樣子。逍遙門就像是控制欲賊強的變態家長，不管孩子怎麼想，只管自己想怎麼樣。」

  安小沐在隔壁忙著還不忘插話。

  「你可別侮辱變態家長了，逍遙門這樣的，只有變態，沒有家長……」

  「那你還進逍遙門。」

  「你當我願意啊！要不是那變態大頭，鬼才進這種門派！整天說的那些話都不知道什麼真什麼假，把別人耍著玩兒一樣……」

  「……」

  聽著安小沐的抱怨，風吹沐雪無奈的搖了搖頭。

  得虧大頭不太在乎這些語言上的小冒犯，要不然像她這麼大大咧咧的到處說，都不知道死幾次了。

  -

  除了他們這種沒得選的，還有部分能選還沒選的人陷入了兩難。

  ——比如玄剎。

  「哥，你說我到底是去征戰呢，還是去逍遙門呢？」

  「征戰。」

  「可是北關那個地方太恐怖了，到處都是妖獸，條件賊拉艱苦不說，還隔三差五就來一次妖獸攻城，誰受得了……」

  「那逍遙門。」

  「哥，你是我親哥嗎？逍遙門這種龍潭虎穴你都敢讓我去，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

  「那就做個散人。」

  「可是做個散人連技能書都沒地方學，到時候人家好弱，被人欺負怎麼辦？嚶嚶嚶……」

  「……」

  倚劍聽風強忍著把他從窗戶丟出去的衝動：「那你到底想怎樣？」

  玄剎眼睛一亮，撲到他身上：「大哥你養我唄！」

  「我養你大爺！」

  倚劍聽風終於還是沒忍住，一腳把他踹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窗，眼不見心不煩。

  「嚶嚶嚶……大哥你變了，你以前不這樣的……」

  聽著窗外傳來的聲音，倚劍聽風忍無可忍的帶上了耳罩。

  世界清靜了。

  ……

  玄剎嚎了半天，見裡面沒有絲毫動靜，把耳朵貼在窗戶上仔細傾聽。

  「大哥？你還在嗎？」

  沒有回覆。

  他透過窗戶縫隙仔細往裡面看。

  「大哥，你理我一下唄！幫我選一下加入哪個門派比較好！實在不行你走走後門，讓我進雲霄宮也是可以的。」

  倚劍聽風置若罔聞。

  「你拜我為師，我可以教你。」

  背後忽然響起的聲音讓玄剎打了一個激靈，差點被嚇得靈魂出竅，回頭一看，竟然還是熟人。

  「卓言蹊，你怎麼又回來了。」

  看到他眼圈通紅，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玄剎有些詫異：「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我哥幫你報仇。」

  在小世界時，他都沒見卓言蹊這個樣子。

  他那時候那麼狼狽，也能隱忍不發，雖然看著木訥但精神氣一直在。

  ——不像現在，魂都散了似的，簡直就是個行屍走肉。

  「我是逍遙門下代執劍長老的人選，我是元嬰，逍遙門所有的功法我都會。你拜我為師，我都可以教你……」

  卓言蹊低語著，像是耗盡了生氣一樣，整個人都是木木的。

  看著有些瘮人。

  說他像是喪屍也不為過。

  玄剎小心翼翼的貼著牆壁往旁邊挪了挪：「額……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別這樣，搞得像是地獄爬回來找我來報仇一樣……我、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哈……」

  「報仇……」

  卓言蹊猛地抓住他的肩膀，眼神死死的盯著他，表情猙獰得嚇人：「你幫我！只有你、只有你們能幫我……」

  玄剎只覺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他捏碎了。

  「大哥，有話好好說啊大哥……」

  ……

  好不容易把他安撫住，玄剎找到一個機會就偷偷摸摸準備跑。

  卓言蹊又一次攔住了他。

  「你加入門派不就是為了學功法嗎？我有。你要妖丹、靈石，甚至靈器、陣器我都有……你能加入別的門派跟別人學，為何不能跟我學！」

  玄剎看著這個明顯情緒很不正常的人，心裡直犯怵。

  「呵呵呵呵……我幫你找個徒弟行不？我估計願意跟你學的人還是挺多的。」

  他自認很坦誠。

  這個提議也是誠心誠意。

  但卓言蹊卻沒有善罷甘休：「那這個人為何不能是你？」

  玄剎抓狂得想要撓牆。

  「大哥……我沒那麼高的志向！就是一混日子的……你看我親哥這麼厲害，有他在什麼事情搞不定！我幹嘛要接你這爛攤子？你師門現在是什麼情況，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你們異人有神庇佑，又可以無限復活，你怕什麼！」

  「大哥……這、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主要你這事是個大麻煩，你懂吧？再說……我也沒說不幫你啊，我不是說了可以幫你找個徒弟嗎？」

  「別人我不信任。」

  玄剎逐漸生無可戀。

  他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牛皮糖？死腦筋啊！一點道理都說不通的。

  「哼，反正不管你怎麼說，我是不可能拜你為師的，你死心吧……」

  跟他耍賴皮，當誰不會呢？

  卓言蹊盯著他，眼神漸漸變了。

  「你拒絕是因為你一直被你哥哥保護得太好，可你永遠能被他保護著嗎？如果……他死了呢？如果你現在仰仗依靠的人全都不在了呢……」

  耳邊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可怖。

  「到那時，你還有誰可以依靠？到那時，你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無能而憤恨，會不會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後悔……」

  低沉的聲音像是地獄之音，鑽入他的耳朵、侵入他的心裡，不斷啃噬著他脆弱的神經。

  玄剎頭皮發麻，覺得自己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來。

  心臟更是砰砰直跳。

  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他幾乎忘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