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你的路，錯了

  劉協其實也是有些吃驚，他料到袁家必然會派遣刺客來刺殺他，但沒想到竟然會是劍聖王越的弟子。

  而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名刺客的劍法之高，竟然能與王越分庭抗禮。

  雖然知道王越肯定是手下留情了，但也足以說明，如果沒有王越的暗中保護，他絕活不過今晚。

  就算他如今貴為大漢天子，有國運護體，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些外在力量根本保不住他的命。

  如果是強盛時期的大漢國運倒是能讓其在凡世無敵，神境之下無人可傷他一根毫毛。

  但以如今的大漢國運，最多能讓他免疫普通一流層次的攻擊，像史阿這種級別的劍道大師，一劍都擋不住。

  剛剛若不是王越以真氣護持，他可能連二人的戰鬥餘波都承受不住。

  眼前這名刺客絕對已經到了劍道大師的巔峰，只差一步便可邁入宗師之境。

  只能說，果然不愧是劍聖弟子麼。

  只是讓劉協奇怪的是，王越的弟子不應該有這麼強大的實力，而且他如果沒感應錯的話，剛剛出現了兩股不同的劍意。

  這意味著，對面那名刺客竟然也是領悟了劍意的存在！

  「不對不對，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麼差錯，這世間怎會出現第二位領悟了劍意的存在？」

  王越身後的劉協神色有些陰晴不定，似乎對於史阿擁有劍意這件事非常驚訝。

  「為師很欣慰，你以弱冠之年，便領悟了自身劍意，雖然尚是雛形，單論劍道天賦，你已經超越為師了。」

  「猶記得，當初為師領悟出劍意時，已經年過二十了。」

  王越沒有急著出手制服史阿，反而開始誇讚起來。

  其實論屬性的話，目前史阿武力值已經達到了98，而王越雖然離神境只差一層窗戶紙，無限接近於神境。

  但就屬性上來說，依舊停留在99點，史阿與之相差不大。

  不過，與張角一戰後得以破而後立的劍聖，其實力可不是所謂的基本屬性能衡量的。

  他的劍法即便沒到返璞歸真的境界，也至少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已經徹底走出了自己的劍道之路！

  可以說，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去渡神境劫。

  至於他為何不渡，只能問王越本人了。

  或許覺得自己積累不夠，又或者認為時機未到。

  畢竟像這種境界的存在，對於冥冥中的天地意志，已經有了模糊的感應。

  「我記得師父說過，當初能領悟劍意雛形，皆因匹馬入北荒，隻身取魔族頭領首級而歸，方悟出自身劍道，才有了劍聖之名的流傳。」史阿平靜地說道。

  不過可以聽得出來，對於王越，史阿還是十分敬佩的。

  「當年為師年少輕狂，視魔族於無物。世人只知為師之輝煌，卻不知為師亦多次面臨險境。」

  「若非最終為師於絕境悟出極道劍意，世間便不會有劍聖之名！」

  王越的話中似乎是帶著一些感慨，又有一些唏噓。

  「你走吧，現在的你還遠遠不是為師的對手，我能看出來，你的劍意不穩，看來你還有著某種迷茫。」

  「而這種迷茫，似乎與某個人有關，你若想在劍道上更進一步，只能看你自己了，為師幫不了你。」

  「且慢！」

  看見史阿轉身便走，一直聽王越師徒倆聊天的劉協忍不住出聲叫道。

  「陛下，史阿終歸是我的弟子，還請陛下看在老夫面子上，饒過他這一次，若下次史阿再行這大逆不道之舉，老夫絕不留情！」王越轉身，幽幽說道。

  「老師誤會了，朕沒有要治史阿罪的意思。」

  「只是有一點朕不明白，以老師弟子的劍道造詣，為何會替袁家賣命？」

  這正是劉協疑惑的地方，既然王越是父皇的人，那他的弟子應該也是咱這邊的人才對。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談不上賣命！」史阿駐足轉身，淡然道。

  似乎在史阿看來，刺殺皇帝和刺殺普通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有一點其實史阿沒說，他之所以來刺殺劉協，除了是受到袁家所託外，還因為某個人的順水推舟。

  當初接到袁家讓他刺殺劉協的命令，他便直接以密信的形式告知了凌逍安排在洛陽的暗子。

  畢竟他已經發誓效命於凌逍，作為一名劍客，他自然不會出爾反爾。

  而接到史阿密信的凌逍，自然也就知道了袁家的計劃。

  不過他不打算破壞袁家的計劃，相反，凌逍直接讓史阿按照袁家的命令來。

  凌逍此舉，也是為了試探試探劉協，就目前劉協所表現出來的能力，的確引起了凌逍的注意。

  正好借袁家之手，讓史阿試探一二，而自己則身居幕後，靜靜地坐山觀虎鬥。

  「其實你不說朕也能猜到，你的劍道應該是遇到瓶頸了吧？」

  劉協雖是問句，但語氣中卻飽含肯定的意味。

  史阿沒有搭話，只是靜靜看劉協表演。

  反正今天有王越在，他肯定是殺不了劉協了。

  雖然自己實力大增，但面對王越，他心裡還有有點逼數的，作為王越的弟子，沒人比他更清楚王越的強大。

  當然，雖然殺不了劉協，但他真想走的話，也沒人攔得住，所以樂得聽一聽劉協想說啥。

  反正凌逍只是讓他試探試探劉協，這樣一來倒也能多反饋些東西了。

  「如果朕沒猜錯的話，你是想走一走老師當初的劍道之路吧？」

  王越跟凌逍一樣，也做過帝師，只不過王越教的是武，凌逍教的是文罷了。

  因此劉協稱呼王越為老師，也沒什麼毛病。

  聽到劉協這話，史阿眉毛一挑，多少有些懵逼。

  啥玩意兒？

  我想重走我師父的路？

  我咋不知道呢？

  敢問你咋推理出來的？

  劉協自然不知道史阿心中所想，自顧自地道：

  「當年老師隻身一騎一劍，便深入荒原數萬里，獨取魔族首領頭顱，人力雖有限，但犯勇者必為人者所不敢為，獨騎入荒原，一劍滅長空，殺人千里，獨騎全身而出，無人能擋其鋒芒，何其雄壯，何其英猛！！！卻是比那些萬人敵、聖賢主、大梟雄強過百倍。

  吾輩殺人，只為護我族民，捍我大漢血性。劍挑異族之時血撒劍鋒：莫欺我中原無人，莫辱吾華夏族民！！

  我想，這些便是老師當年的心境蛻變，也因此走出了自己的劍道之路！」

  不得不說，劉協多少是有點東西的，聽著劉協的訴說，王越都仿佛回憶起了當年的盪氣迴腸。

  只不過王越暗自撓了撓頭：我有那麼偉大麼？我當初就是想裝個逼，嘿嘿，別說，還真給我裝成了。

  「可惜，你卻理解錯了老師的劍道，你真的認為刺殺了朕，就能像當初老師斬殺了魔族頭領一樣，讓你的劍意就能有所突破嗎？

  你以為老師走的是什麼道？是刺殺之道？不！是老師當年為百姓而捨身時的守護之道！

  你連路都走錯了，劍道又怎能突破？」

  我艹！

  一旁的王越整個人都驚呆了。

  我的劍道是這樣的麼？

  我的劍道不就是殺道麼？

  不過聽陛下你這麼一說，我都覺得我走的是守護之道了。

  其實劉協哪能知道王越到底走的是什麼道，他說這麼多，只是為了讓史阿也能效忠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