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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李襄屏想要的『大國手』

2023-11-23 02:20:08 作者: 七死八活
  「哦,你第一集準備安排徐星友出場?整個大國手的故事從他開始?」

  「是呀,范施時代可是中古棋的最巔峰,中古棋九大國手,有五位都處於那個年代,在那五位國手當中,徐星友當時的年紀最大,雖然他的棋力可能是九大國手當中最弱的一個,不過他出現的時機正好,上承黃龍周虎,下連范施,並且他還當過真正的武林盟主,對施襄夏還有贈書之恩,所以我認為故事從他開始,那應該是最合適。」

  「武林盟主?贈書之恩?」

  「是的,」李襄屏對趙家棟解釋道:

  「在范施出生之前,棋壇真正的武林盟主還是黃月天,不過黃月天離奇失蹤,是史料中沒有任何記載的那種失蹤方法,而徐星友和黃月天的關係有點奇怪,徐的年紀其實要比黃大,不過他曾正式拜黃為師,輩分上要小一輩,在黃失蹤之後,徐星友先是潛心研究棋藝,號稱三年不出閣樓,然後寫下著名的「兼山堂弈譜」,在寫完書之後,他重新京游京師,一戰擊敗和黃月天齊名的「周虎」周東侯,二戰再退前來中國挑戰的韓國使者,一時間名聲大振威望飆升,被當時的中國棋壇公推為武林盟主。」

  趙家棟對徐星友贏過周東侯還是知道,畢竟當時這一戰,著名戲劇家孔尚任曾留詩:「疏簾清簟坐移時,局罷真教變白髭。老手周郎輸二子,長安別是一家棋」。

  孔尚任就是寫「桃花扇」的那位,不能小看「桃花扇」,裡面有一句戲文非常有名,至少李襄屏前世在閱文看小說,那句戲文最少看過一百次: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趙家棟對徐星友和周東侯的交手還是知道,他感興趣的是後一部分:「咦,徐星友還贏過韓國人?當時居然還有韓國人跑來中國挑戰?」

  「是的,這件事有確實史料記載,我說了咱們這部劇不「戲說」,也不瞎編亂造,所有劇情儘量符合當時的事實,徐星友擊敗韓國使者,這是歷史中的真實事件,只不過可能那個韓國人的實力太弱,當時就被徐星友連贏7局,這才導致這事沒有激起太多浪花。」

  「按道理不會呀,假如徐星友真的曾經「揚我國威」,那這事應該是比較轟動的,不太可能不出名。」

  李襄屏沉默一會:「我想到一種可能,就是在猶豫要不要編進劇本里。」

  「什麼可能?」

  李襄屏笑道:「趙叔你也知道,當時的韓國處處以中國為榜樣,還自詡為「小中華」,只不過他們親近也只是和明朝親近,對「我大清」可是不怎麼看得上眼,認為那是比他們還要落後的「蠻夷」,因此我估計那位前來挑戰的韓國使者,他應該是「小中華」的狂熱粉絲,認為中國現在是「蠻夷」做主了,琴棋書畫這些東西肯定已經大幅度衰退,這才有膽前來挑戰,只可惜他的實力太過不濟,本來是想來教『我大清』做人,結果卻被徐星友教做人而已。」

  「哈哈哈哈.」趙家棟放聲大笑:「還真別說,這種可能性還真的存在,既符合韓國人的性格,也符合當時的實情。」

  只不過在笑過之後,趙家棟看著李襄屏說道:「算了,咱們做圍棋劇就做圍棋劇,像這樣一些東西,那還是儘量模糊的好,甚至乾脆就不提,就當那位韓國使者單純一個自不量力的狂人,你說呢?」

  李襄屏聽了點點頭,他自己本來其實也就這意思,既然做圍棋題材,那還是單純一點為好,其他亂七八糟的別加那麼多。

  表達完自己的意見之後,趙家棟繼續興致勃勃的說道:

  「不錯不錯,一個挑戰老前輩,一個擊退外國使者,有了這兩個橋段,那第一集就足夠精彩了,應該能吸引住人,只不過不是拍范施嗎?那怎麼引出男主角?」

  李襄屏笑道:「我查過時間,徐星友正式成為武林盟主之時,施襄夏正好剛出生不久,因此用個簡單鏡頭切換呀,一邊是徐星友在京城正式上位,一邊是浙江海寧某小孩剛出生。」

  李襄屏頓了頓繼續說道:「對了,范西屏同為海寧人,他比施襄夏大一歲,因此咱們可以設計一個橋段,安排兩位後來的棋聖,在徐星友上位的那天同時露面,比如說咱們設計成范西屏那天正好周歲生日,他家裡給他「過周」,然後范施兩家還挺熟,施襄夏父母帶著小孩去慶祝,於是兩個小孩在一個鏡頭中同時露面,而在京城那邊,周東侯等人同樣在為徐星友擺酒,慶祝他擊敗韓國使者,然後共同推選他登上武林盟主寶座。」

  「哈哈不錯不錯,這個橋段設計得不錯,既然說到過周,咱們甚至還可以把細節豐富一下,過周時候不是要「抓周」嗎,咱們就安排范西屏去抓周,然後讓他一把抓住圍棋。」

  「哈哈哈哈.」

  這回是兩人同時大笑。

  「哎呀襄屏,我看你想像中的這個畫面很有象徵意義啊,那你構想的這部劇,是不是就想把爭奪武林盟主作為主線?」

  「那是當然,」李襄屏理所當然的說道:「圍棋怎麼說也是需要分出勝負的遊戲,因此演繹一段弈林爭霸,演繹當時各路高手爭奪棋壇盟主,這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李襄屏頓了頓繼續說道:「並且趙叔我跟你說,當時的棋壇爭霸相當有意思啊,既精彩又激烈,並且還有一絲溫情,完全有別於同時期的日本棋壇。」

  「溫情?何解?」

  李襄屏笑道:「趙叔,這部劇的最後高潮,那肯定就是范施二人的「當湖十局」,「當湖十局」其實是下了十三盤,這個趙叔肯定知道,不過您可能不知道的是,當湖的結果其實是施襄夏贏了,他以7比6擊敗范西屏。」

  「真的?」

  李襄屏心說這還能有假嗎,就「當湖」的結果,前世就有人通過綜合史料合理推斷出來,並且這個結果已經得到越來越多人承認,而到了今世,李襄屏又親自詢問過自己外掛,外掛也親自承認的確是他多贏一局。

  「趙叔,這個結果您就別去質疑了,並且我告訴你,范施下「當湖」時范31歲,施30歲,而他們在10年之前,也就是他們剛剛二十一二的時候,他們倆也曾經下過一次真正的十番棋,兩人的第一次十番棋,雙方卻是五比五戰成平手。」

  「哦?」

  李襄屏點點頭:「兩人的比分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兩人20歲的時候,施襄夏其實明顯不是對手,人家范西屏十六歲就「一釘成國手」,當時的施襄夏還差得很遠,現在一個有趣的問題就來了:范在20歲時候能贏不贏,等到了30歲的時候,明明是施襄夏贏了,他卻對外保密結果,沒有去宣揚自己戰勝范西屏的消息,趙叔,那您認為這兩次比賽代表著什麼?能提煉出什麼關鍵詞?」

  「呵呵,襄屏你自己認為呢。」

  「友情,灑脫,謙虛。」

  李襄屏嘆口氣道:「通過這兩次比賽,我首先就能提煉出這3個關鍵詞,「友情」不用多說,范施二人師出同門,本來就是真正的師兄弟,打小就感情深厚,他倆的關係,倒是和我和道愷的關係有點像。」

  李襄屏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灑脫,我指的是范西屏的灑脫,范西屏確實非同一般,為人灑脫之極,用現代的話來說,他已經灑脫到超越一般勝負了,也就他這種「棋仙」一般的人物,這才會對施襄夏能贏不贏,用這種方式幫師弟揚名。而謙虛,那當然就是指施襄夏的謙虛,他一生對范西屏敬重有加,並一直甘居人後,這才會做出對比賽結果保密的事情。」

  等李襄屏把這段話說完,趙家棟當時就眼睛放光:

  「喲,如果這部劇把這些都拍出來的話,那整個立意就高多了。」

  李襄屏一笑:「怎麼樣趙叔,這樣的故事是不是很溫情?絕對是滿滿正能量嘛,當然嘍,拍圍棋劇也不能只有溫情,畢竟競爭才是圍棋的主題,並且是越激烈的競爭才可能越好看,我之前想了想,既然范施二人不負責激烈競爭,那負責這一部分的就必須找其他人了。」

  「那你準備找誰?」

  李襄屏微微一笑:「程蘭如,和范施同列中古棋九大國手,並在當時和范施並稱「清四家」的那個程蘭如。」

  「程蘭如?就是那個圍棋象棋雙料國手的程蘭如?為什麼找他?」

  「因為只有他最合適呀,」李襄屏跟趙家棟解釋道:

  「咱們剛才說了,整部劇就是以爭奪武林盟主為主線,而在真實歷史中,由於范施的年紀比徐星友小很多,因此把徐星友正式拉下馬的並不是他們兩個,而是程蘭如,他大概在范施十四萬歲的時候,從老家到京師對徐星友發起挑戰,並戰而勝之,從而正式成為新一代棋壇霸主。」

  「哦?」

  「是的,」李襄屏繼續笑著說道:

  「只不過這位雙料國手什麼都好,卻有一個小缺點,這人比較愛惜羽毛。」

  「愛惜羽毛?」

  「沒錯,我個人覺得程蘭如也算命苦,他剛剛成為新武林盟主沒兩年,范西屏就迅速崛起,16歲就戰勝當時另外一位國手梁魏今,正式成為新晉國手,要知道在當時,梁魏今可是和程蘭如齊名,因此范西屏擊敗梁魏今之後,他和程蘭如的交手其實已經不可避免,也在這個時期,程蘭如表現出他愛惜羽毛的一面了。」

  「怎麼說?」

  「到了現代,程蘭如和范西屏只留下一張棋譜,並且兩人僅有的那次交手,還是范西屏輸了。」

  「啊?」

  李襄屏點點頭:「我曾經看過一段野史,相傳由於程蘭如害怕范西屏,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在下那盤比賽之前,他設計把范西屏灌醉,這才讓他贏了半子,並且在那之後,他為了保持自己武林盟主的地位,就再也不肯與范西屏下了。」

  「呵呵。」

  李襄屏繼續笑著說道:「只可惜程蘭如能避開范西屏,他卻忘記了避開施襄夏,應該是當時施的名氣遠不如范吧,所以面對施襄夏的挑戰,程蘭如倒是欣然應戰,趙叔,我不知道您真不知道,施程兩人曾留下一張號稱「九龍共舞」的名譜,當時一盤棋,兩人有九條大龍絞殺在一塊,那盤棋戰況之激烈,那別說是現代棋了,即便在嗜殺的中古棋當中都是少有。那您說,咱們是不是可以設計這樣一個橋段:當時施襄夏就是想為師兄報仇,這才對程蘭如出手那麼狠,並且最後把程蘭如打得滿地找牙?」

  「哈哈哈哈.」

  笑過之後的趙家棟卻沒有直接回話,而是反問一句:

  「那按照你的意思,如果說范施二人是整部劇的主角,那程蘭如就是第一配角嘍?」

  「不,我心目中的第一配角另有其人。」

  「還另有其人,誰呀?」

  「當然是當時的一個土豪,當時的大鹽商,被人稱為胡鐵頭的胡兆麟。」

  李襄屏對趙家棟解釋道:「雖然程蘭如負責競爭部分吧,但我不想把他塑造成那種真正的大反派,畢竟愛惜羽毛也不算什麼特別大的毛病,而且下圍棋的也不用去塑造那麼多的壞人,趙叔您說是不是?」

  「呵呵,程蘭如負責競爭部分,那胡兆麟呢,他又負責什麼?」

  李襄屏微微一笑:「他當然就負責整部劇的搞笑和輕鬆,趙叔您可能不知道,鐵頭兄雖然是個土豪,他的性格卻非常討喜,甚至還有一點逗比屬性,他和范施同為好友,特別喜歡找范施兩人下彩棋,然後被兩人各種調戲,有一個故事你肯定聽過,鐵頭兄有一次找范西屏下彩棋,可是在私下裡,他有去和施襄夏接觸,請施襄夏給自己支招,當時施襄夏不知情,給他支了,結果卻很快被范西屏識破,留下「定庵人未到,他的棋卻先到」這種飄事,對了,由於胡兆麟是大鹽商,經常到秦淮河的畫舫去下彩棋,因此整部劇書的女主其實都要通過他引出來,因此他的戲份肯定相當重啊,我甚至覺得整部劇能不能出彩,鐵頭兄的扮演者至關重要.」

  在這一天,李襄屏在趙道愷家待了很長時間,他和趙家棟足足聊了好幾個小時,這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當然嘍,李襄屏現在能做的也僅此而已,而他剛才說的也不是真正的劇本,最準確的描述,應該是「李襄屏個人希望看到的「大國手」。」

  至於他這個希望能不能變現,接下來肯定不是看他的,主要是看趙家棟怎麼推動。

  趙家棟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並且根據他自己說,如果想拍出這樣一部劇,那就不適合做成只有八集的「電視電影」了,最好的辦法是直接做成幾十集的電視連續劇,然後看看能不能在央視一套播出。

  第2天,趙家棟就開始著手運作此事。

  而李襄屏,他的心思也再度回到圍棋當中,因為兩天之後,本年度「三星杯」本戰正是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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