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理情法權天
2023-11-23 02:20:08 作者: 七死八活
不大一會功夫,趙道愷過來,見他從車裡拿出一幅畫作,李襄屏眉開眼笑,他笑著迎了上去:
「不錯不錯,趙大畫家終於懂得按時交貨了,這才對嘛,俗話說做人要誠信為本,這樣咱倆的生意才能做得長久.」
兩人一邊胡說八道,一邊重新返回二樓臥室,準備把這幅畫作先收好。
到樓上展開自己的作品之後,趙道愷看向李襄屏,一副很明顯顯擺的表情:
「怎麼樣啊?」
李襄屏看向那幅畫,這幅是丫丫的畫像,畫中的少女正在跳民族舞,貌似趙道愷的構思,李襄屏認為應該就是來源於那天在舞蹈學院小禮堂所見,因為畫裡的衣飾和那天所見一模一樣。
說句實話,其實對於趙道愷的三幅畫,李襄屏個人最有感覺的還是老神棍那幅。
別看那幅畫的是一個糟老頭吧,並且趙道愷自己也說,那幅畫其實畫得有點粗糙,然而可能是同為棋手的緣故吧,李襄屏卻感覺那幅作品畫得極為傳神,畫中的老神棍目光深邃,真真正正是李襄屏心目中大棋士的模樣。
至於另外兩幅少女圖,李襄屏看不出什麼不好,然而以他那點鑑賞水平,其實也看不出好在哪裡。
只是在心裡比較過三幅畫後,李襄屏唯一的感覺:就是覺得趙道愷這傢伙沒準還這有點繪畫天賦呀,其他說不上來,但這傢伙畫這種肖像畫,貌似很能抓住人物的特點。
大舔舔那副畫,那真的就畫出她天真爛漫的神韻,一個蠢萌蠢萌的少女躍然紙上。
而到了丫丫這幅,卻畫出了她的嫵媚,尤其配合畫中的舞姿,那雙眼睛看上去還挺勾人,李襄屏竟能感覺一種莫名的誘惑。
實話實說,以趙道愷現在這年齡竟能畫出這種感覺,那李襄屏雖然不懂畫吧,他也必須在心裡給這傢伙點個讚。
然而也就心裡點讚而已,想李襄屏當面表揚那是不可能的,面對趙道愷,兩人從小到大都沒那習慣。
既然不可能當面表揚,又實在看不出什麼地方不好,那面對這傢伙顯擺的表情,李襄屏只好轉移話題了:
「嗯嗯,馬馬虎虎對了,我記得剛才是你給我打電話,還有什麼事嗎?你不可能是專門為送畫過來吧。」
「對了,差點忘了,」趙道愷一拍腦袋,他被成功轉移視線:
「襄屏你知道吧,大舔舔現在呀,她和一家影視公司簽約了,嘖嘖她好像比我們還小吧,怎麼這么小就簽約了呢。」
李襄屏睜大眼睛,不過驚訝之色一閃而逝,他知道大舔舔的情況特殊,她前世就是簽給老路那家公司的,而老路那家公司就一純皮包,就只簽了她一個人,也就說專門為捧她而存在的,既然這樣的話,那這個時候簽約當然也不算特別奇怪。
「就這?你丫現在是越來越無聊了,想我現在有多少大事要做,有多少冠軍要拿,你跑我這來專講這種八卦?」
「滾蛋,你有屁的大事要做,並且我跟你說,我今天可不是來八卦的,而是人家小姑娘有心,說是為了慶祝自己簽約,要請我們吃飯,那你說咱們去不去?」
「不去,她又沒有請我,一點誠意沒有,那這種飯有啥好吃的。」
「那行,你要不去的話,到時我就和你媳婦一起去了呀」
「等會等會,這又關蔡珊珊什麼事?」
趙道愷笑道:「人大舔舔也沒說不請你,你不去申城比賽了嗎?所以人家那天特意跑過來,不僅請了你,也請了你媳婦。」
「那那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長城飯店,時間是下周周日晚上。」趙道愷頓了頓繼續說道:
「你下周周六不是還有一輪圍甲嗎,並且聽說這一輪拿下後,今年的冠軍就到手了,你瞧瞧你瞧瞧,你看人家安排得多好,還敢說人家沒誠心?」
李襄屏卻自動忽略後面的話,他對趙道愷笑道:
「長城飯店?怎麼定那破地方,既然要去那的話,那乾脆就去天上人間得了。」
兩位死黨對視一眼,然後同時哈哈大笑——
兩人的大笑當然不是無緣無故,要知道天上人間其實就是長城飯店的西側副樓呀,算是一個公私合營的娛樂性場所。
對了,由於這個場所的實際控股人還入了美國籍,算美籍華人,所以這個名動全國的銷金窟,其實還是傳說中的「中外合資企業」。
怎麼樣,驚不驚奇?好不好玩?
而提到天上人間後,這回趙道愷卻真正開始八卦了,他開口問道:
「對了,上次咱們遇到的那個覃總,他到底什麼來頭?看上去好牛的樣子。」
李襄屏注意觀察死黨的表情:「上次的事你跟你爸說了?」
趙道愷默默點頭。
李襄屏見狀欣慰的笑道:「這就對了,你爸肯定跟你說過,沒事別去惹那種人吧?總之道愷你記住,那種人真不是咱們現在惹得起的,別說是趙叔了,就算你爺爺我爺爺,見到那種人都要繞著走。」
趙道愷微微有點動容:「我沒想去惹他,就想知道他到底是誰呀?」
李襄屏本來不想理他的,不過後來被趙道愷纏得沒辦法,然後就給他報了一個大佬名字,一個在建國初還不算什麼,然而到20年前卻直接晉頂級大佬的名字:
「XXX你總該知道吧。」
趙道愷聽了一愣:「他?他老人家不是已經去世好多年了嗎,怎麼,那個覃總還和他有點關係?」
「和他倒沒多大關係,不過和他的遺孀卻大有關係,這樣跟你說吧,那位覃總的前妻,不,應該說是亡妻,他老婆因為生病,前幾年就已經去世了,而他這位亡妻呢,正是大佬遺孀的娘家人,具體什麼關係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老太太和他亡妻極親近,真正的視如己出,老覃也就靠老太太罩著,這才敢在京城橫著走。」
趙道愷聽了還是不信,他睜大眼睛道:
「等會,你說老覃的後台就一老太太?他老頭不是已經過世這麼多年嗎,怎麼還有這麼大的能量?」
李襄屏笑道:「喲呵,你還敢看不起老太太呀?道愷我跟你說,其實在很多時候,老太太比老頭更難惹啊,尤其是大內的那個遺孀軍團,那是一般人能惹的嗎。」
為了增加說服力,李襄屏又舉了一個例子:
「這樣吧道愷,老覃的事你不太清楚,但XXX的事你總該聽過吧。」
李襄屏這時又報一個名字了,不過這次報的卻不是德高望重的大佬,而是一位軍方腐敗分子,上世紀90年代一位軍方官二代腐敗分子。
由於也就七八年前的事,那麼以趙道愷這種家庭,他對這事還是知道一點:
「喲!他呀,那傢伙簡直就是個人渣,聽說那傢伙10年前的時候,就敢貪污大幾千萬,並且還出賣軍事秘密,在外國開設私人帳戶,甚至連軍事用途的資金都敢侵吞,真是把他老頭子的臉都給丟盡了,聽說這傢伙最後被槍斃了吧?」
李襄屏搖搖頭:「雖然以那人渣犯的事,槍斃10次都嫌少,事實上在當年的軍事法庭,也確實判了他死刑,並且是立刻執行的死刑,然而他最後並沒有死成。」
趙道愷驚道:「怎麼會.」
李襄屏看著死黨:「你應該知道,就在那人渣犯事後,他老頭子覺得沒臉見人,後來就自殺了吧。」
趙道愷點點頭:「聽說是倒了一瓶紅酒,裡面加了100片安眠藥。」
李襄屏同樣點點頭:「沒錯,就在老革命自殺以後,那個人渣被允許去參加他老頭子的追悼會,並且死刑也改為死緩。」
趙道愷沉默一下:「這應該就是老太太起作用嘍?」
李襄屏嘆口氣道:「那你以為呢?那時候除了老太太幫忙,誰還會去救那個人渣,聽說當年的時候,老太太為了救自己的兒子,求遍了大內的遺孀軍團,連太宗遺孀,劉帥徐帥等人的遺孀都求到了,這才保住那個人渣的一條命,而中央之所以放他一馬,他老頭子自殺也是一個原因,應該有一命換一命的意思在裡面。」
趙道愷一笑:「呵呵,好像還真有點這個意思嗬,不過聽你這麼說,這些老太太還真有不小能量喲,連軍事法庭的宣判都能更改。」
李襄屏接話道:「那是當然,你要知道根據我黨的特殊性,這些老太太大多數比老頭小很多,當年陝北是一撥,進了北平之後又是一撥,所以你看現在,老頭大多數都過世了,可老太太們可是活的活蹦亂跳,並且這些老太太大多見多識廣,當年和太祖,周總理都時不時見面,有說有笑,不當回事的。所以這其中有些不識時務的,怎麼會把後來小字輩的領導人看在眼裡?不僅如此,因為老子的關係,她們的子女和親朋很多都是方方面面有頭有臉的實權派人物,近親繁殖情況特別多,所以道愷你想想,這其中的能量有多大?」
李襄屏頓了頓繼續說道:「道愷我跟你說,我特意提醒你就這意思,你要知道那老覃的後台,能量和地位可是比剛才那人渣的老媽高多了,剛才那老太太只算是外圍,可這位老太太呀,那可是真正的核心層了,人家現在還在大內住這呢,這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嗎。」
趙道愷再次驚訝道:「現在還在大內住著?老頭去世十多年還在大內住著?這要多不識時務才幹得出這事?」
李襄屏點點頭道:「沒錯,所以這才是我提醒的重點,老太太其實不可怕,最怕就是這種不識時務的老太太,所以你說,遇到這樣的人咱們是不是要繞著走?」
趙道愷嘿嘿一笑,表示李襄屏這話他聽懂了,不過他繼續八卦道:
「對了,你剛才說老覃的妻子都已經去世好幾年了,那老太太怎麼還對他這麼好?」
李襄屏微微一笑:「具體情況我怎麼清楚,不過江湖傳言,老太太還是很喜歡老覃的,並跟他有言在先,只要你不再娶,那我們還是認你。」
「有這事?真的假的?」
李襄屏哈哈大笑:「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真的假的我怎麼知道?我現在唯一知道的是,你別看老覃現在瀟灑無比,天天尋花問柳傳出那麼多緋聞,可他還真沒有再婚,或者說真不敢再婚,所以人老覃呀,理論上同樣是個單身狗呢。」
「呵呵,單身狗,萬惡的單身狗」
趙道愷陪著笑了一會後:「對了,我剛才好像聽你說,咱們現在見他最好繞著走,李大棋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咱們以後就不用繞道了嗎。」
「那是當然!」李襄屏呵呵一笑道:「我說道愷,根據咱們國家的倫理觀,你應該聽過「理情法權天」這個說法吧,你怎麼理解這話?」
「這很簡單呀,大致就是說在咱們這樣的人情社會,講道理不如講情面,講情面不如講法律,講法律不如講權勢,將權勢不如講,講」
見趙道愷說不下去了,李襄屏嘆口氣道:「最後一條也很簡單呀,也就說如果將權勢都不行,那就只能講老天爺了,用咱們老百姓的話說,如果什麼都講不通,那就只能指望老天爺把他給收了。」
李襄屏頓了頓,然後輕聲說道:
「我說道愷,你說像老覃那種人,老天爺會收嗎?」
趙道愷瞬間就聽懂了:「呵呵懂了懂了,既然是那個級別的老太太,那怎麼也有個七老八十了吧?是這意思嗎。」
見死黨真的已經完全聽懂,李襄屏也就不再給他上課,他呵呵笑道:
「呵呵好了好了,老覃的事該說的我也說了,你能搞清楚狀況就行,不過話說回來,你爸雖然提醒你別去主動招惹他,但也應該沒有其他太大反應吧?」
趙道愷道:「好像是呀,那天我向他匯報的時候,他還真沒多大反應,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因為我主動交代的緣故?」
「這是一個方面,」李襄屏笑道:「另外一個方面呢,你爸和老覃打過很多交道的,他應該覺得老覃這人其實挺不錯。」
「挺不錯?」
「應該可以這樣說,不能招惹是一回事,但也不是所有不能招惹的人都是壞人呀?道愷你說是不是,就拿老覃來說,他這人不僅有才,其實也懂得進退,就拿他那個銷金窟來說,咱們前幾年剛來京城那會,那裡的名氣還沒那麼大吧?也沒有現在名聲這麼臭吧?所有那裡的名聲變臭,那還真不全是老覃的責任,很多時候他也沒辦法,不然他也不會想到要把那個地方出手。」
趙道愷不再糾纏了:
「那,那下個星期,咱們還去長城飯店嗎?」
李襄屏哈哈大笑:「去,幹嘛不去?既然人家小姑娘敢請,那咱們憑啥不敢去,別說是在主樓請客了,她就算真帶咱們去副樓,只要她敢請我照樣敢去。」
趙道愷同樣哈哈大笑:
「哈哈哈說的也是,那行襄屏,沒其他事我先撤了」
趙道愷走了以後,馬上就迎來新學期的開學。
開學一個星期,李襄屏迎來今年圍甲的第21輪。
這一輪是主場作戰,所以李襄屏等人是在老蔡家「方圓棋牌室」迎戰對手。
在本輪比賽中,吳教練再次把周小羊同學推上主將台,而把李襄屏留在快棋台。
事實上從賽後來看,吳教練這個安排很英明,隊伍也正是憑藉這兩台的勝利獲得「主將勝」的2分。
隊伍提前奪冠了!
因為就算主要競爭對手本輪全取3分,他們也只追上1分,雙方的差距還有4分。
是在只剩下一輪的情況下還差4分。
只不過在拿下圍甲冠軍之後,李襄屏卻顯得有點愁眉不展。
尤其第2天去赴宴的時候,他和趙道愷以及蔡珊珊一起坐車趕往長城飯店,他的愁眉不展連蔡珊珊都看不下去:
「喂喂我說你這人,現在擺個臭臉給誰看呢?」
「唉!」
李襄屏長嘆一聲,他的愁眉不展沒有任何消除:
「英語呀,你說我就是想上個哲學系而已,這怎麼也要考英語呢?念哲學也要英語,這讓我上哪說理去.」
接近5千字的大章,誠意還算可以吧?
既然碼字有誠意,求票當然也有誠意,
繼續求月票,求各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