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被忽略的關鍵

  「隊長，這次我們要處理的是東郊外的廢棄老樓內的血肉屠夫，難度很大，不過似乎是能夠拉攏成自己人。」邢一善看了眼手機里救贖遊戲出來的選項之後說道。

  對於厲鬼，特殊行動部隊有兩種方案，一種是滅殺，一種是拉攏。

  滅殺比較簡單，上去就是突突就能搞定，拉攏就比較難了，需要調查、配合，最後讓邢一善上手。

  一般來說救贖遊戲裡出來的厲鬼都是拉攏，而野生的上報的厲鬼基本上都是滅殺。

  自從殷長生提出邢一善是解決血城的關鍵之後，邢一善的隱性地位上升了不少，如果是換做之前，大概率是直接滅殺，根本不可能拉攏。

  「難度大？能大的過這玩意？」羅遠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手炮，這玩意據說是實驗室里最新的產品，具體威力他沒試過，但看過演示，能把一頭大象打成肉泥，而且後坐力極小，能夠連發。

  非常適用於難度大的任務。

  當然，要是難度再大的話那就不能用手炮了，最新成果好像已經涉及到了飛彈、坦克等多方面的熱武器。

  邢一善看著羅遠手上的手炮，有些悻悻的說道：「這還真大不過這玩意。」

  「那不就得了，你儘管放心大膽的上，有什麼事我們給你兜著。」羅遠這話說的是豪言壯志，要是換個人說不定真就只是張口就來，可特殊行動部隊不一樣，隊員手上從衝鋒鎗到火箭筒再到大口徑機槍，裝備是一應俱全。

  真要有厲鬼敢莽上來，絕對能夠被這些結合了實驗室最新成果的武器打成篩子。

  也有可能連篩子都留不下來。

  「血肉屠夫的資料有沒有，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用武力，完成執念喚醒對方的心，這樣子的話等咱們以後反攻血城能夠多一份助力。」邢一善知道，這救贖遊戲裡的厲鬼都是經歷過駭人折磨而死，才會變成厲鬼盤踞於此，是可以救贖的。

  羅遠取出了一份資料遞給了對方，對於邢一善的要求，他也是儘量去滿足。

  雖然說他對於反攻血城時厲鬼能夠成為助力這事嗤之以鼻，有了這種精良的裝備，加上五鳳真君坐鎮，這點助力真的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了。

  不過他也沒有反駁就是了，他又不傻。

  嘀~嘀~~嘀~~~

  「什麼聲音？」羅遠突然聽見了極其有規律的嘀嗒聲，似乎是從車上傳來的。

  這聲音當然是不止他一個人聽見了，整輛車裡的所有特殊行動部隊的成員都聽見了這聲音。

  開車的成員非常默契的剎車，而後所有人一瞬間有序的以各種方式逃離了車輛，連正在看資料的邢一善都一樣，他畢竟也是跟著訓練過的，這一份戰術素養還是有的。

  只是想像之中的爆炸並沒有出現，反而是遠方傳來了囂張的笑聲。

  一個帶著滑稽小丑面具，穿著得體衣服的人站在不遠處捧腹大笑，笑聲集聚穿透力。

  那笑聲之中，帶著瘋狂和病態，並且還有一種不屑的意味。

  這一笑，所有的大槍小炮都指向了那人。

  「邢一善，想要知道你父母的下落嗎？」滑稽小丑笑著笑著就跟斷了氣一樣，緩緩的說道。

  邢一善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不想。」

  這話直接把小丑的下面要說的話給噎著了，他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話來。

  只是反應過來之後，繼續大笑，這一次笑的是更加猖狂了：「不愧是你，不愧是你。」

  對於小丑這意味不明的嘲笑，邢一善完全不放在心上。

  因為一群特殊行動部隊的隊員已經拿著槍圍了過去，似乎想要活捉對方。

  只要抓住了對方，還擔心對方什麼都不說嗎？

  「你們覺得，如果在市中心放一個能炸毀中央大樓的煙花會怎麼樣？」滑稽小丑的笑聲戛然而止，語氣里平淡帶著一絲癲狂。

  羅遠手一抬，示意所有人停下。

  「邢一善，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就用市中心的中央大樓做賭注怎麼樣，你贏了，這個煙花我以後再放，你輸了的話，咱們來看一場盛大的煙花晚會怎麼樣？」滑稽小丑張開雙臂似乎是在擁抱什麼一樣。

  而後，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地下，小丑面具下一條條血絲不斷的爬出，看起來極為的駭人。

  所有人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眼角一跳，這是個狠人啊，這麼多血絲臉還要不要了。

  羅遠給邢一善打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拖延時間，指揮部那邊已經讓中央大樓以及周邊人員進行撤離了，並且已經安排專業人員入駐搜查。

  「什麼遊戲。」邢一善在得到了羅遠的指示之後，不動神色的說道。

  滑稽小丑將臉上的面具往回壓了壓，血絲被壓的凸起，看起來更加的噁心了。

  「我手上有一」

  砰！

  一聲槍響響起，滑稽小丑應聲倒地，連話都沒有說完。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向了羅遠，動手的人正是羅遠。

  「別看了，沒有什麼拖延的命令，剛才我只是為了放鬆他的警惕。」羅遠解釋了一下。

  「那萬一炸彈是真的呢。」邢一善有些不解，羅遠為什麼會這麼莽撞，這可是關係到不少人的性命，他怎麼敢胡亂動手呢。

  羅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說道：「我們是特殊行動部隊。」

  「把人綁上，長官，抓住了。」羅遠對著領子上的對講機說道。

  對於這種自視甚高的人，羅遠當然是乾脆利落的解決了。

  這種人就是電影電視劇看多了，還玩一個遊戲，玩你個鬼的遊戲，有病得趕緊去治，還扮小丑。

  要是沒有活捉的命令，打在對方身上的就不是麻醉藥了，而是實彈，保證血花濺開的聲勢要比臉上的血絲還要壯觀。

  和這種人玩遊戲，羅遠都覺得侮辱了九年義務教育。

  一輛裝甲車呼嘯而來，下來了幾個人，將滑稽小丑裝進了特製的容器里之後轉身離開。

  「檢查車輛，看看有沒有被對方動手腳。」羅遠並沒有上車出發，而是非常謹慎的重新檢查了一遍。

  至於中央大樓的炸彈，已經在排查了，人員早已經疏散完畢。

  「主管，抓到的血城瘋子，是在邢一善去東郊外廢棄老樓里遇見的，當時對方在攔路。」助理進來說道，後頭跟著兩人抬著一個容器。

  殷長生停下手中的工作看了一眼之後說道：「放那吧，我抽空看一下，血城應該是被我打急眼了，竟然敢這麼囂張。」

  兩人將容器放在一旁，而後轉身離開，並沒有久留。

  殷長生緩步近前將容器打開。

  在打開的那一瞬間，大片大片的血絲不斷的從容器之中噴涌而出，看起來就跟凌亂的毛線差不多，就是毛線不會動，這玩意會動就是了。

  那所謂的滑稽小丑已經變成了一具穿著衣服的骸骨，人估計在路上就已經死了。

  「你這玩意還挺挑食，骨骼不吃、衣服飾品也不吃，一看就知道是個嬌貴的玩意。」殷長生不由得有些嫌棄的看著不斷湧出的血絲。

  血絲在殷長生的眼中蠕動組合成一個人形，開口便是如同噪聲般的聲音。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就是我，還能是什麼人。」殷長生看著那開口的血絲。

  血絲當即否認：「不，你不是，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夠不受折磨的運用血城的力量，告訴我，你是如何辦到的。」

  聽到對方的話，殷長生不由的一笑，明白了，信息差異加腦補。

  「因為你沒有心啊。」殷長生張口就來，你問他就說？那他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心，哼。」血絲不屑的看了眼殷長生，似乎是知道點什麼。

  「那麼，你能告訴我你是誰，或者說你是什麼東西嗎？」殷長生非常誠懇的問道，他覺得禮尚往來嘛，對方問自己答，那麼自己問，對方肯定是要答的。

  血絲似乎有點看不上殷長生，神色上帶著一絲傲慢。

  雖然殷長生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從一堆血絲上看出傲慢來，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就這玩意這智商，肯定不是幕後黑手，最多也就是推出來的傀儡。

  只不過他自己不知道罷了，還擺出一副老子最高貴的樣子出來。

  「跪下，成為我的使者，我可以賜予你永生。」對方張開雙臂，仰著頭說道。

  殷長生覺得吧，現在已經不是智商的問題了，畢竟智商低一點沒關係，咱長眼睛了，這位就了不得了，不僅智商不大行，還沒眼睛。

  要是把血城搬出來跟殷長生說這些，你好歹還有點底氣是吧，你這一小弱雞上來這麼一副高高在上我是神的樣子，找揍吧。

  「那個，你的永生被人殺了還能活不？」殷長生謹慎的問道。

  血絲冷笑一聲：「永生，怎麼可能會死亡。」

  殷長生看著對方那不屑的模樣，點點頭：「哦，我知道了，讓人準備一下抓捕行動，地址在南路晚苑.」

  「什麼？！」血絲不由得大驚失色，他沒想到對方居然能報出自己的具體住址，慌亂之間徹底失態了。

  「你怎麼可能知道」

  「這有什麼不能知道的，正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殷長生手中一點，血絲不斷的被凍結起來。

  只是殷長生表面上並沒有看的那麼清楚，這人雖然中二了點，還跟個傻子一樣撞進了這裡。

  可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看，這人都只是一個傀儡，貨真價實的傀儡。

  從側面來看，血城是已經找到他了，從之前的邢一善到現在故意送了一個傀儡過來。

  『所以，血城到底想要幹什麼？』

  對於那個中二病，殷長生並不在意，他知道的肯定不多，甚至是一無所知。

  更大的可能是撿到了一個跟邢一善一樣類似的救贖遊戲，只不過救贖遊戲出產者不明，對方撿到的東西肯定是血城製造的玩意。

  有一就會有二，那麼類似於這個中二病的人肯定不會少就是了。

  「這不會遇見主角大爆發吧？」殷長生眼角一跳，這人一多各種騷操作就出來了。

  也幸好提前碰見了一個腦袋似乎不怎麼靈光的中二病來，要不然的話還真不一定什麼時候給炸了呢。

  世界越來越亂了，殷長生搞的都有些頭大了。

  不過很明顯，這些東西的後遺症很大，不想救贖遊戲一樣只會強制邢一善去選擇並且執行，但哪怕如此，也不會影響心理狀態。

  這些血絲製作的金手指肯定有問題就是了。

  『要不找個機會再砸一次血城，看看會不會安分一點？』殷長生尋思著動腦子這事還是算了，不如上手用暴力。

  只是這個想法瞬間就被他給否決了，可一可二不可三，除非迫不得已，不然他還是不想現在和血城對上的。

  裡面沉睡的一半世界意志他可打不過，要讓福緣鬼動手才有可能。

  想要讓福緣鬼動手，要是他詭境之王的稱號還在，那說不定還成，但現在估計懸了，這得世界意志腦子抽風進入他的身體裡才行，要不然福緣鬼基本上無法正常干涉外部現實，只能老老實實的給殷長生當工具鬼掛機修煉。

  「居然自毀了？」殷長生突然發現被冰封起來的血絲只剩下一灘污穢的血水，就好像是血絲因為某種不可抗力的原因給融化一般。

  殷長生研究了這麼久的血絲，還沒有遇見過這種事，今天居然給遇見了，這簡直是難以置信。

  「不好。」殷長生瞬間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趕忙轉身去看自己的實驗品，只見被禁錮在培養皿之中的血絲居然全都融化成了血水。

  甚至連被囚禁在實驗室里作為實驗品的厲鬼居然也呈現出了融化的趨勢。

  環繞在厲鬼周圍的怨氣開始呈現出濃稠的水滴狀，而厲鬼身軀也逐漸軟化，就好像是曬了太陽的雪糕一樣。

  殷長生都來不及去阻止，就這麼化作了一趟液體。

  「好好好，我就說怎麼送個中二病過來，合著是在這陰了我一手。」殷長生臉色都黑了，這一個不小心居然在陰溝裡頭給翻了船。

  「呼~不氣不氣，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啊。」

  殷長生強忍著心裡的怒火，一開始以為對方是過來挑釁的，沒成想自己居然被套住了。

  這一波下來，所有的實驗品都報廢掉了。

  調整好心態，殷長生看著實驗室，心裡不斷的思考著。

  報復肯定是要報復的，這事他肯定忍不了。

  但要怎麼報復，那就得有一定的規劃，不然容易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不對，我的直覺為什麼沒有提醒我，以我的直覺肯定能夠發覺到這事的。』

  『要麼是對方蒙蔽了我的直覺，要麼就是哪怕這些實驗品都沒了，也不影響到我。』

  『對方肯定沒有能力蒙蔽我的直覺，我的直覺可不單單是直覺，構成我敏銳直覺的因素很多，根本就無法蒙蔽。』

  對於自己的直覺，殷長生還是很有信心的，有福緣鬼兜底，這能不自信嗎？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那就是這些實驗品就算是沒了，也不影響到我，甚至我可能還走錯路了，我的運氣和直覺聯手糾正我的錯誤，意圖讓我回歸正道。』

  『所以，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手頭上沒了實驗品和各種材料，導致殷長生一籌莫展，很多後續實驗都無法有效的進行。

  「主管，實驗」

  「我知道了，今天先休息一天，很久沒有放假了，大家先去放鬆放鬆，後續事情等明天再說。」殷長生打斷了一股研究人員的話，通知今天放假並且解釋了一下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研究人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是開口說道：「好的，主管。」

  人員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實驗室，就剩下殷長生一個人在發呆思索著什麼。

  想了有近半小時，殷長生一直沒有任何的頭緒，不研究厲鬼難道直接去研究源頭的血城嗎？

  那他也得研究的了，血城能研究，但血城裡那一半世界意志他擋不住啊。

  看著沒有人的實驗室，殷長生慢悠悠的走了出去，看著外頭的高牆大院和湛藍色的天空。

  眼中的黑白善惡不斷流轉在他的眼中，殷長生他似乎發現了某個要點。

  「源頭，或許不是血城。」

  殷長生突然發現一件事，他把血城和血城裡的世界意志看做厲鬼的源頭，但如果不是呢。

  「我一直忽略了關鍵。」

  他突然想起了這個進階任務的名稱，名為雙生花。

  「人心無常有善惡，繁華世間分黑白。」

  看著這世間黑白，殷長生突然明白了，他一直都在買櫝還珠。

  真正的源頭一直在他的眼前晃悠，甚至是不用伸手就能觸碰到，然而他卻全都忽略了過去。

  「呵呵，有趣，有趣，是因為太過於普遍，所以才讓我覺得不是重點嗎？」

  殷長生低沉的笑著，看著沉浮在世間的黑白善惡，他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就好像是撥雲見霧一般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