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僧觀人

  殷長生躺在黑暗裡，有些百無聊賴的看著《養命錄》的同時不斷的燃燒著氣運值，武鬥謀士和精魂也是飄在他身邊警戒。

  然後，就看見三人，也可能是四個人直接就一個骨碌砸到了他跟前來。

  「三位貴姓？」殷長生隨口問道，這三位大概就是破局的吧，不枉他燃燒了這麼久的氣運值。

  這三人，正是那三個出馬弟子。

  「極樂老僧？」灰家出馬弟子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殷長生。

  殷長生則是一頭黑線：「你看我哪裡像和尚？」

  「你也是被困在這裡面的人？」胡家出馬仙四下打量了一下殷長生，除了身邊飄著兩隻小鬼，沒有其他的問題。

  「對啊，你們有辦法出去沒？要沒有，那就找個地方隨便坐。」殷長生有些無所謂的說道。

  他覺得，這三人可能並不是關鍵。

  「多謝。」胡家出馬弟子也不管殷長生說的是真是假，先道了一聲謝，反正目前是不信殷長生說的話就是了。

  而後便是轉身拎起了化作一隻刺蝟的傀儡娃娃，這隻刺蝟，正是當初的白大仙，被百里銘從出馬弟子身上抽出來，煉製成了傀儡娃娃，用來替死保命。

  正常的出馬仙死後，會化作清氣四散反哺天地，而這位白大仙則沒有，明顯是死前就被攝住，才會變成這樣子的。

  三個出馬弟子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準備去找殷長生看看能不能再試探一下，但就這麼一個對視的時間，原本一直在他們後面的殷長生已經消失不見了。

  再一回神，三人竟然出現在了淨心寺門口，往前便是入寺，往後便是離開。

  『極樂老僧出手了？』

  三人心中同時一驚，一下子就猜到了。

  為此，三人同時退了一步，徑直打算離開這淨心寺，這百里銘並不在這裡面，他們反而是被誆進來的，自然沒必要和極樂老僧起衝突。

  但他們這麼想，極樂老僧可不這麼想。

  一步退出淨心寺，意識一晃，便又回到了原地。

  三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也算是明白了，這極樂老僧不讓他們走。

  當即只能想辦法自己破局了。

  殷長生就有些不大一樣了，他也出現在了淨心寺門口，只不過這三人似乎並沒有看見他，甚至連香客也沒有理會他。

  就好像是一個遊蕩在虛無之中的幽靈一樣，隨手一摸，竟然從那三人身上穿透了過去。

  「所以，是讓我來看戲的嗎？」殷長生看著後頭那個富態的中年人提醒這三人不要擋路，就跟他進來時的場景一模一樣。

  不過這三人倒是沒有和殷長生一樣，一開始就大大咧咧的去找沙彌問極樂老僧的情況，也沒有去排隊上香，而是四散開來，似乎是要找出這淨心寺的某些端倪來。

  這就讓殷長生有些分身乏術，最後想了想，一個也沒有跟去，朝著大雄寶殿而去。

  那扮作解簽僧的極樂老僧自然是一眼就看見了進來的殷長生，神色之中頗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殷長生居然會來這裡。

  「施主怎會來此，不去與那三位新來的施主一同探查嗎？」極樂老僧慈眉善目的問道，話很古怪，那些上香的香客更加古怪，好似完全沒有聽見極樂老僧這話一樣。

  殷長生隨手拉了個蒲團坐下：「探查？查什麼？」

  「自是出去的路。」

  「我覺得吧，自己找還不如等你放我出去。」殷長生表示無所謂，現在你讓他走，他還不走了，非得弄死你才行。

  極樂老僧笑而不語，很明顯，他根本就不可能放殷長生離開。

  「我有一個小問題，你為什麼要做這些？」殷長生的問題，很廣。

  極樂老僧遲疑了一下：「願天下人，心中無魔。」

  殷長生聽完之後，覺得有些扯淡。

  「所以，你才要做這些？」

  「正是。」

  「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就是心魔？」殷長生有些好奇的問道。

  「老衲自是知道，老衲是心魔，是執念，所以才會做這些。」極樂老僧似乎不避諱自己的身份，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大德高僧的心魔執念都這麼有悟性的嗎？」

  為了讓全天下人沒有心魔，所以就要先引出他們的心魔？

  乍一聽好像沒什麼問題，但問題是心魔這玩意有幾個人能夠渡過？

  引出心魔容易，但渡過心魔，就難了。

  極樂老僧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回答：「心無心魔，身處極樂。」

  殷長生沒有跟極樂老僧爭什麼是極樂，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反正極樂老僧是樂了，但被引發心魔的人，樂不樂就不關極樂老僧的事了，他只是按照心中執念而行罷了。

  主要是殷長生現在奈何不了對方，不然哪裡會跟他在這裡瞎嗶嗶。

  看看之前的畫皮法王，上手就是錘，聊天也是跟對方的屍體聊，無論殷長生說什麼，對方都是默認殷長生說的對，並且還不會反駁。

  「你開心就好。」殷長生雙手一攤，表示無所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半小時，也可能是一小時，這三人才匯聚到了一起，將目光放在了這大雄寶殿之上。

  他們探索了淨心寺的所有僧舍房間，沒有任何的異樣，除了這間大雄寶殿。

  最後三人一商量，打算進去一探個究竟。

  他們並沒有和殷長生一樣排隊，而是徑直入內。

  一眾香客見此也沒有說話，反而自顧自的排隊、上香、離去，就好似是固定的流程一樣。

  三人在外頭，順著隊列往裡看去，一入眼，當然是那貼了金箔的佛像了。

  再往下便是供桌和一旁充當解簽僧的極樂老僧了。

  殷長生也注意到了這三人，只不過這三人和之前一樣，根本就看不見殷長生。

  「三位施主若是要上香，需先去後頭排隊。」極樂老僧看見踏進大雄寶殿的三人，開口提醒了一句。

  起初這三人並沒有放在心上，但在他們踏入的一瞬間，意識恍惚過後，不知何時，便身處於隊伍長龍的末尾排著隊。

  三人不由得心中驚駭，這等道行，恐怕他們體內寄宿的三位大仙合力，都奈何不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