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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頁

2023-09-04 23:14:04 作者: 茶衣
    她矢口否認:「沒有。」

    「溫靜。」他就像講一件玩笑話,「說謊的人,鼻子會變長。」

    她秀眉擰住,如坐針氈。

    林敘視線移動,抬手拂過她的碎發,似親昵又陌生地蹭到她挺立的鼻尖,唇線抿起,「你一直在騙我。」

    從頭騙到尾。

    就連喜歡都若即若離,或有或無。

    溫靜的側臉被他輕輕掰過來,半強迫地對望,輕描淡寫的字眼吐出口卻格外地沉重,「我媽走了,乳腺癌,我大二那年查出來的。」

    所以要把時間留給親人嗎。

    這事兒,她隻字未提,他毫不知情。

    這麼輕飄飄一句倒裝描述。

    造就他們五年的分別。

    「那你有沒有想過。」林敘指腹撫摸她柔軟的面龐,嗓子沙啞至極,「我會留在你身邊。」

    何止是留下。

    只要她一句話。

    他願為她俯首稱臣。

    第55章

    一路平坦,車在別墅門院停靠。

    溫靜後知後覺自己沒有報家門住址,司機把她送到林敘的家裡。

    車廂沉悶,她不得已出來透氣,心裡堵著的一塊石頭始終上下不去的,隔著夜色看他出來,手裡的酒瓶子不知何時已經空了,下車後沒看她一眼,扔開酒後又去摸了根香菸。

    她想回去,找司機商量回家的事情。

    司機是跟林敘做事的,凡事都要報備主人家,送她回去這事並沒有得到認可,林敘掌心攏起聚火,菸頭點燃後寒風中冒著橙色的光,薄唇咬著菸蒂,雲霧之中眯眸望於她。

    她連回家這事都不和他說。

    得有多生疏。

    「沒事。」溫靜沒怪那司機,「我ᴶˢᴳᴮᴮ叫車吧。」

    「外頭的車進不來。」司機解釋道,「得出去等。」

    但從這裡到大門口又是很長一段路,大冷天的一姑娘走在寒風裡,身體受不得涼。

    捻滅半截煙,林敘斂著脾性,「不能住下?」

    溫靜實話實說,「不方便。」

    「我讓阿姨給你買生活用品。」

    「那你為什麼不讓司機送我走。」

    「看不出來嗎。」

    「什麼?」

    「我無賴。」

    「……」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溫靜算計下從這裡到保安亭的距離,四公里,走得快一點的話可以自己發熱,不會太冷,就當鍛鍊身體。

    可惜還沒出去就被寒風吹著,打了個不輕不重的噴嚏,她吸吸鼻子,攏攏身上大衣,又要走的時候看見司機朝她過來,做了個請上車的手勢。

    林敘那邊鬆口了。

    她隔空遙遙看去,總有一種錯覺,他們這五年,好像並沒有分開。

    林敘給自己撂完話就進去了,阿姨過來接外套,一到晚上就精神的小白貓樂騰騰過來湊熱鬧,像是嗅到其他人的氣息,好奇地跳到門外去張望。

    一雙貓咪眼睛黑溜溜的。

    溫靜朝它擺了擺手。

    它以為是喚它的,趕小跑過來蹭褲腳。

    溫靜把它抱起來一會兒,怕它凍著又放下,催促道:「進去吧,外面冷。」

    她擰開車門,依依不捨看貓回去。

    白貓挨到門口,裡面忽然傳來阿姨的呼救聲。

    「先生……您沒事吧……」

    「手機呢,要不要撥打救護車。」

    準備開車的司機聽到動靜,立刻擔憂地過去,溫靜亦步跟上,疑惑的同時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剛到玄關處就看見林敘雙膝跪在地板上,單手作以支撐,避免就此倒下,另一隻手摁著眉骨的位置,雙眼緊閉,細汗從額際流落,神色看起來極其痛苦。

    旁邊的阿姨急得不行,拿起手機要撥打求救號碼,被林敘克制的嗓音喊住:「不用——」

    「可是先生你現在……」

    「我說不用,你沒聽見嗎。」

    阿姨被喝退兩步,臉上仍然浮現著擔憂,看到玄關處的人後不由得流露出求救的意思,做司機的是林老爺的人,見此過來相勸幾句。

    從對話可以看出林敘這樣的偏頭痛不是一次兩次發作了,輕一點的緩一陣子就好,實在嚴重的話可以吃藥或者去醫院,對後面兩種方案林敘都採取漠然的態度,扶著司機的肩膀站起來之後,態度依然不變。

    他不愛吃藥。

    賽車訓練時能在世界偏遠地區跟原始人似的吃住,粗糙得毫無少爺矜貴的架子,矯情起來也是誰都伺候不了的性子,和水就能吞的藥丸碰都不碰。

    溫靜早就稍有了解,沒想到的是這人變本加厲。

    不知道自己站在什麼立場面對的他,她生硬地杵在那裡,喊了一句:「林敘。」

    清淺的聲線像是給混沌的大腦帶來一絲指引的方向,林敘閉了閉眼睛,那一刻大抵有些遲疑的,但他還是沒動,甚至沒回頭看她,調整好狀態後輕飄飄落下一句:「我沒事,你回去吧。」

    隨後就邁開步伐上樓了。

    每一步好似和常人無異,唯有手背暴起的青筋顯露所有都是在隱忍。

    阿姨給溫靜拿了鞋子,擔心從未消退過,嘆了一口長氣,司機也無能為力,這家少爺脾性倔強而執拗,鮮少人能勸得動,家裡長輩都不行。

    溫靜失神地看了會樓梯口消失的人影,喃喃問道:「他生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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