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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14:04 作者: 茶衣
「淡嗎?我還想說好辣的。」田婉嘗一口,絲毫沒給面子地戳穿,「靜靜,你是不是有心思。」
「沒有。」
「有就說嘛。」段小佳撇嘴,「你都不愛和我們說秘密,我連我之前談的男朋友x功能不行都和你們說了。」
「……」
溫靜強顏歡笑,一句「真沒有」被咽下去,「我也不知道,就是挺難受的。」
「因為林敘嗎?」田婉直擊重點。
「大概吧。」
「這麼多年你還沒忘啊。」田婉搖頭,「小佳早走出來了,沒想到看著清醒的你陷得最深。」
段小佳在大學時那段卑微暗戀無疾而終,沒多久她就走出來並且當話柄調侃要不要感謝陳之原無形之中幫自己瘦下來,後來沒多久結識其他男生開始新一段戀情。
而溫靜看似照常,卻如一面湖水,說不好會不會因為暴雨降臨而翻滾淹沒自己。
「當初你就應該跟他走啊……」段小佳這般說著,又突然想到什麼,「哦,對不起,我忘了你家的情況。」
田婉及時打住這個話題,找其他的事情糊弄而過。能在她們嘴裡成為八卦的,要麼是別人的事情,要麼能讓人一笑而過,很顯然,「林敘」不是。
小半杯白酒燒得溫靜回家後仍然意志不穩定,聽到手機響起震動,恍惚地以為是那個人,看到頭像後心裡一陣失落。傅凡洲給她發消息問,【見著林敘沒。】
她沒回,讓他的消息石沉大海。
在旁人看來,他們興許是普通的朋友,但溫靜從來沒有正視過他一眼,她知道她的大學生活和畢業後的瑣事他都在暗地裡伸出援助之手,她只當是之前救命之恩的回報。
她不想和傅凡洲牽扯太多。
起初他給她的印象只是紈絝公子哥,後來發現他是怎樣的城府和歹毒。
那年,溫靜的母親做了乳腺癌切除手術,做完病理後得知是惡性,從此溫家的半邊天塌下來,一個好好的家陷入混沌,溫萍嘴上討厭母親,當得知生命有限的消息後還是淚流滿面,放下手頭裡的工作,帶溫母四處求醫。
虔誠待以生命的溫靜見證隨大海漂亮的少年,目睹自己撿的寵物去世過程,最後和自己有血緣至親的溫母,她陷入一生最兵荒馬亂的時候,和林敘分手離別,是命中使然註定。
不註定的是傅凡洲這個插曲,她陪伴溫母走到生命盡頭後,他過來哀悼,說了句平生最難忘的話。
「其實那天你聽到的話還不完整。」
「林敘他不是不能娶你,是他覺得自己情緒不穩定,可能會給身邊人帶來麻煩,就像他之前開常冬車那回出了車禍,因為有時候他情急時無法控制自己。」
林敘選擇賽車不僅僅是刺激,而是強迫自己控制自己,那是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事故的遊戲,人的大腦是很聰明的,總有一股潛意識,不會拿自己開玩笑。
醫生判斷為病症,開過一些抑制藥,就是效果一般,想要根治的話得全方面治療。
傅凡洲為什麼要和溫靜說這些呢。
他大概覺得兩人局勢已定,再無複合的可能?溫靜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沒有跟林敘一起走,終歸她人是被溫母和之前那段沒頭沒尾的話給絆住了,緣分全被絆沒,哪怕知道事情起因,又如何。
溫靜討厭傅凡洲。
不僅僅討厭他隱瞞這件事。
更討厭時過境遷後才提,要麼不做那般惡劣事,要麼一直瞞著,她姑且可以就此無波無瀾地過完這平淡的沒有他的一生。
翌日。
成為社畜,哪怕一晚上狀態不好,第二天化個美美的妝,依然青春靚麗地出現在公司。
溫靜喉嚨潤過白酒,聲線不像之前那麼機械,反而帶著另一種親人的和氣,和大叔配合講著關於趙士程和唐婉那些事,這是大叔少有的對愛情故事展開感慨敘說,連同她也代入千年前的愛恨恩怨中。
柏油馬路,林敘切換車載電台,一個又一個,直至播放到女人清和娓娓的聲線。
熟悉的聲音。
就這樣放著。
前方開車的司機多有不解,這類節目中老年人聽得多,林家少爺並不像對歷史感興趣的人,透過後視鏡,只見男人微微闔眸,並不排斥,對這檔節目靜靜聆聽。
傍晚後的南城燈夜繁華,行人匆匆。
溫靜晚上因為接到一個臨時任務,趕了個班熟悉稿子,走時外面天已經黑透,穿插過人群,清瘦的身影格外顯目。
她今天穿了件乳白色的長呢,內襯是更淺淡的同色,配上一張白淨小臉,整個人仿佛飄了一層白皚皚的雪,寒風拂過,衣服揚起,突出的腰段十分細軟,朦朦朧中透著冬日裡淒冷感。
不遠處,林敘站在車身旁,面色浮出幾分自嘲,能一眼瞧出她,真是個多年改不掉的本事。
走近了,還看見她身後還跟了個男同事,兩人有說有笑的,儘管不是一道的,在要各自分別時還在寒風裡多嘮嗑兩句話。
溫靜在笑。
她以前沒這麼愛笑。
哪怕知道自己笑得很好看也不常笑,知道她怕癢,他常去親她脖子才逗得人咯咯笑。
如今倒是被別人輕鬆逗笑。
人流太多,溫靜和男同事告別後,大概沒瞧見有人在遠處看著,要朝相反的方向走時,林敘捻滅指間香菸,叫了聲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