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歸途

  布朗真正的被打擊到了，果然……古代英雄就沒有一個不是怪物的。

  看著漢娜已經開始為自己收拾房間，各類魔法信手拈來，散落的衣物和書籍自動整理排列，其中諸多精妙的法術竟然僅僅只是用來打掃，讓呆立在一旁的布朗只能嘆為觀止，有心幫忙卻不知道能做什麼。

  「漢娜……我……出去買點東西。想必你也餓了，想吃點什麼？」

  漢娜走到窗邊看了一下外面的街道。這裡是二樓，外面的道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路燈，還可以看到寥寥幾個晚歸的行人。

  雖然沒有發現可疑的跟蹤者，但漢娜還是警覺的說道：「詹寧斯先生，我沒有在附近看到還在營業的店鋪，您這個時候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不如……」

  這個時候傳來了敲門聲，布朗打開門就看到一個靦腆的少女，手中捧著一個蛋糕站在門外。

  「詹……詹寧斯教授……」少女見到布朗後，先是高興，然後兩頰立即變的緋紅：「我……剛剛……聽到你的房門響了，害怕有陌生人進去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來了。」

  布朗認出少女是房東的女兒格瑞斯。非常可愛的少女，是薩羅楊魔法學院的學生，正好也是在布朗所在初級魔法部學習的初級魔法師。格瑞斯很早就被發現有魔法天賦，雖然天賦不高但作為薩羅楊市民，還是被薩羅楊魔法學院錄取。

  天賦不高就要大量使用魔法潛力激發藥劑激活更多的潛力，這是很大一筆開銷。但奈何她家裡有這麼大的一套出租公寓，不算其他收入，僅僅每月收取的租金就夠格瑞斯所有的上學花銷了。

  因為布朗租住著格瑞斯家的房子，因此在學院裡他也對格瑞斯非常照顧，以至於情竇初開的少女竟然迷戀上自己這個老師。

  這也讓布朗非常的困擾。他有心換一個地方住，但實在找不到如此廉價、合適又距離學院那麼近的房子了。

  「格瑞斯……」布朗用一個教授的態度對這位臉上有些雀斑的女孩說道：「新的學期就要開始……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你的學業上。你的魔法潛力開發的非常順利，如果你的文化課課成績能再提高一點，就可以拿到4階中級魔法師的認證。

  這會對你以後的人生有非常大的幫助。」

  布朗知道格瑞斯的文化課成績其實很不錯，但每到考試的時候，她的成績總是差那麼一點點。這次布朗悄悄的提醒格瑞斯，希望她能想明白……中級魔法師和初級魔法師是一個分水嶺……

  「我知道了，詹寧斯教授，我會努力的……」女孩雖然點頭但並沒有領會布朗的意思，她又問道：「剛剛我在門口的時候……聽到教授在和什麼人說話，是您家裡來客人了嗎？」

  「哦……是……」布朗想要介紹漢娜，但是當他轉過身後，卻發現房子裡看不到漢娜的身影。意識到那是來自古代魔法時代的英雄，布朗為了不讓格瑞斯惹到這個麻煩就說道：「大概是我在聯繫咒語……聲音太大了。你知道新的學期即將到來，我要為課程做一些準備。」

  「詹寧斯教授是最棒的魔法教授……」格瑞斯甜甜笑著把手中的蛋糕呈到布朗的面前：「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這麼晚從火車站到這裡，你肯定沒有吃東西……我在裡面加了很多果仁，還有一點點玫瑰的花瓣。」

  對於這樣一個女孩，布朗只能露出無奈的笑容，他接過盛放蛋糕的托盤，對格瑞斯說道：「謝謝……我的確餓了。現在夜已經非常深，你早點休息吧，小心台階……」

  「晚安，詹寧斯教授。」

  「晚安，格瑞斯小姐。」

  關上房門，聽到格瑞斯踩著木質的樓體走到一樓後，布朗才松出一口氣轉過身來，然後就看到漢娜似乎沒有動過的站在窗邊。

  房間已經被打掃乾淨，布朗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對漢娜說道：「看……我們的晚餐有了。我向你保證，格瑞斯小姐烤制的蛋糕真的是非常好吃。

  趁熱吃吧……然後休息。

  你睡在床上，我……就在這裡冥想，看過你所展示的魔法後，讓我非常的自卑。」

  漢娜用塑形魔法製造的冰刀把蛋糕分出一個個方便取食的小塊，然後說道：「我其實是不需要休息的……如果先生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可以掛在您窗外的屋檐下……」

  掛？在屋檐下？

  一個這麼美麗的女僕，掛在自己的屋檐外面？

  沒問題嗎？

  ……

  當大亮和布朗到達薩羅楊市，並在各自的住所安定下來的時候，傑西卡和查爾斯爵士也登上了前來救援的巡邏飛艇。

  探險隊遭遇了亡靈的襲擊。

  這是查爾斯爵士給飛艇艇長的解釋。

  艇長沒有懷疑……這裡是死亡沙漠，而且是死亡沙漠的夜晚。再有經驗的傭兵，也不知道自己的腳下埋在什麼樣的亡靈。如果是一些骷髏、行屍這些低級亡靈，傭兵們憑藉他們手中的槍還能逃生；而遇到一些稍微高級一點的亡靈，或陷入亡靈潮中，基本上就是團滅的下場。

  傑西卡和查爾斯爵士的狀態非常不好，艇長以為他們死裡逃生還在驚嚇中失神，就沒有再打攪他們。他讓飛艇上的士兵，給傑西卡和查爾斯爵士拿來毛氈、食物和水，就讓他們在艙室中休息。

  傑西卡圍著毛氈倚在艙壁上，透過圓形的玻璃窗看著外面的夜空。

  星空璀璨非常美麗，而傑西卡卻沒有心情欣賞死亡沙漠天空的美景。這個晚上她經歷了讓她整個人生發生急轉的事情……一個跨越兩千年還在世的祖先，他在古代魔法時代地位高的……比自己知道的最高山峰還要高。

  而且他實在是太高了、太遠了，看不見也摸不著，就像做夢一樣，但剛剛騎乘巨龍飛行的感覺絕不是做夢。

  傑西卡不禁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查爾斯爵士，他也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相比較那模糊的祖先，傑西卡更在意的是……這個把自己撫養長大的人。

  對於查爾斯爵士，傑西卡恨不起來。

  沒有爵士，她早就死在那些凝視深淵的狂信徒手中……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害過自己……但他也的確曾經是凝視深淵的教廷，參與了那場屠殺。

  他的手粘滿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