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送別

  在大亮的投影從密室中消失後。在他腳下的位置，那頭被稱為颶風的冰霜巨龍，立即從一個撒嬌寵物的模樣恢復了一個超凡生物的威嚴。颶風昂著自己的頭，藍色的魂火從他角質外層的縫隙中冒出來，盡顯一頭巨龍的威勢。

  他對擦著眼淚的傑西卡和有些失神的查爾斯爵士說道：「小姐、爵士，需要我把你們送到什麼地方？」

  圖遭變故的傑西卡沉默不語，她還沒有從命運突變的打擊中回過神來，也不知道自己以後的去處應該是什麼地方。

  查爾斯爵士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他動作遲緩仿佛瞬間蒼老。拿起掉在地上的手杖，查爾斯深吸一口氣對颶風行禮說道：「請把我們送到多桑鐵路附近，我和佛羅明克帝國的巡邏飛艇有約定，他們會把我們帶走送往薩羅楊市。」

  ……

  在密室中，一次不愉快的見面後，傑西卡聽到了她的那個連臉都沒有看到的祖先，安排名字叫颶風的冰霜巨龍，把自己和查爾斯爵士送離隱藏在沙漠下的「家」。

  但傑西卡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黑夜沙漠上的冷風從耳邊吹過，頭頂上是皎潔的月亮和幾乎可以碰觸到的天空，白色的月光之下不知多遠的地方是連綿的沙漠，沙漠的上方有一層薄霧覆蓋，而在薄霧之上卻是晴朗一片。

  在以前的探險經歷中，傑西卡經常乘坐飛艇前往那些沒有道路連通的地方。她就喜歡坐在離窗戶最近的位置看著外面，去體會飛行，去幻想自己也在空中翱翔。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騎乘一頭超凡的巨龍，真正的碰觸天空。

  雖然這是一頭亡靈族的冰霜巨龍，但是傑西卡卻沒有一點對這個邪惡生物的畏懼和厭惡。他有著龐大又堅硬的身軀，有二十多米長的翼展，骨骼外面的角質層摸在手中是玉石的圓潤感，從角質層的縫隙中可以看到淺藍色的魂火充滿了他整個身軀的內部。

  一雙滿是窟窿的殘破肉膜覆蓋在骨翼的外層，每一次有力的扇動都帶動整個龍體向上爬升，然後翅膀極力伸展平穩的滑翔。

  傑西卡坐在冰霜巨龍脖頸的後段，這裡角質層突起正好是一個龍鞍的形狀，可以讓她舒服的坐在裡面。

  「我大概是自神權時代結束後，第一個騎乘超凡巨龍的人了。」

  騎乘冰霜巨龍飛行帶來的刺激，讓傑西卡陰鬱的心情好了許多……在想到查爾斯爵士的時候，她不禁的側身向下方看去。

  查爾斯爵士可以沒有傑西卡那樣的待遇，颶風再怎麼在大亮的面前像一條寵物狗，也不能改變他超凡生物的本性。所有的超凡生物都不會隨隨便便接受低級生物騎乘，想要擁有他們就必須先征服他們。

  傑西卡當然也不具備騎乘冰霜巨龍的資格，但人家的血脈厲害……家養的冰霜巨龍颶風非常喜歡她身上的味道，哪怕大亮還沒有承認傑西卡的身份，但颶風還是願意被她騎乘，同時也不會激烈的飛行，以照顧第一次騎乘巨龍的小姐。

  不過查爾斯爵士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他被颶風抓在龍爪之中。冰霜巨龍的力氣非常大，查爾斯爵士就感到自己被堵在四面牆的中間一樣，渾身上下除了脖子能轉轉，其他地方一動都不能動。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的飛行體驗……

  好在大墳墓距離多桑鐵路並不算遠。見到黑色的鐵軌線後，颶風就俯衝下去，然後在揚起的漫天沙塵中降落在鐵路的旁邊。

  此時並沒有火車經過，天空中也沒有巡邏的游擊飛艇。

  噴出白色的龍息，颶風用能燃燒靈魂的火焰把沒有來及躲藏的亡靈全部掃到在地上。在把查爾斯爵士扔到沙地上後，他匍匐下身子儘量讓脖頸靠近地面，然後支撐起龍翼為傑西卡搭建出一個能走下來的台階。

  等傑西卡走下來後，颶風用頭蹭了一下她的身體，顯示過親密後才站立起來。

  「小姐，我就把您送到這裡……我會在附近注視著您，看您離開。如果沒有人把您接走，您只需要向『家』的方向釋放魔法，我就會出現……你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士，去尋找你祖先創造的宏偉歷史吧……我相信，你只要認識他不會再畏懼他，而是尊敬他，以他為自豪……你會被主人認可的，我也希望您能成為我們的公主。」

  對傑西卡說完之後，颶風轉而對從沙地上爬起來的查爾斯說道：「我對你救了傑西卡小姐表示感謝。混亂和邪惡是惡魔生物的本性，殺戮和吞噬負能量的靈魂只是他們的愛好，愚蠢的人類認為惡魔以此獲取力量，並進行效仿與惡魔做靈魂上的交易……明顯是錯誤的。

  我一直認為人族和惡魔是一樣偉大的生物，你或許不知道……你所崇拜的惡魔，卻匍匐在一位人類的腳下，而你卻跪的太低，看不到那位英雄為人族帶來的尊嚴。

  去面對你的本性吧，好好的照顧我們家小姐。」

  說完之後，颶風展開了自己的雙翼，還沒有扇動，強風就已經呼嘯，氣壓推動沙塵向外衝散形成了一圈貼著地面擴散的衝擊波。

  然後骨翼輕輕一扇，冰霜巨龍颶風就已經沖天而起，筆直上升，轉眼就消失在夜空之中不見了蹤影。

  這才是颶風全速飛行的姿態，剛剛把傑西卡、查爾斯爵士帶到這裡，他非常非常……克制了。

  黑夜中的沙漠重新恢復安靜，只有冰冷的鐵軌橫在沙地上向著兩側夜幕中延伸。傑西卡和查爾斯爵士隔著五米的距離站立著，此刻他們都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對方。

  這個時候，一隻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的蝙蝠，圍繞著傑西卡旋轉飛行。

  查爾斯爵士說道：「死亡沙漠裡面是不可能有蝙蝠的，這是你那位祖先給你的禮物，收下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想要找到你祖先的秘密，我們還要一起經歷更多的危險。」

  傑西卡聽到查爾斯爵士的話後便伸出手，那隻蝙蝠立即落在她的手掌中。它馴服的蜷縮成一團，身體變硬像一個黑色的石頭雕塑品。傑西卡把蝙蝠收進衣服的口袋中，然後對查爾斯爵士問道：「我還能再相信你嗎？」

  查爾斯爵士自嘲的笑了一下：「你應該相信你的那位祖先。我認為冰霜巨龍颶風所說的……那位讓惡魔匍匐在腳下的人類，應該就是我們剛剛見到的你的先祖。他比我想像的更加強大，他是征服了惡魔和死靈的英雄，我又怎麼敢做任何加害你的事情。

  傑西卡……」

  「嗯？」聽到查爾斯和以前一樣的呼喚，傑西卡本能的應了一聲。

  「自從撫養你之後，我就沒有再做召喚惡魔類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