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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12:26 作者: 金岫
「阿征,」溫鯉聲音很低,輕輕地說,「我沒有親人了,一個都沒有了。」
陳鶴征不顧一切,低頭吻她的唇,療愈她全部的無助和絕望。
「寶貝,不要怕。」他說,「再過些時間,到了法定年紀,我們就結婚。」
溫鯉招架不住地靠在他懷裡,眼淚慢慢浸濕睫毛。
她哭起來,說不出話,掉了很多眼淚,在陳鶴征的衣服上。
「我是你的親人,」陳鶴征抱她抱得很緊,「也是你的退路和依靠。」
「你有我,永遠有我。」
作者有話說:
高樓起,宴賓客;樓塌了,碧瓦堆——出自《桃花扇》
有此父斯有此子,人道之常——出自《孔叢子》
利用即利器——梁啟雄說的,出自哪裡,我忘了
案件是為了狗血氛圍瞎寫的,純純瞎編,反派三觀不代表作者三觀。
作者的三觀是,惡有惡報,壞人天打雷劈!
第105章
溫祁沒有葬在桐桉。
溫鯉猜, 溫祁一定恨透了這座城市,以及,與這座城市有關的每一個人。
她帶溫祁回了蕪城, 在爸爸媽媽身邊, 挑了一個很好的位置,能吹到曠野的風,也能看見陽光和野花。
碑上有照片,爸爸、媽媽、姐姐, 他們都很年輕, 眉眼相似,溫和地笑著。
溫鯉仰頭看了會兒天空,有候鳥在飛, 白雲悄悄遊走。之後, 她低頭,看見親人的笑臉。
「你們一家三口團圓了,」她小聲說,「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真不公平。」
眼淚似乎要掉出眼眶,她抿唇,忍了忍, 這時候, 周身倏地一暖。
陳鶴征原本站在稍遠些的地方, 忽然三兩步走過來, 抱住她。他壓著溫鯉的後頸, 讓她往他懷裡靠。
「鯉鯉, 」他反覆說, 「我還在, 你有我。」
溫祁的葬禮和追悼會,辦得很簡單,溫鯉狀態不佳,許多事都是陳鶴征在打理。陳鶴迎有助理,陳家也有靠譜的管家和保鏢,這些事,陳鶴征本可以交給他們去做,但他沒有。
溫鯉最脆弱的時候,他不想再引外人進來,窺探她的隱私,還有傷口,那樣會讓她痛苦。
他真的很想保護她。
陳鶴征雖然年輕,但他頂天立地,擔得住重託,也扛得起責任,用一身硬骨,生生撐起了溫鯉瀕臨崩塌的世界。
他一直在對她說,別怕,我在。
我在。
葬禮上,溫鯉又見到姑姑。
婦人鬢角有了白髮,唐信慈不好不壞,在一所尋常高校讀書。
唐信慈蹲在角落裡和人講電話,溫鯉無意中聽見,他說:「哥們要發了!我一妹妹,找了個相當牛逼的對象,你知道人家開什麼車?奔馳S級,頂配!」
不曉得對面說了什麼,唐信慈嗤地一聲:「滾你媽的雞犬升天!那叫沾光!他那件大衣,我拍照片上網查過,當季新款,四萬多!我一年的生活費,擱人眼裡,不值一件衣服。還是當女人容易啊,兩腿一分,吃香喝辣。」
這類難聽的話,溫鯉不是沒聽過,但是,這一瞬,她忽然無法忍受。
殯儀館的休息室有飲水機,小屏幕顯示水溫八十五度,沸騰狀態。溫鯉伸手拿旁邊的一次性紙杯,接了一整杯的熱水。
貼在杯壁上的指腹被燙紅,她顧不得那些,走過去,將熱水悉數灌入唐信慈的領口。
唐信慈叫聲慘烈,從地上跳起來。他一手伸到脖子後面掀衣服,一手指向溫鯉,剛罵出一句「你是不是有病」,他的手腕已經被人握住,用力一擰,後腰和腿彎,各受一記重踹。
姑姑進來時,只聽到一聲慘叫。再看唐信慈,他指向溫鯉的那隻手,連同整條手臂,一併垂了下去,軟綿綿地,抬不起來。
姑姑嚇得直哭,陳鶴征淡淡開口:「別慌,脫臼而已,隨便找個骨科門診都能裝回去。我收著力氣呢,沒下死手,不然,這會兒,他該進急診了。」
唐信慈面色猙獰,還要說話,陳鶴征看著他,眯了下眼睛,「高中的時候,你對鯉鯉做過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手機里的東西刪乾淨了,就能當做無事發生?」
母子兩個同時變了臉色。
陳鶴征卻笑一下,「我的確有錢,桐桉市最有名的律師隨叫隨到。你信不信,我隨便找個理由,就能讓你丟學籍背案底,一輩子只能縮著腦袋生活?」
唐信慈臉色變白,姑姑只是抹眼淚,不停地對溫鯉說,都是一家人,何必鬧成這樣!
溫鯉很累,語氣都疲倦,她看著唐信慈,輕聲說:「你欠我兩次道歉,一次是之前,一次是現在。」
唐信慈雖然混,但不笨,知道什麼叫審時度勢,他朝溫鯉鞠了一躬,諂笑著說:「對不起對不起,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對,我嘴賤,我下作。妹妹,你別跟我計較。」
姑姑在一旁幫腔,「畢竟是一家人啊……」
「家人?」溫鯉的目光從休息室的窗子望出去,看到沉落的暮色,她語氣堅定,好似一夜間長大,「我的家人都在墓碑上,除此之外,我只有一個男朋友,他叫陳鶴征。你們可以議論我,但是,不能說他,一個字都不可以。」
葬禮結束,蕪城開始下雨。
雨勢太大,能見度低,陳鶴征將車臨時停在墓園外的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