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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12:26 作者: 金岫
陳鶴征笑一下,「緊張什麼?怕我親你?」
溫鯉眨了下眼睛,下意識地想否認,又覺得不太對,小聲說:「你好像很會……」
陳鶴征坐在茶几旁,咽下一口茶,唇齒間有甜橙的味道,「會什麼?」
方便溫鯉看雪,陳鶴徵調暗了窗前的光線,但是,再如何昏暗,也擋不住他身上那股矜貴的氣息,桀驁的感覺很重,很迷人。
溫鯉摸一下鼻子,聲音更小地說:「就是,會親啊!」
陳鶴征低笑了聲。
窗外的雪光落在他臉上,冷白的皮膚猶如釉質絕佳的好瓷。
溫鯉隱約感覺到,她開始貪心了,得到一點甜,就忍不住想要更多,於是,有些緩慢地開口:「之前,你也像這樣親過別人嗎?」
這個問題簡直太糟糕了,又小氣又變扭,可溫鯉就是控制不住,問了出來。
陳鶴征動了下,一手撐著下巴,笑意似有若無,「這是準備吃醋了?」
溫鯉咬唇,她做這些小動作時特別可愛,有種不自知的天真感,抬眼看一下陳鶴征,試探著問:「能吃醋嗎?」
雖然親吻過,但是,兩人的關係才剛剛拉近,溫鯉怕過早地暴露占有欲,會讓他有負擔。
畢竟,之前他是那麼自由,玩賽道,玩跑山,超跑與機車才是他的夥伴,不理會任何人的追求,比冬夜的風還要無拘無束。
窗外,雪小了一些,陳鶴征移眸看過去,忽然說:「我之前沒談過戀愛,也沒怎麼被人管過,但是,我願意試一次。」
溫鯉一怔,接著,她意識到什麼,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又隱隱期待。
仿佛是被窗外的光線刺到,陳鶴征眯一下眼睛,又說:「你給我的感情很寶貴,值得我尊重,我想拿出同等的東西來回饋,所以,你可以對我有要求,我也會盡力做到。」
溫鯉聽見心跳怦怦在響,她咬唇,一時間竟說不出話。
陳鶴征看出她的緊張,伸手過去,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頰,「當然,也可以吃醋。」
他剛剛碰過裝熱茶的杯子,指腹很暖很暖,被他碰到的地方,有種說不清的燙。
溫鯉的眼睛一直看他,連移開都捨不得,有點想抱他,也想被他抱,不由自主地伸手,勾了一下他的腕。
「發小脾氣也可以嗎?」她問。
陳鶴征垂眸,看她勾他手腕的指尖,「撒嬌任性,都可以,我讓著你。」
溫鯉早就知道陳鶴征很好,卻沒先到,他可以好到這種程度。他尊重她付出的感情,也珍視,並且,願意給出同等的回饋。
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又被某種溫柔的介質填滿。
溫鯉膽子大了些,看著他,「你說之前沒談過戀愛,那就代表,我是你吻過的第一個人,對不對?」
說這話時,溫鯉的指腹剛好搭在陳鶴征的手腕內側,她無意識地劃了一下,那種觸感,很像小貓的尾尖。
陳鶴征忽然探身過去,捏她的下巴,在她怔愣的瞬間,低下頭,逼近至她面前。
「第一次有人把對我的喜歡,當做度過灰暗生活的支撐,」他說話時,有熱得過分的呼吸,帶著甜橙的味道,還有一點酒氣,拂在溫鯉臉上,「第一次有人站在我面前,卻不打算得到什麼,而是只想為我跳一支舞,讓我看一看她漂亮的樣子。第一次接吻,吻這樣一個人,我覺得很幸運,很值得。」
溫鯉沒辦法確切地形容出,那一瞬間,她所有的感覺,只能說她最清晰地認知是——她永遠都不會後悔,曾為陳鶴征心動過。
他擔得起她的喜歡,也值得喜歡。
那晚的後來,溫鯉才知道,陳鶴征對感情的態度,源自於他的父母,更確切地說,是他的母親。
陳家是望族,陳夫人的家世同樣顯赫,兩人的婚姻不外乎強強聯合,但聯合之外,也有飽滿的情誼在裡面。
事故發生那天,是陳夫人的生日,她的伴侶專門買下一架直升機,帶她去看海岸線。起飛半小時後,直升機墜海,陳鶴征的父母,隨行的助理,以及機組人員,無人生還。
那年陳鶴征七歲。
對於父母,陳鶴征沒有太多的印象,那些有限的記憶里,每一幀都印著相愛的痕跡。
他記得母親很溫柔,老宅的溫室花房,母親打理得很好,他記得父親很儒雅,半山別墅的露台,是他們攜手看風景的地方。
母親常常抱他,叫他寶貝,她說,希望我的寶貝,這一生只遇見好人,付出的感情都有回饋,永遠不會被辜負。
別辜負感情——
媽媽教他的道理,這麼多年,陳鶴征一直記得。
說起這些時,陳鶴征很平靜,他甚至握了下溫鯉的手,聲音很輕地說:「有機會,我帶你去半山的別墅看花房,我媽媽打理過的,至今仍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就好像女主人一直在,從未離開。
溫鯉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回答的,聊完那個話題,她就睡著了。柔軟的被褥,空氣里的暖橙香,讓她失去防備,在一個男人的視線下,毫無顧忌地睡熟。
或者說,陳鶴征這個人,本質上,就讓她提不起防備的意識。
他給了她充沛的安全。
小姑娘睡熟時,可不像清醒的時候那麼乖。被子也不蓋好,扔到一側,翻身時,耳鑽掉了,裙子的吊帶沿肩膀下滑。胸口那裡,隨呼吸不斷地起伏著,一片柔軟的白色春光,半遮半掩,落在空氣里,好像厚塗了一層珠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