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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12:26 作者: 金岫
傷口不重,連血都沒出,溫鯉卻說:「那個傷口,我幫你處理一下吧,不然會沾到水。」
陳鶴征眼眸微動。
溫鯉心下是緊張的,視線卻沒移開,看向他。
空氣忽然靜下來,落雪的聲音似有若無。
片刻之後,陳鶴征很輕地笑,黑漆漆的眼睛,落著光,對視時簡直能要人命。
「好啊,」他說,猶如推開一扇通往自己的門,「你幫我處理。」
*
服務生敲門,送來一些外用藥、紗布和酒精棉球。
茶几旁有一組布藝沙發,色調很暖,陳鶴征和溫鯉並肩坐在那兒。她裙擺下的小腿,碰到他的黑色長褲,微微的癢意,還有麻。
溫鯉抿唇,儘量忽略那些。她握著陳鶴征的手指,拉到近前,露出手背上的擦傷,先清創,塗一點藥,然後覆上薄薄的紗布。
小姑娘動作很輕,指尖也軟,垂下來的長髮上有香香的味道。
陳鶴征看著她,忽然問:「高中的時候,我給你外套那天,你為什麼進醫務室?」
「當時我寄住在姑姑家,有個表哥叫唐信慈,跟我同校,讀高三。」溫鯉沒抬頭,專注地處理傷口,「他拍了我穿睡衣的照片拿去賣,我跟他對質,被他推倒了,小腿擦傷。」
輕描淡寫的背後,是數不清的孤立無援。
陳鶴征又問:「後來怎麼處理的?」
溫鯉在這時抬頭,很近的距離下看他,眸子裡有光,有霧,還有對他的眷,輕聲說:「我辦了住校,把唐信慈賣照片的聊天記錄拿給姑姑看。姑父打了他一頓,讓他刪掉照片,姑姑求我不要報警,我砸爛了唐信慈的手機和電腦。之後,除了姐姐,我沒有其他親人了。」
相對閉塞的空間裡,對視成了一種蠱,莫名誘人。
陳鶴征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眸光略深。
溫鯉卻笑起來,眉眼那麼軟,毫無陰霾,她說:「不要覺得我可憐,沒必要。但是,如果你想抱我,我很樂意……」
話音尚未全落,陳鶴征忽然俯身,額頭斜了下,再次吻她。
他依然吻得凶,又重,性格里那點霸道,在這種事情上悉數體現。
溫鯉被迫陷進沙發里,身上是他沉甸甸的重量,手臂無處可放,只能去抱他的腰。
這一抱,反而貼得更近。
他的襯衫,他的長褲,他腰帶上的金屬卡扣,還有其他什麼東西,有溫暖的,也有堅硬的,溫鯉全部感覺得到。
一個男人的氣息,正在將她覆蓋,也吞沒。
後知後覺的,溫鯉有點怕,去推他的肩膀。
吻她的感覺,太舒服,陳鶴征勉強停下來,在她耳邊說:「別怕,不做別的。」
船艙的客房有些狹窄,沙發更窄,兩個人同時陷在裡頭,無一處不緊貼。
溫鯉沒辦法不臉紅,不心跳,卻又眷戀似的抱著他的腰不放,小聲說:「我們是什麼關係啊?你居然親我兩次。」
陳鶴征笑一下,溫熱的氣息,故意吐在小姑娘的脖子上,低聲說:「追我吧,我讓你追。」
這……
溫鯉鼓了下臉頰,不太高興,「可是,追你的人那麼多!」
陳鶴征依然笑,唇再度覆下來,親一下,又離開,「別人追我,我從來不理。你追我,我會回應。」
溫鯉被他親得呼吸不穩,眼眸都濕潤,有點想咬他,小聲說:「只回應我一個人嗎?」
陳鶴征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沒看,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點頭說:「只應你。」
溫鯉想,她之前的認知果然沒錯,陳鶴征這個人,本質上,就是溫柔的,也很心軟。她忍不住摟著他的脖子,貼他更緊,聲音更小地說:「那要追到什麼程度,才算把你追到了?」
陳鶴征的手指穿過她的長髮,故意說:「追到你不害怕的時候。」
溫鯉心口一跳,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剛剛,她害怕的是什麼……
說不清的燥,還有羞,溫鯉到底沒忍住,隔著衣服咬他的肩膀。
陳鶴征縱著她,同時,他也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心疼一個人時會想要親吻她。
作者有話說:
第95章
那晚, 桐桉市難得落下一場大雪,真正的雪,整個世界都素白。
溫鯉在遊輪的客房中度過了一整夜。她記得自己仰著頭, 任由陳鶴征吻過她很多次, 將他身上那種凜冽而清冷的味道,經由親吻,一併送入她的呼吸,還有口腔。
親吻持續了很久, 但陳鶴征意外地規矩, 只是吻,再沒有多餘的進犯。
那樣旖旎的氛圍下,溫鯉竟然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安全。
「安全感」這個東西, 似乎離她太遠了, 從唐信慈到江應霖,長大的那個過程,她承受了太多的惡意。
陳鶴征似乎彌補了這一份空缺。
落雪時的天空不是純粹的黑,呈現出一種粉寶石般的顏色。
溫鯉仰頭看了許久,忽然說:「我的故事都講完了,你的小時候呢?」
迷你吧里都是酒精類的飲料,陳鶴征沒有酗酒的習慣, 不喜歡那些, 讓服務生送來一壺香橙熱紅茶, 暖甜的氣息在小房間輕緩散開。
陳鶴征倒了一杯熱茶, 放入溫鯉的手心, 帶著灼熱溫度的指腹, 故意在她手腕上碰了碰。這點小動作, 讓溫鯉心跳嘭地一聲, 睫毛不自然地顫。